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蕩蕩的灶房中,老嬤嬤直挺挺地倒在血泊之中。
她眼里,是駭然懼意,她青紫的唇,陣陣發顫。
看來,幕后之人想要殺人滅口。
我半蹲在老嬤嬤身側,將手擱置在她額前,為她療傷。
她身下大灘的血迅速朝她身體里回攏,灰白的臉色稍顯紅潤。
“是誰要害你?”我詢問道。
老嬤嬤如鯁在喉,半個身子突然立起,隨后又重重倒地。
“嬤嬤,究竟發生了何事?”
我掐了好一會兒她的人中,她才稍稍清醒過來。
她轉過頭來,瞬間淚流滿面,“王,救救老奴!”
“怎么了?”
“不日前,老奴意外看見先王同一虛影交談。先王稱虛影為圣君,對他畢恭畢敬。”老嬤嬤回憶著,似是太過緊張氣息有些紊亂。
等老嬤嬤緩了一口氣,她接著說道,“圣君稱先王為鬼火使者,并給了他亂魂針和鬼火。他還說,先王體質過弱,若想成為人上人,必先自宮,修成吸星大法,方能有所作為。”
鬼火使者?圣君若是以五行命名,他手下除了北璃月,應當還有四個傀儡。
“老奴苦心勸先王三思而后行,但先王一意孤行仍舊揮刀自宮。老奴別無他法,為求自保只好緘言不語。先王揮刀自宮之后,老奴日日夜夜為他熬藥,以期他今早恢復康健。”
難怪向來不近女色的北璃月能容忍扉煙在他眼前晃悠!原來他是在利用扉煙,掩蓋自己已然自宮的事實。
老嬤嬤心有余悸地說道,“老奴偷聽了先王和圣君的對話,必然為他們所不容。王上,求您行行好,救救老奴!”
我眼下頭疼萬分,北璃月既已自宮,想必已經練成吸星大法,應當沒那么容易死去。
也就是說,目前我不僅傷不了圣君,還得時時刻刻提防著圣君手下五大使者!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我甚至不知道其他四個使者是誰,更是防不勝防。
“百里項淵,你斗不過我的。”老嬤嬤忽然陰陽怪氣地沖我笑道,腦袋往后一擰,氣絕身亡。
我驚愕地往后撤著,正巧躥入容忌懷中。
“莫怕,她已死。”容忌將我抱出灶房,臉色凝重。
“虛無界大陸神魔同窟,并無地域界限。圣君手下其他四個使者,當如何找尋?”我揉著隱隱作痛的腦袋,毫無頭緒。
容忌卻十分篤定地說道,“圣君想要毀滅虛無界大陸,必先摧毀五國。過不了幾日,其他四個使者均將浮出水面。”
翌日,芷柔紅杏出墻一事鬧得滿城風雨。
我原以為蘭陵為保顏面會忍痛將芷柔驅逐出府,不成想,三日后他竟昭告天下,將娶芷柔為妻。
蘭陵為北璃大將,我理應親自為他主持婚事。因而,即便我不喜芷柔,也只能硬著頭皮前往大將軍府。
不料,我剛入大將軍府,就被一莽撞丫鬟潑了一身涼水,渾身濕透。
“蘭陵將軍,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我漠然看著一身喜服,喜氣洋洋的蘭陵,殺意頓生。
蘭陵剜了一眼跪伏在地的莽撞丫頭,也不聽她解釋,便以五尺長劍貫穿她的背脊,“冒犯王上,罪無可恕!”
我正思忖著那莽撞丫頭潑我涼水出于何意,驚覺涼水滲入里衣中便化作一把彎鉤,頃刻間劃開了我裹胸布上的暗扣。
嘣——
待暗扣盡數崩裂之際,容忌已然將寬大披風披在我肩上,“可別著涼了!”
芷柔一身紅裝盈盈走來,她掩唇輕笑,“東臨王多慮了,王上好歹是上神之軀,怎會輕易著涼?”
容忌廣袖一拂,悄然卷起桌上酒壺,對著芷柔劈頭蓋臉澆著。
“啊——東臨王,芷柔是說錯話了么?”芷柔連連往蘭陵懷中撞去,回眸之際已是梨花帶雨。
容忌一手將酒壺摔地稀碎,“你就沒說對過話。”
蘭陵大概是在擔憂容忌對芷柔下手,擋在芷柔面前,低聲下氣地向我致歉,“府中賤婢冒犯王上,實屬微臣管教無方,望王恕罪!”
“王,請跟奴婢去換身干凈的衣物。”兩侍婢一接觸到蘭陵的眼神,便極有眼力勁地攙扶著我,將我帶至后院。
原是如此!他們處心積慮地在我面前演了一出好戲,為的就是把我同容忌分開,并將我引至后院吧。
我不動聲色地跟在侍婢身后,繞過三兩涼亭,入了一間點著熏香的屋子。
等侍婢退出屋子,我一腳踹翻了熏爐,就憑這淡淡的合歡香,他們也妄想將我迷暈 我飛快地取出里衣中的彎鉤,百思不得其解。
這又是什么邪門的功夫,能將涼水化成彎鉤?
“呵呵,你終于上鉤了!”身后,突然傳來云琛陰陽怪氣的聲音。
我迅速理好衣襟,并未轉身,而是提起軒轅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往門口沖去。
只是,這整間屋子都被設了結界,我剛沖向門口,就被結界彈了回來,踉蹌摔倒在地。
云琛行至我跟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別再做無謂的抗爭了!”
“大師兄,你何以變成如今這副鬼樣子?”我癱在地上,不斷地后退著。
云琛眉心上下兩顆痣微微顫動,“還不是你們逼的?”
身后,李稚漪突然冒出頭將我往地底下扯,“王,跟我走!”
我并未想過李稚漪會在此刻挺身而出,心下十分感動。
正當我即將沒入地底之際,原本如流水般的軟土忽然堅如磐石,李稚漪更是直接被封在地底,動彈不得,了無生機。
“稚漪!”我輕喚了一聲她的名字,見她毫無動靜,心下慌亂不已。
云琛手握權杖,鼻頭上的疤痕隨著他的呼吸一張一合,更顯面容猙獰。
他陰邪說道,“你若是乖乖聽話,我就放了地底下那自不量力的女人,如何?”
“好!”我毫不猶豫地應下。
李稚漪一片好意趕來救我,我無論如何也不能害她喪了命。
嘩——
地底下堅如磐石的凍土頃刻間被一股強大的力量融化,李稚漪被一堆流土不知沖向何處。
但這些都不重要,只要她安然無恙便好。
“小七,快走!”云琛的臉現出一絲痛苦,他雙手扼著喉嚨,朝著我嘶吼著。
下一瞬,他破碎的唇微微勾起,戲謔說道,“我體內最后一絲善意已然被蠶食干凈,現在,輪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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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問題:
圣君手下有幾大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