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北璃月淺藍色的瞳孔微縮,他定定地看著我,又問了一遍,“鐵手說的,可是真的?”
寢宮里這么多宮人站著,我很自然地矢口否認,“假的,我和東臨王清清白白。”
東臨王站起身,俯視著我,一手扣住我的后腰,冷冷說道,“假的?那昨日爬上本王臥榻的人,是誰?”
一時間,寢宮里抽氣聲此起彼伏。
“小王爺竟和東臨王有染!”
“瞅這樣子,小王爺和璃王應該也有貓膩!”
“想不到當世的美男子都有斷袖之癖。”
議論聲甚囂塵上,我偏偏有口說不清,一口氣堵在胸口,又不能發作。
北璃月眼里滿是失落,他將自己身上的細針一一拔去,隨后閉上眼眸,朝我揮了揮手,“我有些疲了,你們都下去吧。”
我不放心地看著他,問道,“阿璃,你好些了嗎?”
“虧得東臨王施針,大好了。”說完,北璃月又閉上了眼,不再說話。
東臨王拎著我的衣領,將我扔出了寢宮外,“你的表現,本王很不滿意。”
芷柔反應機敏,連連將手中托盤放下,從腰間掏出手帕,小心翼翼地擦拭著東臨王的掌心,嬌聲細語,“東臨王,你的傷看起來很嚴重。”
我見芷柔這般模樣,隨意找了個借口溜走,“小爺我去看斗雞,不妨礙你們了。”
東臨王巋然不動的冰山臉上浮現出一絲喜色,他一手抓著我的胳膊,問道,“吃醋了?”
我好笑地轉過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吃什么醋?東臨王同芷柔姑娘男才女貌,十分般配啊!”
芷柔紅了臉,嬌嗔地撒嬌道,“王,小王爺取笑奴婢。”
東臨王將掌心的絹帕朝芷柔扔去,“滾。”
“我…”芷柔眼眶中,淚水噴涌而出,看起來倒是惹人憐愛。
東臨王攬著我的腰,騰空飛去,對于梨花帶雨的芷柔不屑一顧。
“去看斗雞?”他率先開口,低醇的聲音在我耳邊縈繞。
方才,我只是隨意找了個借口,沒想到他就記在心里了。
霓虹深處,涼風色色。
他將我罩在懷中,下巴抵在我腦袋上,低低解釋道,“方才那宮女,本王不認識。”
“需要給你引薦下?她叫芷柔,身姿裊娜,面容姣好,心思頗重但還算聰慧。”我如實說道。
東臨王滿頭黑線,突然松開了手,將我從云端拋下,“不長記性!”
“啊咧?小祖宗,我又做錯什么了!”我被他扔下云端,以極快的速度落下,穿過數層七彩霓虹。
恍惚間,我總覺七彩霓虹后有一紅衣男子醉臥其中。
我揉了揉眼,穩住了身形,一手撥開了霓虹,窺視著霓虹深處的無限春光。
“小且?真的是你!”紅衣男子朦朧醉眼瞬間清明,他站起身朝我走來,一把將我摟入懷中。
濃郁的酒氣撲鼻而來,并不難聞。
我悄然抬頭注視著他過分妖嬈的臉,似笑非笑桃花眼,眼里霧氣朦朧。高挺窄翼瓊瑤鼻,鼻尖微翹。水潤鮮妍蔻丹唇,唇瓣酒水點點。
這世間,竟有如此精彩絕艷的男子,將一身紅衣穿得如此肆意張揚!
他注意到我脖上的喉結,伸手摸了摸,如遠山翠黛的眉微微蹙起,“你是男子?”
“是男是女很重要嗎?就像兄臺你,雖是男子,但美艷天下無雙。”我癡癡地看著他,總覺似曾相識。
他臉上的喜色冷卻,松了手往后退了一步,“你是誰?”
“北璃小王爺,北璃歌。”
他兀自躺回霓虹間,神色哀傷,“花顏醉。”
我默念著他的名字,由衷夸道,“這名兒要是安在其他人身上,總覺艷俗不堪。也只有你,襯得起花顏醉三字。”
“走吧,走吧。別靠近我。”他以酒澆面,默默呢喃著。
我聞那酒氣,十分宜人。便忍不住上前去討要一杯清酒,“花兄,你的酒不錯。”
盤腿坐在他邊上,我兩只手整整齊齊地擺放在大腿上,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的酒。
他吃吃一笑,皓齒明眸,尤為驚艷。
同他相比,世間絕色黯然失色。
花顏醉將他手中酒壺遞給了我,“別喝多了,酒烈傷身。”
他媚態天成,聲音柔和卻又不會太過陰柔,一切都顯得剛剛正好。
我淺嘗了一口,只覺酒水苦澀,盡數吐之,“花兄,這酒聞著倒是香醇,一入口怎得如此苦?”
花顏醉笑道,“苦嗎?我大概習慣了。”
“北璃歌!”東臨王闖入霓虹之中,單手將我拎起,“不是跟你說了,沒我的允準,不得離開我半步!”
我看著怒不可遏的東臨王,無語地辯駁道,“是你將我扔下云端的!怎么又怪在我頭上?”
東臨王語塞,依舊霸道將我攬入懷中,“以后不會了。”
花顏醉震驚地看著東臨王,“他真的不是小且?”
東臨王聽聞花顏醉的聲音,微微一怔,“自六界塌陷后,就沒見過你。”
花顏醉答道,“我這萬年孤獨的命格,還是別出現在世人面前的好,省得禍及他人。”
我見他眉眼間的點點憂郁,出聲勸慰著他,“花兄,你要相信,人定勝天。不到最后一刻,千萬不要放棄。”
花顏醉眼睛一亮,呢喃道,“小且也曾這么說過。”
東臨王的心情急轉直下,硬將我拽出了霓虹深處,“以后,離花顏醉遠些。”
“何故?他看上去十分可憐!”
“不許就是不許!”東臨王態度霸道又強硬,“他與生俱來萬年孤獨的命格。離那種晦氣的玩意兒遠些,不好嗎?”
我嘆了口氣,為霓虹之中的紅衣美人感到惋惜,“可惜了他的花容月貌,竟只能在霓虹深處顧影自憐。”
東臨王雙手捧著我的臉,低下頭碾著我的唇,“不許想其他男人!”
我急急撇開頭,一手捂著自己的唇,抗議道,“你為什么總欺負我!是我不夠可愛?”
他沉思片刻,答道,“本王什么時候欺負過你?”
我指著他的唇,“你咬我多少次了?很痛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