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雁洲僵了僵,然后往里走,聽見齊素雅的聲音從江碧城房里傳來。
他來到門外,門沒關嚴,透過門縫看見他三弟碧城抱著大白熊,一臉無辜又委屈的瞅著快要氣瘋的女孩子。
“你看你又兇我,我又不是故意,是真的很眼熟,總像是在哪里見過。”
“我只想投降,謝謝!”
齊素雅自己閉麥了,不想聊了。
這時吱呀一聲,江雁洲推門而入。
看了他三弟一眼,又隱晦地瞟向齊素雅,但他動作很快,幾乎只一下下,就又飛快收走視線,似乎在逃避和齊素雅對視。
齊素雅:“…”
我特么更心塞了!
江雁洲帶回兩份飯菜,拿出其中一份擱在床頭柜上,然后匆匆轉身。
“我去喂大哥。”
齊素雅:“…”
直至二哥雁洲出門后,江碧城兩根手指頭順著床單鳥鳥悄悄的爬呀爬,爬呀爬,眼瞅著就快摸到自己的午飯了。
忽然唰地一下,觸電般地收回手,然后繼續委委屈屈的瞅著怒瞪自己的齊素雅。
“你干嘛又兇我?二哥惹你,我又沒惹你?”
齊素雅:“???”
蒼天啊,大地啊!
她一臉無語地仰起頭。
“我哪兇你了?我什么也沒說,什么也沒干!”
江碧城想了想,然后一副過來人的表情,居然拍拍齊素雅肩膀:“二哥性子悶,我也生過氣呢,日子久了就好了,像我現在就見怪不怪,無視他就好。”
“而且。”
美人兒沖著齊素雅眨眼,“他又沒有我好看,我才不喜歡看他那張冷臉呢,棺材板一樣。”
齊素雅忍俊不禁,這小子能活到這么大還沒被他二哥揍死,可真是兄弟愛十足,他二哥太寵他了。
居然罵他二哥是棺材臉?
她心里松快了。
“對,棺材臉!”
十分咬牙切齒的,也不知對方在搞什么鬼,似乎自從國榮鄭董壽宴后,就一直避著自己。
她想不明白,她到底是哪得罪那個面癱了?
江碧城拿起塑料袋,摸了摸軟乎乎的大饅頭,撕下饅頭皮擱在口中,另外還有粥。
他琢磨著,他二哥買粥,一定是為了大哥著想,因為以大哥如今的情況,不能自主咀嚼,只能吃一點流食,而投喂的時候要很小心才成,不然怕他大哥嗆氣管。
照顧昏迷不醒的活死人還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呢,原本家里有個蘇家小舅舅,就已深有體會了,而今就連他大哥也變成這樣了。
江碧城忽然沒胃口了,口中咀嚼著饅頭皮,但嗓子眼干干的,他食不下咽。
其實他們,早就后悔了。
這一趟,犧牲太大了。
甚至險些全軍覆沒。
還不如不要進城,還不如一直在村子里,還不如,不如不憎恨。
喝了一口粥,沖下口中的饅頭,江碧城抬眼看向齊素雅。
女孩子白白凈凈的,真慶幸她和從前不同,不然如果還是從前那張臉,整天對著熟悉的容貌,就算自己不像恨,也總是忍不住想起那些個陰影和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