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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太平時沉睡,亂世時蘇醒

  次日。

  江月初一早就出門了,但是所到之處,人群中都彌漫著一股奇怪的氛圍,神神秘秘的,透著一股興奮又狂熱的味道。

  她先去了影月商行,把需要置辦的藥草直接給了掌柜的,后者很小心的拿去了,沒等多久便把所有的藥草都備齊了。

  江月初感慨了一下這里的辦事效率,有兩味稀有的靈草,掌柜的照樣在短時間內弄到了。

  “今天有什么大事發生嗎?”江月初向那個掌柜的打聽。

  而那掌柜的卻是恭敬的說:“大事沒有,倒是有些小事…”

  他說了幾件,江月初不甚感興趣,便拿了藥草走了。

  可大街上的氣氛還是那般。

  耐不住好奇心,江月初晃去了傭兵公會,本想跟傭兵們打聽打聽,可卻叫她碰上了東門敬!

  東門敬把江月初請到了樓上。

  “江小姐,看來我們有緣。”東門敬笑著說。

  江月初也覺得是…散修聯盟這么大!商會、傭兵公會、煉丹公會、煉器公會、殺手公會都是分開的,她今天來的是傭兵公會,怎么又碰上他了!

  晦氣談不上,但江月初是真不想見到他。

  “前日小女實在莽撞,弄出些許不愉快,不過我也已經把她送回家中了,那丫頭,也該收收性子,比起江小姐,那丫頭…唉,不提她了。”東門敬說著,這番話似乎是在給江月初一個交代似的。

  不可否認,聽他說東門丹丹已經不在之后,江月初的不耐煩消了一些。

  不過卻忍不住動了動腦筋,這東門敬對她的態度似乎意外的好…

  “都過去了,東門盟主也不必放在心上。”江月初不痛不癢的說了一句。

  東門敬笑了笑,到底是老狐貍,從不缺少話題,跟江月初聊了起來,從兩人僅有的共同話題西川郡聊起,給江月初透露了不少她說不知道的事情,也在不著痕跡的套她的話。

  她無非是想知道江月初跟郡守府之間到底是怎么回事,更想知道江月初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江月初幾乎知無不言了,只是,即便如此,他也不可能問出江月初從哪里來。

  “西川郡新的郡守已經上任了,只可惜的是,最后也沒能殺了墳山老祖,還讓她在武玉江城犯下大案!算起來我也有責任。”東門敬說道。

  江月初象征性的安慰了幾句。

  而東門敬又道:“黃蒼國朝廷很快會派人抓墳山老祖,我已經命殺手聯盟的幾個金鉆殺手協助去辦了,這次一定殺那墳山老祖。”

  江月初點了點頭,她心里忍不住在吐槽,東門敬這也是白忙活,墳山老祖就在她的契約空間里,你們就是遠去墳山,把墳山翻過來,也不可能找到她。

  她正覺得無聊,東門敬卻道:“江小姐,聽說你的醫術與煉丹術都是超絕,煉丹公會舉辦的煉丹大賽已經開始了,你可有興趣一試身手?”

  聞言,江月初忍不住挑眉,“煉丹大賽?參加了可有什么好處?”

  東門敬不由的笑了笑,摸了摸他唇上那抹胡須,道:“看來,江小姐還不了解煉丹大賽,雖然五國每年都會有各種各樣的斗丹,可是煉丹公會的煉丹大賽是八年才舉辦一次!

  參賽的人全不限制,不論身份、地位、年齡,同臺競技,煉丹公會會請來最權威的煉藥師,最后評出每一位丹師的等級,這個等級也是最權威的,是被五國任何地方都公認的。

  對了,中洲三位丹皇便是從煉丹大會揚名的,所以,一點都不夸張的說,煉丹公會的煉丹大賽,是每個煉藥師夢寐以求的比賽。”

  江月初瞇了瞇眼,有點心動,“這么說,這個煉丹大賽幾乎代表了中洲五國煉丹的水平?”

  東門敬點了點,“一點都沒錯。”

  那就值得一試了!除了在涂山江家時與別的煉丹師接觸過,江月初的煉丹術一直都只有自己琢磨,磨練的機會太少,進步的太慢!

  她早就想要這種的機會,見識見識也好,能夠突破便更好了!

  她頓時道:“你剛剛說…已經開始了?”

