幾人頓時看去,卻見一個魁梧高大的中年男子忽然出現,他站在空中,烈日高懸,可他穿著極厚的狼皮大麾,那狼皮是極地魔狼,黝黑的皮毛亮的不可思議。
一身氣勢驚人,只看一眼便知道不是普通人!
風思畫看著來人的穿著,眸中掠過一抹深思,鎮定的問道:“你是誰?”
而寶祿習慣性的戳了戳自己的臉,跟夙樾說道:“瞧他穿的那么厚,難道不熱么?”
夙樾沒有說話。
而冷白音竟是忽然開口,“他是雪漠王!”
“不錯,正是本王。”那穿著狼皮大麾的男人承認了。
夙樾瞬間祭出了劍,眨眼間便攻了過去!
寶祿一臉疑惑的看著夙樾殺氣騰騰的跟那個雪漠王纏斗起來,只不過,那雪漠王竟是出劍期的修為,沒過一會,夙樾便有些不敵。
寶祿也不管是因為什么,突然間加入了戰斗!
寶祿的法器是雙鞭,舞動起來猶如兩條靈蛇,啪啪的抽打聲,直聽的人耳中發顫!
有了寶祿的幫忙,三人斗成一團,半晌,是那雪漠王忽然道:“本王今日來不是跟你們打架的!如果你們不想知道魔教下一步要釋放的殿前魔靈是哪個,那就當本王沒有來過吧!”
說著,那雪漠王大吼一聲!飛身退開了戰局。
夙樾盯著雪漠王,冷笑一聲,“聽你的?你不回你的雪漠,竟然還敢出現在這里,連和親的大事都敢公然行騙,雪漠王,你覺得現在有人會信你?”
夙樾對雪漠王的恨意,自然不可能小!
鐵斧龍山時,他險些被詩幻害死,那時昏迷,并沒有見到雪漠王,而風思畫并未參與那次的事情,所以,幾人之中能夠認出他的人,就只有冷白音了!
雪漠王帶走詩幻之后就完全沒有了消息,裝死似的,黃蒼國送去雪漠的信函也一封沒有回。
沒想到,這雪漠王竟然沒有回去!還逗留在這里!
此時,雪漠王看向夙樾,那略顯粗獷的臉上凝重了一些,上下打量他一眼,說道:“你便是那黃蒼國的六皇子吧?聽聞你身患頑疾,十幾年不曾治愈,如今看來,是有高人救了你。”
夙樾冷冷的說:“說這些干什么?雪漠王,你堂堂雪漠,也曾以說一不二為人稱頌,可上次的事情,你不打算給我一個交代嗎?”
雪漠王并沒有絲毫愧疚,他只是堂堂正正的說:“你說的沒錯,本王的確有必要向你交代一下,雖然利用你是無奈之舉,但本王早就為你測過生死,你本是活不過二十歲的,卻是有高人為你逆天改了命。
這…只能說是本王失算了。
雷澤封印的魔炁被釋放出來,乾坤珠也丟失了,幾個月以來,中洲五國竟然絲毫沒有調查出乾坤珠的去向!如此關乎中洲穩定的大事,你們遲遲搞不定!
魔炁一出,魔界便會復蘇,沉睡在魔界幻海的所有魔等待蘇醒,而能夠驅散幻海的,只有三百年前封印在中洲的十個殿前魔靈!
現在所有的魔修,必定會不惜一切代價釋放出十個殿前魔靈!我派小女前往鐵斧龍山,本想加固封印,卻反被那江月初破了封印!還將我小女詩幻害的…
哼,這些且不說,如果讓十個殿前魔靈都重見天日,那么,魔界會再次出現!
我看,中洲五國便是好了傷疤忘了疼,那五個皇帝怕是忘記了,當初魔界是怎么三天兩頭的來侵擾中洲的吧!”
寶祿對著手指,對這人慷慨激昂的一番話不是很感冒,什么忘了不忘了,她根本就沒經歷過,家族也沒有多少記憶,倒是三百年前,三圣出來平亂,留在中洲不少佳話。
她更感興趣的是,鐵斧龍山那個修了魔道的人皇…是江月初放出來的?
那般強大的封印啊,三圣是大乘境的修為,十個殿前魔靈也是大乘境,江月初是如何做到的?
好奇的心癢癢,寶祿便拉著夙樾的袖子問他:“你們在鐵斧龍山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只不過,夙樾現在沒空理會她。
夙樾看著雪漠王,卻是沉聲道:“雪漠王,你這意思,莫不是說中洲五位帝王,竟都不如你慧眼如炬?難道只有你看破了時局?”
