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素雅無語:“…你既然知道你會嚇到我,那干么還要說?”
江敬云笑了笑:“我當然可以偽裝,但我更想讓你看見最真實的我。”
他將車子停在路邊,點了一支煙。
齊素雅觀察他兩秒,這男人可能并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么風輕云淡。
證據之一,他雖然有煙癮,但平時算是克制,抽的并不多。一個上午通常三支煙左右。但今天超額了,他已經抽了六根了,這是第七根。
他彈了彈煙灰:“有些事是必然,就像是宋青蘭。一個道德感知十分高的人,偏偏做盡了有違她心中道德的那些事。良知是個好東西,但當良知和自身行為相反時,這也會是一種莫大的煎熬與折磨。”
齊素雅:“…”
要是這樣,她反而覺得,她和宋青蘭,似乎在原有的基礎上,更加同病相憐。
她們大概是同一類型的人,是同類。
江敬云側首看向齊素雅:“你知道我最開心的是什么嗎?”
“什么?”她下意識的反問。
敬云半瞇著眼:“我最開心的,也是我最慶幸的,是我家里能有那么多兄弟,而他們每一個,都在你心底占據不同的位置。當這個總和加在一起,他們的分量可以勝過厭宸。”
他慶幸厭宸只是十幾分之一而已。慶幸她并未像宋青蘭一樣孤注一擲,把厭宸當做她存在的全部含義。
否則,當初厭宸出了事,她大概也難以成活。
齊素雅垂了垂眸,她心底琢磨一瞬。“可能真是這樣。”
當年在第三監獄執行任務精神崩潰,是誤以為自己害死于修凜,以為一條人命橫亙在中間,她再也無法被這個家庭所接受。
那對她的打擊是真的很大。
但如今…
她喃喃自語:“我果然是個自私自利的惡劣女人。”
江敬云輕笑一聲,然后勾住她脖子。
“我不怕你壞。”
將人揉進自己懷里,他執起她下顎:“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不論你是黑的,還是白的,都無所謂。”
“我會調整我自己的步驟來配合你。”
“雅雅,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
“不要有太多心理負擔,也不要總是把你自己想得很不堪。”
“對我而言,這樣的你,正正好好。”
當他說完這番話,他的唇輕輕啄吻她唇瓣。
一個很溫柔的吻,好似蜻蜓點水,一觸既離,并未深入,甚至不帶任何情谷欠,好似就只是單純的親親她而已。
齊素雅喟嘆一聲。“敬云哥,要是有一天,我死了,你會怎么做?”
江敬云松開了她,重新開動汽車:“活著吧。”
齊素雅怔了下。
她也不知自己之前為何要那么問,可能是…她會下意識進行一些比較。
與她最親密的人是楚厭宸,而她會下意識地拿楚厭宸和江敬云進行對照。
江敬云目不轉睛,認真開車。
“要是有一天,你不在了。我應該會繼續活著。只要生存過,就總會留下些痕跡。”
人只有死過一回才會知道死后的事情,又或者人死之后是否真的有陰曹地府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