  東門敬點頭,“沒錯,煉丹大賽參賽的人成千上萬,早在幾個月以前就已經開始在五國分會初試,只選出一百名煉丹師進入第二復試,復試和最終決賽的地點都在這鐵斧龍山的煉丹公會。

  我匆忙從西川郡趕回這里,主要也是為了主持此事,不過江小姐不必擔心,如果你感興趣,我可以安排你直接進入復試,參與比賽。”

  江月初不由的笑了笑,“那我豈不是…走了后門?”

  “哈哈,江小姐在西川郡時便經歷過活死人蠱那件大事,只可恨郡守私心甚重,耽誤了事,不過,那也足以證明江小姐的醫術了,這后門走得!”東門敬大笑。

  江月初沒有多考慮就答應了,她拱了拱手,“那真是多謝盟主了。”

  “區區小事,不必言謝,我想,煉丹大賽有江小姐的加入,必定也會更精彩。”東門敬說道,他倒是真的高興,江月初太神秘了,他一直苦于沒有機會接近她,好了解更多的事情,現在總算抓到一個機會,算是意外收獲了。

  “對了,煉丹大賽的評委是誰?”江月初問道。

  不想東門敬卻嘆了一聲,道:“原本我請了三位丹皇,只是江牧在西川郡遇到不測,生死還難料,不知能否參加,桓蠡還未出關,不知比賽之時他能不能出現,現在就只有印侯一定能來,除此之外,便是幾位實力同樣不凡的大丹宗了。”

  江月初卻是一頓,忽然問道:“江牧生死未卜?不是說他已經被墳山老祖殺了嗎?”

  東門敬道:“江小姐不算外人,我便不瞞你,江牧那日的確差點一命歸西,只是后來他給自己吃下了他研制的續命的丹藥,不過那丹藥還未完善,江牧現在是長睡不醒,江萬濤已經帶他去找印侯,但愿印侯能幫江老度過這一劫。”

  這個消息倒是讓江月初有點意外,原來江牧并沒有死…

  最后江月初問道:“今日出來,見眾人都在小聲議論些什么,我問了一些人,他們卻神神秘秘的不說,不知是否發生了什么大事?”

  東門敬沉吟道:“鐵斧龍山這樣的都城,每天都有大事,可江小姐所說的,我應該猜到是什么了。”

  “哦?盟主方便說說嗎?”江月初問道。

  東門敬道:“自然,這件事情昨天就已經發生了,江湖上再次出現了‘千里血’,人們都在談論此事吧。”

  “千里血是什么東西?”江月初問道,她覺得在哪里聽過,卻又想不起來了。

  東門敬暗想,原來江月初對江湖上的許多事情都陌生的很,這都是挺符合她稚嫩的年紀的,莫非,她其實是來自哪個低調的隱世家族?

  心里這么想著,面上還是若無其事的回答了江月初的問題,他道:“千里血其實是一個請帖,一個非常特殊的請帖!

  它來自獄魔殿,是催命的帖子,意味千里追殺,血盡方止。不過,獄魔殿發出千里血時,不會立刻殺死接到請帖的人,而是會在請帖上列明罪狀,還有獄魔殿要求他做的事。

  限期十天,如果他都做到了,此人便不殺,可如果只要有一條沒做到,千里血就會生效,那人就一定會死。

  對了,江姑娘可知道獄魔殿是什么?”

  江月初點了點頭,“知道。”

  這個她還真知道,當初少年狼對她講過,那時他沒來由的懷疑追她的一批殺手是獄魔殿的人,只是他也就那么一說,沒有依據。

  沒想到過了一個月,她還真聽到了獄魔殿的消息!

  怪不得她覺得‘千里血’這幾個字熟悉,原來當真聽過。

  “不是說獄魔殿已經銷聲匿跡許多年了嗎?”江月初不由的說道。

  東門敬道:“是阿,十五年了,千里血又出現了,代表著獄魔殿回歸了!這算是今年最大的事了,一旦獄魔殿出現,五國皇室都會有動蕩,真是應景,黃蒼國這幾日便不太平…”

  江月初不由的說:“這與獄魔殿有什么關系?”

