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跟你自己人。”江月初回頭看了他一眼,鄙視的意味很濃。
少年狼卻眉飛色舞,“且不說你與那只魔獸的關系,你不愿意說,我也不一直問,但是,那天它給你療傷的時候用的可是純正的魔氣,而你都吸收了!
我說,你一定是修煉了哪種邪功吧?要不然怎么可能吸收得了魔氣?如此說來,你我都是世人口中的‘邪門歪道’了,你說我們是不是自己人?”
少年狼興致勃勃的說著,江月初卻猛的停住了腳步!忽然看向少年狼!
那眼睛斜斜的飛起,眸中的光格外犀利,刺的少年狼忽然停下了腳步。
“你說的是真的?”江月初問道。
少年狼道:“什么真的假的?我說的自然是真的。”
江月初的眼神沉了沉,轉身繼續走,心中卻不平靜。
其實她一直都知道是魔靈給她療傷的,但是它怎么做的,她卻不想多探究,醒來之后魔靈也沒有從那個洞口里出現過,她心里是抱著能不見就不見的逃避心態的。
可是這樣的心態在少年狼忽然提起療傷的事情之后,立馬被拉進了現實!
她這次算是投奔了魔靈,主動與它為伍,這與她最初的不屑一比較,簡直就是在打臉!
而現在,她不得不去想,為什么她能夠吸收得了魔氣?她明明沒有修煉什么邪功,更不是魔修!
難道…是那本無字的功法?!
少年狼莫名其妙的抓了抓頭發,“這么嚴肅…”
說著,少年狼忽然聞了聞自己身上,頓時熏的不輕,他對江月初道:“我去前面洗洗,不會太遠,若是再有妖獸,你記得喊我!”
說著便閃身走了。
江月初也沒管他,繼續去找靈草,可是卻不再心無旁騖了,最后索性不再繼續,飛身回翡翠池了。
徑自回到翡翠山的洞穴,江月初直接站在了魔靈所在的洞口,那里面黑漆漆陰森森的。
過了一會,里面傳來魔靈的聲音,“你來找我了。”
仿佛它一直都在等著一樣。
江月初開門見山的問:“你給我的功法,是魔族的功法?”
“是,也不是。”那魔靈卻道。
江月初皺眉,“到底是還是不是?”
那魔靈哼笑一聲,“那本功法能夠調動乾坤珠的能量,如果你以為它只是魔族的功法,就太小看它了。”
江月初的眉頭皺的更緊,總覺得魔靈話中有話,她換了問法,“我為什么能夠吸收你的魔氣?”
洞中氣息微變,魔氣向外溢出,不一會,那雙黑漆漆的魔瞳出現在了洞口,它俯視著江月初,不無驕傲的說道:“看來,你還沒有發現,乾坤珠包羅萬千,凡是世間能量,無論好壞,它都能煉化吸收,而我給你的功法與乾坤珠有著異曲同工之妙,不光是魔氣,只要你找到其中的規則,無論是魔氣還是鬼氣,亦或是靈氣,你都能吸收。”
江月初頓時道:“世間怎會有這樣的功法!”
那魔靈道:“世間就是有這樣的功法,而且現在就在你手里!”
江月初的震驚可想而知,無論好壞,都能吸收!正邪不能兩立,不同的能量是如何煉化歸一的?!
“什么規則?”江月初問道。
那魔靈卻道:“若是我知道,早就告訴你了!這功法不是任何人都能修習的,我也只是保管了許多年而已,至于其中的訣竅,自然要你自己摸索,希望你有那個天分。”
江月初沉默了,過了一會,她看著那雙魔瞳道:“最近我都會待在這里修煉,也會解開你的封印。”
這是她真正心甘情愿的許諾,他們各取所需,這很公平。
魔靈深沉的笑聲在洞中回蕩開來,它似乎很高興,“合作愉快。”
做了這個決定,江月初的心也定下來了。
雖然她可以選擇現在返回西川郡,但是回去又要做什么?等她再回去之時,一定是取郡守項上人頭之時!
