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四哥,江楓愚,他坐在車里。
他二哥率先下車,他自己慢了一些。等挪下車時,就聽見他五弟傷感告白。
又是兩輛車開來這邊。蘇大哥蘇幕戎,蘇二哥蘇毅農,兩人依次下車,看見紫衿埋首在江雁洲懷里。
“我真的好喜歡她,可是,我怎么能?怎么能喜歡上她?這和蘇舅舅教過我們的認賊作母,又有什么區別?”
他在哀慟,天生的共情能力,宣染內心悲傷,仿若夜色都為之深沉,連星月都為之冷顫。
所有人,佇立在原地,靜默著,自省著。
而唯有紫衿,不復從前華麗的嗓音,低低啞啞,似哀傷絮語。
“原來這世界,從來都沒有光。”
齊素雅回家后,開門進屋,見江三哥江碧城,他坐在真皮沙發上,摟著一只雪白的毛絨大熊。
她看了對方一眼,然后快步沖進自己的房間。
江碧城正想跟她打一聲招呼,忽然發覺女孩子一臉冷色,他愕然一瞬。
“這是怎么了?”
精靈似的男子,美得很夢幻,仿若云聚這世間最美好的一切。
但此刻,他傻乎乎的,直愣愣凝睇少女的房門。
而隔著一扇門,齊素雅把自己摔在雪白的床鋪上。
她喜歡干凈,比如白色,比如紫衿。
紫衿是溫柔的,是漂亮的,待她溫和,讓她覺得很干凈。尤其是在經歷過江家的敵視后,這份溫柔顯得很與眾不同。
一見鐘情,還是見色起意?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對方曾在她心底刻下痕跡。
這份痕跡始于憐惜,始于外貌。
“我知道我是個俗人。”
室內沒開燈,滿室的昏暗。
手背搭在眼睛上,嗓子里,透著一丁點莫名的意味,似五味雜陳。
本還抱著一丁點期待,可是當她坦言,自己就是丫丫的時候。那個漂亮的男人,手中捧著熱熱的關東煮,可他本是溫潤恬靜的氣質,忽然變了,似生人勿進。
“齊齊?”
他嗓音在顫。
“不,不可能的吧。”
他第一個念頭,就是不愿相信。
她眉眼染上無奈,“我真的是丫丫。”
之后,男人的手忽然一緊,抓皺了關東煮的紙杯。
那一刻,她就懂了。
她懂他的想法。
也是在這一刻,忽然被打回原形。
失戀?大概是,也可能不是。
一切止步于朦朧好感,尚未戀愛,便已被遏止。
“我還是,慶幸吧。”
她從床上坐起來,神色似看清一切,也看輕了一切。
“至少,只是好感而已,沒投入太多。就算有損失,但懸崖勒馬來得及。”
這些日子跟江家兄弟相處,有過很多欣賞,比如蘇二哥那只二哈曾跟她炫耀的過目不忘。
她和他們之間,宛若朋友相處,她自己也漸漸在友情氛圍中迷失。
直至今夜,她陡然驚覺。
正如她曾預想的那般。她跟他們,井水不犯河水,才是最好的。
就算不老死不相往來,可是,也不要再往一起湊。
都是優秀的男人,從不缺聰明才智,在相處之中,欣賞,心動,好感,是很輕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