  東門敬笑了笑,“江姑娘到底年輕,許多事你還無法體會其中的深意,這些事一句兩句也說不清楚,我倒些茶來。”

  說著,東門敬親自去沏了茶,給莫燃倒了,這才接著道:“獄魔殿一直以來被世人稱作是地下王國,是中洲的第六帝國,獄魔殿的主上也被稱作‘帝’,世人喚作‘魔帝’。

  只因獄魔殿做事向來不循規蹈矩,它本質上是殺手組織,可這些殺手又不是單純的殺手,他們有著自己的信仰和歸屬,堪比一支無堅不摧的軍隊!

  獄魔殿接的生意五花八門,可以是一個人,也可以是一個家族,甚至可以是一個國家,在一些戰爭中,獄魔殿有時也會介入,以殺止殺。

  你說這些事是對是錯?說不得,因為沒有對錯。

  正是因為善惡難以界定,讓獄魔殿一直都很神秘,有的人畏懼,有的人向往。

  自古有傳言說,獄魔殿太平時沉睡,亂世時蘇醒,如今…獄魔殿蘇醒了,有的人便認為世道要亂了。”

  江月初覺得不可思議,突然問道:“那這一次,千里血給了誰?”

  東門敬笑了笑,道:“說來也奇,這一次十五張千里血,全都給了黃蒼國,十五個人,身份都不簡單,最不簡單的是七皇子。”

  “獄魔殿還真會給皇室中人送千里血?可有原因?”江月初問道。

  東門敬道:“自然是有的,聽說罪狀有密密麻麻整整兩頁,七皇子好色成性,殘害過不少姑娘,罪狀上幾乎都列出來了,七皇子看到的時候當場就嚇暈過去了。”

  江月初挑了挑眉,若真如此,這倒是大快人心之事,“獄魔殿還真無所顧忌…”

  眼看已過午時,江月初起身告辭。

  她只是來這里晃晃,沒想到收獲還挺大。

  怪不得眾人談論時都遮遮掩掩,獄魔殿這三個字,本就不是能大聲張揚的,那種畏懼似乎是所有人的共識,仿佛稍微說大聲點自己就會收到千里血似的。

  江月初不由的笑了起來,想著,之所以如此畏懼,也許是因為每個人心里都有鬼?虧心事或多或少都做過?

  不怕鬼敲門,卻怕獄魔殿?

  還真是莫名的好笑。

  回到宅子時,剛進了她的院子便看到風澈在練劍,江月初不由的駐足看了起來。

  風澈很少用劍,他的法器是骨扇,跟她差不多,都是短兵,不過風澈那是把真正的神兵,變化萬端。

  但其實,風澈的劍術也很精妙,而且,輕盈似水,有四兩撥千斤之妙,不知是不是因為風澈有先天水炁的原因…

  而且,別人舞劍或許可以用威風、霸氣來形容,可這廝舞劍卻…挺好看的?

  他竟很容易讓人忽略他的劍術,從而只看那飄逸的身姿,翩若驚鴻,宛如游龍…

  怔了片刻,江月初晃了晃腦袋,暗自唾棄了一下自己,她怎么也跟那些被風澈迷的亂七八糟的小姑娘似的,發起了呆?

  她一抬頭,卻見風澈瀟灑的收了劍,轉身笑著看他,衣擺別在腰間,平日里慵懶的人此刻難得的意氣風發,頭頂的樹葉被劍氣震的還在簌簌飄落。

  而風澈就站在那一簾落葉之中對著她笑,那笑容干凈明亮,恍惚間比陽光都亮那么幾分。

  “月兒,可是被我英俊瀟灑的身姿迷住了?怎么站那不進來?”風澈說道。

  江月初臉一黑,剛剛一切的美好都像泡沫一樣,被這自戀的話戳破了。

  “沒見過比你臉皮更厚的人了。”江月初說了一聲,走到樹下坐著。

  院中那棵大樹灑下一片陰涼,而此處還置了石桌石凳。

  “那我豈不是月兒心里獨一無二的存在了?”風澈拄著一側臉。

  江月初瞥他一眼,這廝是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真要跟他計較,遲早被氣死。

  “不是說去影月商行了,怎么去了一上午?”風澈卻是問道。

  江月初道:“還去了一趟傭兵公會,碰見了東門敬。”

  風澈挑眉,“東門敬?月兒別告訴我你跟東門敬待了一上午,跟那老油條有什么好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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