她整理了從白地鼠的洞穴中搜集來的東西,重點是把羅漢蕊放出來了,她要盡快找齊破障丹所需的材料,就可以早點煉制丹藥了。
至于那些靈石和妖獸內丹,倒是可以拿來修煉。
江月初打量著這個洞穴,這個洞穴很深,但是里面都是魔靈的地盤,她日后都要在這里待著,這個洞穴就顯得有點小了…
正想著,結界一動,卻是少年狼回來了!
他冷著一張臉,直沖江月初走來,“你回來怎么也不跟我說一聲?讓我原路找了你許久,我都說的那么明白了,你該不會還想甩了我吧?我堂堂墳山老二讓你使喚,這是多么榮幸的事,你怎么就想不通呢?”
江月初抬頭,看著快要抓耳撓腮的少年狼,這個人好像什么時候都是這么精力充沛,就像族中那些淘氣的小孩子們,她忽然道:“忘了。”
少年狼正想著怎么讓江月初改變想法,一時間沒明白江月初這突兀的話語,他愣了一下,“你忘了什么?”
江月初好心的解釋道:“剛剛回來的太急,忘了告訴你。”
所以,這回江月初可不是故意的,她是真忘了還有個少年狼。
少年狼一時被噎的不輕,指著江月初,氣的說不出話了,頓時跟個暴躁的狼崽子一樣,在那里轉了好幾圈。
最后,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抬起頭,狼眼亮的發光,那帶點嬰兒肥的臉蛋瞬間笑的明媚無比,“這么說,你是沒想甩了我?”
“…”江月初懶得回答這么腦殘的問題,他的反應也太‘快’了些。
“我就說嘛,留著我你肯定不會吃虧。”少年狼眉飛色舞的說。
為了不讓這個精力過剩的少年狼一直在她耳邊聒噪,江月初打斷了他的話,“既然你要留下,那就去干活吧。”
“什么活?”少年狼頓時問道。
江月初指了指洞穴兩側,道:“把這兩側挖空,弄一個臥室,一個丹房。”
少年狼打量了一下兩側,一拍手,“小事情,都交給我吧!”
江月初當真把這里都交給了少年狼,她則是繼續出去采集靈草了。
其實江月初也好奇為什么少年狼那么想留下,后來也想通了,墳山被圍剿之后,暫時也回不去了,墳山四怪除了他之外,還不知道活著幾個。
墳山四怪在江湖上樹敵無數,現在這個時候,他待在這里反而更安全。
至于少年狼口中那些花里胡哨的話,江月初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完全沒當回事,這世上不可能有送上門的好事,她要牢記這一點。
最后,也是最讓她放心的是,只要有魔靈在,少年狼就不足為慮,因為,在魔靈的封印解開之前,它都不會讓她有危險的。
一直到太陽落山,江月初才返回翡翠池。
當她埋進結界的時候,里面已經大變樣了!
少年狼本是毫無形象的躺在地上的,此時一躍而起,邀功的對著江月初道:“怎么樣?我干得漂亮吧?”
兩側都被挖開了,而且一個房間連著一個房間,左右各有三個房間,雖然客觀條件簡陋了點,但是的確干的挺漂亮的。
“我只說要兩個房間。”江月初說到,眼神看了看一個角落,那道紅色的身影不見了,“墳山老祖呢?”
少年狼道:“這邊三個房間都給你,吶,多一個你隨便安排,總會有用的,我也得用一個房間吧?還是說你想看我整天在這里晃悠?另外一個嘛,給老祖了,老祖現在就在那躺著。”
江月初睨向少年狼。
“咳咳!”少年狼猛然咳嗽起來,他不確定江月初知不知道老祖的秘密,但是,他不能太放肆啊!
整天把老祖丟在地上,等到老祖醒過來,說不定怎么折磨他。
可是,江月初的眼神卻仿佛要看穿他似的,令他無端的緊張,又是緊張!他就奇怪了,有什么好緊張的!
“那個…放在這走來走去的絆、絆腳。”說完之后,少年狼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墳山老祖的所在的房間,暗自祈禱這句話沒有被老祖聽到。
“沒錯,是挺絆腳的。”江月初不疾不徐的說到,眼神移開,終于放過了那個快緊繃成一根柱子的少年狼。
夜里。
江月初盤膝修煉,內視自己的氣海,乾坤珠現在毫無動靜,但是自從修煉了那本無字的功法之后,她與乾坤珠之間竟然有了一種似有若無的聯系!