風思畫也道:“雪漠王,你這口氣,也未免太大了一些。”
風思畫說話時,語氣中帶著三分笑意,但存在感卻極強!她與夙樾站在同一戰線,對于突然冒出來的雪漠王,很不信任。
這其中的緣由嘛…卻是與夙樾差不多,都因為鐵斧龍山那件事。
雪漠王一個充滿陰謀的和親,敗了身為帝王的人品,況且,那個公主詩幻,差點弄死夙樾,還把江月初一塊欺負了,風家人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今日是風澈不在這里,如若不然,以她對自家弟弟的了解,他說不定會在這里殺了這個雪漠王!
至于后果…那便是國事了,黑帝也會罩著自家寶貝兒子。
“本王已經說的很明白了,這都是為了中洲的穩定!”雪漠王有些怒了,但仍然壓著沒有發作,“一旦魔界復蘇,雪漠以北便是他們侵入的首要路徑!三年前,雪漠為了阻擋魔軍,險些滅族!你們身在中洲,雖然遙遠,但是唇亡齒寒,你們難道不知道嗎?”
“唇亡齒寒?這便是你與你的寶貝女兒策劃殺我的理由?”夙樾說道。
而風思畫中肯的說:“雪漠王,你們這件事確實做的不厚道,雪漠的王族的預言能力是令人敬畏,但也不能把取人性命說的那般輕描淡寫吧?”
雪漠王深深吸了一口氣,盯著風思畫和夙樾,忽然道:“看來,本王是來錯了,黃蒼國與黑翼國,你們是擔不起如此重大的責任的!既然如此,本王再尋他人!”
眼看雪漠王就要走,風思畫卻說道:“等等,雪漠王,你也別走的這么急,我想,你能如此肯定的說自己知道魔教下一個目標是哪里,應該也是動用了你們的預言能力吧?
我只是想問問,那你事先有沒有預測出,龍南州會發生什么事情?這里封印的殿前魔靈是鏡水魔,現在鏡水魔已經不在了,你忽然冒出來,恕我直言,這不是馬后炮嗎?
我明白你的意思,無非是想與五國皇室合作,只要你拿出足夠的誠信,無需面見父皇,我便做得了這個主,只是,一回能說是意外,可是第二回呢?這次也是意外?
說實話,我實在無法相信你呢。”
說到此處,那雪漠王狠狠皺了皺眉,似有些沉痛的說:“本王本不想提及此事,這次也的確是意外,小女詩幻身受重傷,這些日子本王都在為她的傷勢奔忙,無暇他顧。
小女的傷勢剛剛穩定一些,本王便立即來了此處,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
“真是巧呢。”風思畫似乎嘆息一聲。
雪漠王皺眉道:“本王沒必要隱瞞,這些全都是真話。”
夙樾忽然道:“既然如此,‘尊貴的’雪漠王,不光是預言能力,你不是還能探求過去嗎?不如你說說,是誰放出了鏡水魔?”
“江月初!”雪漠王卻是立刻說道,“就是那個曾放出——的女子!兩次了,這絕對不是巧合,說不定,她就是那個魔界遺落的公主!”
聞言,風思畫立即皺眉,“雪漠王,聽你的意思,你這是猜的,說話可要講證據。”
夙樾卻大笑一聲,嘲諷的看著雪漠王,“這真是我聽過最好笑的笑話!月初是人還是魔,難道你會比我們更清楚?雪漠王,月初對你女兒下手,那都是為了救我,如果你想報仇,大可沖著我來,你給月初扣這么大帽子,是不是太過分了!這就是雪漠之王的風度?”
“哼,掩飾身份的法子有許多,你若不信,本王也無需多費口舌。”那雪漠王說著,眼睛一轉,看向了風思畫,“你看著像個明事理的,本王給你時間考慮,待你回天水城,將這些告知黑帝,再做決定吧。
但是本王必須提醒你們,時間不等人,魔修肯定比你們動作更快!
到時候,如今日這般讓你們措手不及的事情,還會發生!”
寶祿這半晌聽的都云里霧里,她忍不住說道:“你這個雪漠王,我看你就不像個好人,怎么處處說江月初的壞話?而且,什么叫做唇亡齒寒?
魔界還未蘇醒,你就怕了?難道說,你就那么肯定魔界會殺來中洲?而你雪漠抵擋不住?這未免也太慫了吧?”
雪漠王只是看了看寶祿,道:“你沒有完成隱世家族的給你的任務,便無權在這里說什么。”
寶祿莫名其妙的看著雪漠王,道:“嘴長在我身上,我想說便說,哪用得著你管?你這人也忒多管閑事了。”
“也許,我今日是白來了!”雪漠王忽然說道,他顯得很是失望,猛地扔出一張符紙,眼看符紙落在風思畫手里,雪漠王又道:“如果你改變主意,便燒了這張符紙,便能聯系到本王。”
說完,他一轉身,很快消失在了森林之中。
“什么雪漠王,真是個怪人!”寶祿有些生氣的說。
風思畫兩指夾著那符紙,卻是若有所思。
“他竟然還敢來。”夙樾說道。
風思畫看了看他,卻是說道:“比起這個…我更好奇,他雪漠王,怎么淪落到親自出山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