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厭宸抿直了薄唇,他忽然起身:“我想起工廠還有點事,我先走了。你也快回村吧。”
他近乎逃難,狼狽走遠。
江紫衿側耳聆聽對方倉促的腳步,他輕嘆一聲。
他在河邊坐了很久很久。
齊素雅悶悶地往村外走,連著三日是真的被某個熊孩子搞得很心房。
她鎖門,他撬鎖。她堵門,他爬窗。她封死了窗戶,他特么的居然在她房頂弄出一個大窟窿!
防不勝防!
齊素雅心里憋著一股氣,忽然聽見天籟之音遠遠傳來。男人的嗓音在輕吟淺唱,旋律憂傷,那歌詞更是唯美的過分。
華麗嗓音,似鋪開一張夢幻美麗的畫卷,引人入勝,將人的心靈,靈魂,全部拖入他營造的傷情氛圍中。
那歌聲能觸痛人心。
滴答。
一滴淚輕輕敲碎在衣襟上。
齊素雅愣愣的摸了摸自己的臉。
她他媽瘋了吧?
居然聽一個人唱歌聽哭了?
心情壓抑至極了,那歌聲太過美好,簡直不似人間,更像是箜篌天籟,似神奏仙音。
抹了一把臉,她遲疑一秒,然后往前走了幾步。
她看見河邊有個人,男人的長發被微風吹拂,發絲在輕舞,美妙又飄逸。
他背對著她。
她想,是紫衿啊,如果是紫衿,就能解釋得通了。這個男人有魔力,能令人共情。若他笑,整個世界便燦若春花,而若是他悲,似蒼生也要與他一起哀傷悲泣。
她怔怔的看著背對自己的江紫衿,回想起最初進城時,那些次偶遇,還有男人的溫柔,輕語,以及他一聲聲輕喚自己‘齊齊’的模樣。
她心里忽然揪了一下,然后狠狠地甩著頭,如同沒看見對方,轉身走遠。
又過了很久。
紫衿徐徐轉身,身后已不見少女身影。
他能聽見聲音,能感受陽光溫度,可是心卻是始終涼透。
這不怪任何人,責任在他自己,是他沒有把握住。
他輕笑一聲,但眉眼憂傷很濃。
“我已經,沒那個資格了,我知道。”
但是,能聽見她,能知曉她存在,知道她很好,就…足夠了。
足夠了。
齊素雅回來后,心里稍微悶了悶,但很快就把這份心情拋之腦后了。
“你這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她愣了愣,回頭看向身后,江四哥,江楓愚,抱臂環胸,眼神傲傲的,掀起嘴皮子奚落她,蔑視她。
“房頂都能弄出個窟窿來,你這是想上天?人世呆夠了想要當神仙?還是地球太小了裝不下你?”
齊素雅倏地瞇眼。
“江四你要是再對我挑刺找茬,別怪我摁著你的腦袋把你摁進糞坑里!”
江楓愚‘呵’地一聲,賤賤的男人依然很傲。
但他心想,他不就是關心一下而已?她干么火氣這么大?
狗男人絲毫不知自己有多狗,大概在某人心里全世界只有他自己最正常,其他人腦子都有病?
他開口,正想繼續嘴賤,但突然間。
看見那名明眸皓齒的女孩子抓起一根人臂粗的燒火棍,然后兩只小手輕輕一折,頓時嘎嘣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