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記憶中的少年變成了青年。
那青年唇畔噙著一抹清雅的笑:“斯年,好久不見。”
卻像是,變了。
江敬云,他可能不再是當初的少年。
從那時開始,看似依然親厚,但其實…很有距離感。
江家日子過得不好,顧家卻越來越小康。
江家日子窮的時候,顧斯年一次次的接濟江家,但那些好意從未被接受過。
他以為那是江家的傲骨,但心里也感覺到隔閡存在,他曾為之傷心。
直至有一回,江家其他人被同村的沈家欺負,他看見江敬云挺身而出。
那個男人依然在笑。
“我們家的人,也是你們能欺負的?”
我們家。
那一刻顧斯年像是懂了。
‘我們家’,這三個字,大概是江敬云人生的全部意義。
今夜星光璀璨。
江敬云拄著拐杖,步履穩定的從醫院走出。
江雁洲遠遠看見江敬云,他臂彎里搭著一件黑風衣,抖開之后披在江敬云身上。
之后,才沒什么表情的,卻像是試探一樣,小聲的問了句:“哥?”
江敬云倏地一笑。“我沒事。”
江雁洲點了點頭,像是放心了。
“江敬云!!!”
顧斯年朝這邊沖來,他眼底布滿血絲。
“為什么!??”
“就只是因為丫丫?因為我姐讓你們產生過一些誤會?還是因為我姐讓她坐了牢?我已經知道錯了,我已經懺悔過了!”
“我沒有辦法!”
“當時你們已經進去了,我以為你們出不來,任何正常人都會權衡利弊,我也有我的苦衷!”
“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
“江敬云,我們認識這么多年,我以為我們是兄弟朋友,難道這份交情還比不上一個女人!??”
顧斯年目眥欲裂地看向江敬云,他烏黑的眸子里像是沉沉浮浮,像在驚痛,還有來自背叛的傷害。
雍容雅麗的男人慢吞吞地點了一支煙,之后才一副寬和從容的模樣笑了聲。
“斯年,你知不知道,其實你…很天真?”
夜風徐徐吹拂男人額前的短發,他像是漫不經心地叼著煙。
“我很羨慕你,關子韻為人暫不置評,但至少你是在溫室里長大的,你沒有見識過社會的殘酷,不曾經歷過任何風雨,你不懂悲苦,關子韻她把你保護的很好。”
“所以…今時今地,你才會用一副受害者的口吻,質問我,對我怒吼著說出這番話。”
江敬云像個謙謙君子,他溫潤淺笑。
“關子韻讓丫丫對我們產生誤會,我們那兩年所過的日子,你作為見證者,心里一清二楚。”
“關子韻陷害雅雅坐牢,你維護她,等于舍棄了我們。”
“不要說這是你權衡之后的結果,我只看結局,結局就是當初警方找到你,你提供虛假證詞為關子韻掩飾,并且在發現關子韻的真面目后自欺欺人,是你先做出選擇與舍棄。”
“你也不要說你已經懺悔過,那不叫懺悔,那叫自我滿足,你只是想用此證明你真的努力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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