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直以來你都隱藏身份接近我,但如今目的還沒達到,你就暴露,這么平靜,是覺得我不會對你動手嗎?”
甄善笑了笑,“我可從沒覺得自己有那么大的份量,況且,陸少說錯了,我并未刻意隱藏身份過,蝴蝶的假名是因為每個歌女都會給自己取給代號,倒是陸少你自己,怎么說都有十多年的婚約,到最后你卻沒認出我,該說我失敗呢?還是你失敗?”
陸仲薄唇抽了抽,淺淡眸子劃過一絲極為難言的情緒,不知是嘆息還是自嘲,“任誰都不會把你跟以前的甄家大小姐聯系在一起把。”
甄善點點頭,“所以還得感謝你們陸家的栽培,沒有你們,怎么會有今日的我呢?”
“李文熠不可能為你跟整個陸家作對!”
陸仲捏了捏鼻梁,似乎不想再跟她討論這些,轉移話題,但語氣卻很肯定。
從性子來說,李文熠跟他很像,理智到冷酷,即使對她有情,但也絕不會壓下所有。
甄善漫不經心一笑,“我倒是不知道,陸少這么看得起我。”
陸仲劍眉微蹙,“什么意思?”
她笑意斂下,眸光薄涼,“我從不會認為有什么人該為我付出所有。”
她自認沒有陸家那么不要臉,更不會將自己的復仇套在無辜人身上。
陸仲哪里看不出她的嘲諷,沉聲問道:“你不是想借助李家的勢力打壓陸家?”
“我看起來很像傻子嗎?與其接近根本不是掌權人的李文熠,還不若直接搭上李副官,然而,甄氏傾覆,這半年多來,金市好不容易回到一個平衡點,這時誰先出頭誰先死,李家也不是傻子。”
陸仲垂眸,許久,他坐在床邊,眸色柔和下來,“你真的變化很大。”
甄善冷嗤,“不改變難道等著在監獄被人打死嗎?”
哦,說錯了,她確實死過一次了,傻白甜再也不會出現了。
陸仲默了默,喉嚨有些干澀,“我說過,商場如戰場,是你想象不到的殘酷,尤其是在這個風雨飄搖的時代,誰都想成為梟雄,甄家沒了,你再恨,也是不變的事實,善善,放棄吧,你做再多,不過以卵擊石,除了把好不容易脫身的甄老他們拉下水,葬送自己,撼動不了陸家的。”
“理由很多,”甄善冷冷地看著他,“陸仲,對于傻…從前的我,對于甄家,你就從沒半點愧疚嗎?”
陸仲閉了閉眼,冷漠地吐出一句話,“我是商人!”
商人唯利是圖!
“喪心病狂得理所當然是嗎?”
“夠了,”陸仲神色冷淡下來,“看在你救我兩次的份上,我會安排你和你父母去到m國安頓,余生無憂。”
甄善冷嘲熱諷,“那真是太謝謝你了,陸仲,你是不是去國外久了,真當自己是上帝了?想隨便左右我的一生?”
陸仲不想和她吵,“你盯著陸家不放,最怕的不就是有一天,陸家沒了顧忌,對你父母動手嗎?”
甄善瞳孔微微一縮,陸仲確實沒說錯,她不是沒想過帶爹娘離開金市,但他們又能逃到哪兒?
在金市,陸仁還有所估計,一旦離開,或許他們怎么死在外面都不知道。
“或許你有什么計劃能摧毀陸家,但過程你付出的代價也絕對不小,甄善,陸仁沒你想象的那么容易對付,連你父親都栽在他手里,一步踏錯,要賠上的,就是你們一家三口的性命。”
陸仲見她臉色蒼白得厲害,聲音不覺溫和下來,“離開不好嗎?還是你覺得復仇真的比你爹娘都重要?”
甄善緩緩閉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