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澈的視線在那指甲上掠過,從背后抽出扇子把玩,呵呵的笑道:“真是抱歉,以后不會了。”
江文媚卻是頓了一下,俏臉一紅,沒想到風澈道歉這么干脆!但他這么吊兒郎當的樣子,到底是不是誠心道歉?她一時判斷不出了。
“今天確實看了一出好戲,告辭了。”風澈也意味深長的說。
夙樾和姬信跟他一塊走了。
赤游反倒不急著走,他道:“文媚,我做東,為你慶祝慶祝?”
江文媚立刻高興起來,但她還是有些不習慣的用手遮住臉,“母親要在家中為我慶祝,游哥哥也留下吧!”
赤游點頭,他拿下江文媚的手,道:“遮住干什么?文媚如此溫柔可人,你若不自信,別的姑娘都該撞墻了。”
“噗嗤…”江文媚頓時笑了。
不久,在所有外人和長老都離開之后,江文媚才對上江萬濤的眼神,笑容陡然間變的拘謹起來,“父親…”
江萬濤眼神看向別處,道:“你的慶功宴,不要遲到。”
江文媚點了點頭。
看著江萬濤也走了,江文媚咬緊了下唇,為什么,她的父親還是這樣!一個眼神都不愿意給她嗎?就因為她沒有參加醫道大會嗎?她也不想的阿!如果醫道大會能等她兩個月,她也可以做到、他希望的這些!
另一邊,風澈一出江家的大門就召喚出玄澤五行黑豹,風馳電掣一般下山去了!
夙樾召喚出玉睛鹿緊隨其后。
姬雨則是反應極快的跳上了夙樾的坐騎,大聲問道:“這到底怎么回事?好戲都要落幕了,怎么還換角兒了?江文媚呢,她去哪了?”
夙樾清冷的眉頭一皺,“你剛才看到的人就是江文媚!”
姬雨那張向來缺少表情的臉上此時露出絲絲驚愕,“什么?那我之前認識的人不是江文媚?她到底是誰?風澈現在是要去哪里?”
夙樾沒有說話,他也在想,這究竟怎么回事。
然而他卻很肯定,剛剛的人是真正的江家大小姐江文媚,比賽的人不是她,是江月初!怪不得她總覺得會從江文媚身上看到江月初的影子。
而且,風澈應該早就知道了!并且很肯定!否則也不會這么大反應!
所以說,這可真是出好戲!看了一天,最后的主角竟然換了!
鄭古似乎對此也頗有興趣…沒錯了,鄭古同時見過江月初和江文媚,那點偽裝瞞不過他。
江家葫蘆里賣了什么藥,他得好好查查!
最重要的是,江月初遠比他想象的要出色!她為什么要去假扮江文媚?
過了半晌,夙樾寒冷的聲音在風中響起,“或許,好戲沒有落幕,而是剛剛開始。”
兩人一路追到阿五家里,風澈一掌轟開了門,可很快就出來了,夙樾直接問道:“人不在了?”
風澈點了點頭,“這丫頭,跑的挺快。”
夙樾看一眼風澈,“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風澈道:“我知道什么?”
夙樾道:“月初是怎么回事?她為什么會假扮江文媚?”
風澈輕輕掃他一眼,“我不比你知道的多。”
說著,風澈拍一拍玄澤五行黑豹,道:“靠你了,追不上罰你不準吃飯。”
黑豹低吼一聲,原地轉了一圈,嗅了嗅黃金豹留下的氣息,很快奪出門去。
三人重又追去,出了冀北城就往北部的叢林中鉆去,結果走了不到半個時辰,玄澤五行黑豹停下來在原地打轉。
風澈頓時道:“月兒精通追蹤術,到了這已經沒有黃金豹的氣息了。”
姬雨這個時候回過味來了,“她是早就想好逃跑路線了啊。”
“我派人來。”夙樾說。
風澈幾乎馬上阻止了,“等你派人來,黃花菜都涼了!我們三個分開找,記住,找到月兒一定把她帶回驛館!”
“為什么?”夙樾問道,風澈對江月初的關心真的出人意料。
“先把人找回來再說。”說著,他玩笑似的說:“你不指望月兒救命了?”
夙樾指揮玉睛鹿,挑了一個方向去了。
風澈正要走時,姬雨道:“別走啊!人沒找到,我先丟了!”
風澈道:“那也去找!”
