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
江家最小的弟弟江秀禎,今年十八歲,他本是一名早產兒,本就先天不足,后來又被從前那個丫丫害的在冰冷河水里泡了一個多小時,自那之后身體更加不好。
“念初的腿我跟人打聽過,可以按假肢。但按上假肢之后需要復建一段日子才能站起來,他需要時間適應。”
蘇念初聽自己有站起來的可能,神仙似的清冷男子依舊不悲不喜。但他捧著一杯水,指節攥著杯子,捏得自己指尖有點發白,可那神色,那臉色,依舊的從容寡淡。
江紫衿坐在一邊,聆聽少女清靈嬌脆的嗓音,他認認真真的傾聽,心里有種隱秘的歡喜。
這份歡喜不是因為自己的眼盲有治愈可能,而是因為…只要能聽見少女的嗓音,知曉少女在自己附近,他心里便覺得幸福。但這幸福里,也夾雜著酸楚。
“還有就是…”
齊素雅挺直腰板:“所謂的植物人,是醫學上的一種類比。”
“據我所知,在人體的神經系統中,腦神經是支配頭部面部的,脊神經支配四肢運動,而植物神經是支配內臟器官的。”
“出于某些原因,當人類的腦神經和脊神經受損傷,只有掌管內臟部分的植物神經完好時,他照樣可以呼吸消化分泌排泄,但不再有正常人的思想活力,這就成了我們口中的植物人。”
她這回帶著全家做檢查,其中當然也包括昏迷不醒的江敬云,還有蘇家的植物人舅舅蘇宴白。
“在醫學界,關于植物人的成因有很大分歧,但也有一種觀點是比較靠譜的。”
“比如,植物人是因大腦及腦下方的腦干受廣泛損害而形成。古代稱之為‘木僵’。”
“在植物人木僵前,大多數患者曾患有腦部疾病,比如腦炎,頭顱內血腫,腦血管畸形等等,這些算是內在病癥。還有一種外在病癥,比如頭部外傷,頭顱遭遇重創等等。”
齊素雅的表情有點復雜。
“首先,敬云哥的昏迷是因為頭部外傷,具體治愈需要靠開顱手術,但鑒于手術精密程度,以目前的醫療水平來看風險很高。”
“而,蘇舅舅的昏迷…他昏迷不醒兩年,我一直以為,是因為從前那個我對他下重手。但是,其實不是的。”
齊素雅徐徐看向面前這些人。
“他是一名腦炎患者。他的昏迷不醒是病理性的,而不是源自于我。”
齊素雅沉沉的吐出一口氣。當年蘇念初車禍,蘇舅舅蘇宴白跑來找丫丫對峙,事后蘇舅舅成了植物人,所有人都認為是丫丫干的,甚至于,就連齊素雅,在這之前也是這么認為的。
但這回的檢查披露出真相。
“腦炎?”
江家眾人為之一愣。家中兄弟十多個,但各自側重點不同,各人有各人的愛好。
而家里唯一一個懂醫的,便是蘇家二哥蘇毅農。
但是,蘇毅農所學全是從村大夫那里偷師的,想也知道村大夫的醫術高明不到哪里去,因此蘇毅農所掌握的醫學手段也不過是一丁點皮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