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醫絲毫不敢耽擱,在魑魅手上牽了條紅線,替她把著脈。
“仙醫,我姐姐身體不礙事吧?”魍魎著急地詢問道。
仙醫轉身瞥了眼容忌,吞吞吐吐說道,“魑魅將軍剛剛重塑仙身,身體極為虛弱,但想要保住孕靈并不是難事,吃幾副安胎藥即可。”
“不,不!”魑魅發了瘋地扯著自己的紅發,就連魍魎都差點按不住她。
魑魅時而大哭,時而大笑,指著低矮的房梁,大喊著,“蒼天無眼!斗姆元君,你為何對我如此殘忍!”
我和容忌相視一眼,隱隱察覺到有些不對勁。
幾乎所有和神界詛咒牽扯在內的人,都和斗姆元君有過交集。
斗姆元君是正是邪,我已經無法辨別。
等魍魎強行帶走魑魅,蒼楓依舊直挺挺地癱在地上,面上一片空白。
“殿下,蒼楓怎么處置?”
“魑魅加封御前將軍,至于蒼楓,先關在牢中,等魑魅情緒回穩,讓她自己看著辦吧!”容忌抱起我,往天牢外走去。
我不由腹誹道,容忌出手,比我還狠。他現在留著蒼楓,魑魅心里只會更加膈應。
“容忌,為何眾仙倌聽聞魑魅被封為御前將軍,這才偃旗息鼓?”我甚是困惑,這些自私自利的仙倌,倘若沒有利益糾葛,不可能會如此偏袒魑魅。
“她剛回仙界,根基不穩,能讓眾仙倌幫她,只有出賣色相這條路。”容忌淡淡答道。
出賣色相!我仔細回想著她和蒼楓纏綿的場景,一開始似乎并未見落紅。難道在這之前,她就已經登門拜訪過那些道貌盎然的仙倌了?
我拍掉他在我身上肆意游走的手,頗有感慨地說道,“仙倌們如此云云,難道是因為上梁不正?”
容忌滿頭黑線,“本殿和他們不一樣,再胡說,辦了你!”
“可別!我現在腿還軟著,腰還酸著,渾身上下像是被車轱轆碾壓過般,提不起一點兒力氣!”我緊張地繃緊了腳尖。
容忌好看的眉頭一擰,似是在估量我說的話里頭,有幾句是真。
“歌兒,你當真不舒服?”容忌半信半疑地看著我。
要不是因為不舒服,我怎么可能窩在他懷里懶得怠動?
他可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我越想越氣,憑什么我疼得下不了地,他卻神清氣爽!
我悄然提著內力,默默施著吸星大法。
盡管我對吸星大法的口訣已經十分熟稔,但親自用吸星大法互換身體尚屬頭一回。因此,我頗有些緊張,就怕哪里出了差錯,身體只換了一半。
好在,我悟性尚可,成功將自己的身體和容忌的身體互換。
得了他的身體,我瞬間覺得經脈活絡,渾身熱血沸騰。
而容忌,占據了我小小的身體,窩在我懷里鐵青著臉,“你在干什么?快換回來!”
我兩手一松,直接將他摔落在地,“我不!”
“你!”容忌滿頭黑線,躺在地上半天起不來,但也不向我求救,只目送著我越走越遠。
“歌兒,我動不了。”
過了許久,我身后傳來嬌媚的女聲,使得我身上起了一層薄薄的雞皮疙瘩。
我心情愉悅地折返回他的身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容忌,“現在知道我的難處了吧?”
他抿著唇,將頭撇向一邊,“你快點將我們的身體置換回來。”
我原想將他抱起,但他執拗地將我推一邊去,“本殿還不需要女人來抱!”
他現在占據了我的身體,看上去就是個身嬌體軟的女子啊,還傲嬌個什么勁!
我不耐煩地站起身,抬腿就走,“那我回頭讓追風抱你回去!”
他終究服了軟,“歌兒,我錯了。原來你身子是真的不舒服,提不起力氣。”
我這才滿意地俯下身,將他抱起,“知道就好,下回要注意控制力道,不然我每次都用吸星大法和你互換身體!”
我抱著神色別扭的容忌回了且試天下,像他往常一樣,大腳踹開門,將他朝臥榻上扔去。
做完這一系列動作,我只覺身心暢快無比,打從內心里覺得自己是個豪邁的爺兒們。
正在盞燈的清霜見我動作如此粗暴,連連擋在容忌面前,撲通一聲跪在我身前,“殿下,圣女身子嬌弱,經不起你這樣抱摔!如果您學不會溫柔對待圣女的話,那我即刻就命幻境來人,將圣女接回幻境靜養。”
我連連將清霜扶起身,“清霜姐姐,我和容忌互換了身體,正想教訓教訓他呢!”
清霜目瞪口呆地看著我,又看了看被我摔在榻上渾身無力的容忌,她忽而大聲斥責著我,“圣女,你也太過頑劣了吧!”
臥在床上的容忌聲音細弱蚊蠅,“清霜,你別怪歌兒,她還小,我自然要多擔待些。”
清霜小聲呢喃著,“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倒也算天作之合。”
等清霜出了房門,容忌即刻沉下一張臉,“快把身體換回來!”
我原本只想讓容忌感受一下我身體如同散架般的滋味,并未想占據他的身體不還。
但問題是,我還不會如何將我們身體互換回來啊!
多番嘗試,均找不到訣竅,我累得氣喘吁吁,在他身邊躺下,“你就將就著用吧,反正過十二個時辰,我們又會恢復原樣。”
容忌滿頭黑線,“我今日要去軍中議事!”
果不其然,他語音剛落,鐵手就叩響了門扉,“殿下,將士們都在等你呢!”
我只好應著頭皮答道,“知道了。”
容忌也十分無奈地看著我,“我動不了,你自己見機行事!”
對于軍中那些粗獷的硬漢,我向來有些頭疼,畢竟他們每次見到我都會笑我小。盡管我現在占據了容忌高大偉岸的身軀,但我還是不大愿意和將士們接觸,深怕一不小心,又要被他們取笑。
隨著鐵手走出且試天下,我漸漸覺得有些不大對勁,好奇地問著鐵手,“請問,如何走路才能不磨襠?”
“噗…”鐵手一時間沒繃住,捂著嘴狂笑不止。
他盯著我的身體看了許久,才正色道,“殿下,你若是覺得磨襠,興許是昨晚用力過猛,導致身體比較敏感而已,無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