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忌轉而將一份名單交給追風,“名單上,和魑魅有過肌膚之親的仙倌,全部剃了仙骨,扔凡間去歷劫。”
香雪憐僅僅出屋瞥了一眼,又將自己關入房中,極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只是她那嗆鼻的香味,實在讓人無法忽視。
“站住。”容忌叫住了香雪憐,他背對著她,聲音冷至冰點。
香雪憐躲不過,緩緩轉過身,走至容忌跟前,水眸中氤氳著朦朧水汽,嬌媚無比,“殿下有什么吩咐?”
容忌開口道,“本殿身邊,不留無用之人。魑魅自稱仙力渾厚,你去誅仙臺監督她。若她活著,你也沒有回來的必要了。”
香雪憐銀牙碎咬,不服氣地說道,“殿下,我以為我在你心中還是有些不一樣的!我兩度救你,也救過天后,這么多年為你守身如玉,你為何如此絕情?”
“生與死,你自己選擇。”
容忌撂下一句話,便帶著我奔赴比武大會,“與天齊癡迷劍術,比武大會定然會去,我們也去看看。”
比武大會上,擂鼓雷動,電閃雷鳴,氣勢恢宏。數萬精兵立于浮云之巔,睥睨著八重天上的擂臺。
許久沒有動靜的小乖突然踹了我一腳,惹得我渾身一顫,“小乖,身體可是恢復了?”
小乖伸了個懶腰,打著呵欠,軟軟糯糯的聲音從小腹中傳來,“娘親親,你有沒有想小乖?”
我欣喜地摸著他頂出來的小腳,吃吃一笑,“你可算是醒了,娘親親迫不及待想要見你。”
小乖悄然說道,“小乖長得可好看了,比父君還要好看,娘親肯定會喜歡!”
容忌輕笑,“小兔崽子,一睡醒就來爭寵!”
小乖哼唧出聲,“小乖驕傲地雙手叉腰,娘親只喜歡小乖,小乖不需要爭寵!”
我滿頭黑線,總感覺肚子里的小乖真叉起了腰,隔著肚皮同容忌宣戰。
容忌吃味地問我,“你說,你最喜歡誰?”
邊上的將士們紛紛豎起了耳朵,就連擂鼓的將士也停止了動作,等待著我的回答。
我默默無視了他的問話,指著擂臺上的仙子說道,“昨兒個臉被你壓成柿餅的仙子,今日看起來很好吃!臉色橙紅,像極了鮮嫩多汁的果子。”
周邊的將士憋著笑,紛紛將注意力轉至擂臺上的“柿餅”仙子。
但容忌的注意力并沒這么好轉移,他不依不饒地追問著我,“歌兒最喜歡誰?”
“娘親親,你是不是最愛我?”小乖奶聲奶氣的聲音傳來,酥酥的,頗為討喜。
我伸手輕撫著肚皮,“娘親親自然愛你。”
容忌不滿地抓起我另一只手,放置他襠口上,“歌兒你不能厚此薄彼。”
我窘迫地紅著臉,生怕被人看見,“不要!”
“父君,你欺負娘親親,小乖就兇你。”小乖兇巴巴地說著,但明顯底氣不足,聲音越來越小。
我怕容忌吃起醋來,要兇小乖,遂站起身移了視線,看著擂臺上的“柿餅”仙子。
“柿餅”仙子又打敗了一五大三粗的對手,取得了三連勝。
昨兒個,我還以為她十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嬌弱仙子,沒想到還是有一點實力的。
擂鼓奏鳴,“柿餅”仙子勢不可擋,站在擂臺之上振臂高呼,“還有誰來?”
她仰頭望向高臺,將目光鎖定在將士中僅露了個頭的我。
她向我勾了勾手指,挑釁道,“素聞太子妃是幻境武學的集大成者,不知酒綠有沒有這個榮幸,能同太子妃切磋切磋?”
眾仙紛紛轉頭看向我,他們自詡仙界為六界新霸主,對于我這個幻境來的太子妃,他們始終不愿相信我能有多強。
不過我無意上擂臺證明自己,因此堅決拒絕了酒綠的請求,“我認為,你沒有這個榮幸。”
酒綠吃癟,不甘心地說道,“太子妃莫不是怕了?”
她原本扁得跟柿餅一樣的臉因為激動,更紅了些。
有仙倌勸說著我,“太子妃不如同酒綠仙子切磋切磋?讓我等也見識見識幻境術法的厲害之處?”
“你們居然逼迫身懷六甲的女子上那刀劍無眼的擂臺,是何居心?”我語調平緩,掃視著慫恿我上擂臺的仙倌們。
他們一時詞窮,各有各的說辭,再不提此事。
天帝這才松了口氣,“歌兒,你且回位置上好好坐著,久站會累。”
我施施然頷首,剛想回去,卻被一股陰風卷下擂臺。
那股陰風蹊蹺得很,似乎是沖著我來的,襲向我背心時,四肢百骸像是被凍住一般,不僅無法動彈,連知覺都在頃刻間失常。
酒綠仰頭,看著我飛身而下,橙紅的臉頰現出一抹詭異的笑容,“太子妃,請出招。”
“萬劍齊飛!”
我倒沒同她客氣,將腰間嗡嗡作響的軒轅劍用神力化作成百上千的小劍,朝著酒綠攻去。
鋒利的小劍閃著銀白的劍芒,劍勢凌厲,靈活地游走于酒綠身側,將她團團圍住,似有逗弄之意。
酒綠屏息凝神,以頗為深厚的仙力將小劍逼退一寸。
她不服氣地看向我,“太子妃,你用上古神器來對付手無寸鐵的我,是不是有點欺負人了?”
“欺負你怎么了?”我又加了一成神力,讓酒綠周遭的小劍往里進了一寸有余。
千百把小劍同時戳入皮膚中的刺痛感層層疊加,足以讓她失去理智。
“啊——”
她提起丹田之氣,從胸腔中爆發出巨大的恨意,一聲嘶鳴響徹九霄。
我并不打算取她性命,悠然收回了小劍,將之凝聚成削肉如泥的軒轅劍,翩然朝看臺上飛去。
擂鼓響徹云霄,將士們為我振臂助威,容忌站在高臺之上,雙唇緊抿,眼里滿是憂慮。
“轟——”
擂臺上,酒綠仙子的身體突然炸裂,肉沫四濺。
我錯愕回頭,眼里閃過一抹深思。
酒綠仙子以這么慘烈的方式橫死在擂臺上,我難辭其咎。
九重天上,究竟還有誰想要害我?
看臺上,已經一片躁動。
“太子妃修煉的什么邪術?”
“太可怕了!這么陰毒的女人不配做我們仙界的太子妃!”
非議聲甚囂塵上,我起初還會在乎,現在已經完全熟視無睹。
在這個黑白顛倒的仙界中,制度已然腐朽,想要改變唯有革新,指責起不到任何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