說這也不管他,玄澤五行黑豹動如閃電,眨眼就不見了。
姬雨被丟下了,他轉了一圈,本想挑個方向,可這一轉的功夫,他已經忘了夙樾和風澈各自從哪走了…
“就這吧。”姬雨也不管那么多,馭劍去了,雖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江月初不能丟阿!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對手阿!
而另外一邊,江月初一直沒歇,速度也極快,走到一處山谷,黃金豹剛剛停下喝了幾口水,江月初在河邊洗手,卻忽然站了起來!
眼神望向空中,慢慢瞇起。
而兩道身影急掠而來,穩穩的停在空中,一人著鎧甲,一人著紫衣,卻是鄭古和姬信。
鄭古看向江月初,竟是先開口道:“我記得,你叫江月初。”
江月初點了點頭,“承蒙鄭將軍還記得我這種小角色的名字。”
鄭古輕聲笑了笑,“你不是小角色,假扮江家大小姐在醫道大會上奪了魁,習得江家的獨門秘術‘八神蓮’和‘大易針法’,這可不是什么小角色能做到的。”
江月初道:“鄭將軍說什么呢,我聽不懂。”
鄭古道:“不必再裝了,你是個聰明人,想必知道裝也沒用。”
江月初微微沉吟,卻是忽然笑了一聲,“鄭將軍,您和寧玉王大老遠的跑到這里來,就是為了跟我這個小角色浪費時間嗎?我假扮江文媚那是被公孫瑤芝以性命要挾的,我也是受害者,再者我沒犯罪沒犯法,不知道哪里讓您二位記掛了。”
鄭古也笑了一聲,“沒錯,你假扮誰都是你的事,但你跑什么?”
江月初道:“公孫瑤芝讓我在醫道大會上奪魁,不過我風頭太過了,她壞恨在心,現在真正的江文媚回去了,我當然得走了!不過公孫瑤芝可不想放過我,我當然得跑了!我說,二位該不會是幫公孫瑤芝來追我的?”
“呵呵。”姬信微微一笑,沒說話,似是覺得滑稽,這世上還沒人能讓他們跑腿。
鄭古似乎不想拐彎抹角了,那雙久經沙場的眼眸凌空看著江月初,“我再問你一遍,你老實說,你跑什么?”
江月初聳了聳肩,“鄭將軍,你再問一遍我也是一樣的答案阿,當然是逃命!公孫瑤芝殺我許多回了,冀北城我可不敢待了。”
鄭古卻道:“看來你是不打算說真話了,我提醒一下你吧,兩個多月前,你在哪里?”
江月初皺起眉頭,似乎費力的想了想,“兩個多月前…我在歷練阿。”
鄭古又問:“都去了什么地方?”
江月初把早就滾瓜爛熟的路線一一答出。
鄭古卻道:“是嗎?沒有去過雷澤嗎?”
江月初卻是驚訝的瞪大雙眼,扣了扣耳朵,“我沒聽錯吧?雷澤?是那個雷澤嗎?除非是我不想要命了才會去吧!鄭將軍真會說笑。”
姬信側頭,看了看鄭古,神識中傳音過去,“你若不是多心了?以她的能力,有些許潛力,但也斷然接近不了雷澤。”
鄭古卻都愛:“不可能,此人來歷成謎,而且,我見過她的身手,頗有些怪異…”
姬信道:“煉體之人如今雖然稀少,但也算不得怪異。”
鄭古卻搖了搖頭,“不,她…不簡單。”
姬信挑眉,倒是更好奇能讓鄭古說出‘不簡單’的身手是什么樣的身手了,剛才來時的路上鄭古便跟他說了來龍去脈,江月初為何扮演江文媚,確實跟她們半毛錢關系都沒有。
但是她好像是從雨林憑空出現的,這就有點不妙了。
要知道,雨林這兩個月來的動向都極為敏感。
不過…
“你是否憂思過慮了?魔炁還沒動靜,說明魔種還沒有回歸,你總不會懷疑她能打開雷澤的封印吧?煉體就是煉到中承境巔峰,也不一定過的了雷澤。”姬信道。
鄭古卻道:“姬信,兵不厭詐,你莫不是覺得她十五歲,便什么都不敢想了?這世上離奇的事情還少嗎?”
姬信沉默了一會,“也罷,那就圖個安心。”
兩人向下一看,卻見剛剛在河邊的江月初已經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