此刻再內視那九顆色彩各異的珠子,倒不像以前那般陌生了。
漸漸的,有了‘這東西屬于她’的感覺!
想到此處,江月初心中一沉!
中洲五國都在找乾坤珠,他們是真不知道乾坤珠能夠為人所用,還是假不知道?
但無論如何,現在想拿乾坤珠就是要她的命!這東西她自己都拿不出來,難道還要讓他們剖開她肚子來取嗎?
那么,收了它又如何?!
乾坤珠有著那么大的能量,她現在又掌握了駕馭它的方法,那么,據為己有又如何?!
世人都在追逐它,她何必一門心思想著如何擺脫?
忽然間,江月初覺得自己之前真是庸人自擾!想法也單純的可怕!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她竟然還天真的以為存在物歸原主一說?!
簡直可笑!
想著,江月初召喚了那本無字的功法,它依然悄無聲息的浮現在她面前。
——與她融為一體,存在于她的血肉當中。
此時,江月初對這本功法產生了說不出的好感,不再有一絲抗拒。
“該給你取個名字才行…”江月初想著,否則也太不莊重了些,畢竟這功法可是要跟她一輩子的。
“乾坤珠、錢坤日月星盤,二者都主中洲命運,都取‘乾坤’二字,你能駕馭乾坤珠,其中玄妙,更不比那兩個差,所以,當得上‘乾坤’二字,就叫…乾坤無字玄本吧!”
她剛剛這樣想著,那黑漆漆的功法卻是光芒一閃,黑色的封面上漸漸浮現幾個金色的大字,遒勁有力,正是‘乾坤無字玄本’!
江月初一笑,“你也同意,那便就叫這個名字了!”
“我現在手握乾坤珠,是與中洲五國作對,都說天意難測,可天意現在就是讓我逆天而為,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說罷,江月初把書頁翻開,修煉起來。
她喚醒了乾坤珠的能量,那能量依舊不穩當的在四周亂竄,江月初前兩次使用都是在很危險的情況下,根本顧不得是不是真的控制得了,好在沒有被反噬。
這一次,她不用擔心能量異常的波動,有魔靈得結界,乾坤珠得能量就算溢出再多,也出不了這個結界。
一整夜都在反復嘗試控制乾坤珠的能量,漸漸得摸索到一些規律,最后一次竟然成功的把能量收回來了!
不過,依然那么耗費元神,江月初修煉完之后,反而躺在石床上動不了了。
本來打算睡一會的,可是一閉上眼就是雨夜里風澈沒命的向她跑過來的情形,嘗試了幾次都是這樣!畫面清晰到無以復加,以至于江月初再也無法睡覺,猛的一下坐起來。
風澈,風澈,滿腦子都是風澈。
她呆呆的坐了一會,有些神傷的想著,她終于又找到一個牽掛的東西,可是現在卻不能把他拴在身邊。
雖然把風澈歸于‘東西’一類不太合適,但是,要知道,江月初上一次茶不思飯不想,還是為了一只小凰雀,有著鳳凰的血統,生的漂亮的很,只是,最后那只小凰雀被它媽媽帶走了。
出了房門,一抬頭便看到了杵在門口的少年狼。
他雙手環胸,那雙狼眼什么時候都是亮晶晶的,那里盛放著無窮無盡的精力,“你昨天晚上又修煉什么功法了?上次在西川郡的客棧,你也是這樣。”
江月初頓了頓,想起來了,眼神也頓時變的不善了些,抬起腳就踢向了少年狼。
少年狼沒防備,那一腳踢在膝蓋上,只覺得膝蓋都要碎了!
疼,可是少年狼卻是笑著的,“你踢我干什么?也就我這么強悍的身體,才能受的住你這一腳了吧?”
江月初心里想著,并不是這樣,風澈也受的住,而且還高興的很。
不過…少年狼怎么也咧著一張嘴?難道也是個受虐狂?
“你上次打斷我修煉,這一腳是補上的。”江月初說道。
少年狼直起身體跟著她走,卻是說道:“原來如此,那都是巧合,我可不是故意的,不過,你這功法還真是有點厲害,這么強的能量,怪不得你能大鬧郡守府,最近西川郡可都是你的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