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似的蘇念初,沒了腿,像只四腳畜牲一樣在炕上爬。
他從炕柜里取出被褥,為自己鋪被。
“念初哥,瑾哥回來了。”
秀禎是特意來通知的,免得蘇念初擔心。
念初瞥秀禎一眼,眉色淺淺淡淡的,依舊一副漠然的模樣。
接過秀禎端來的水盆,拿起一條毛巾,沾著溫水為昏迷不醒的蘇小舅擦臉。
秀禎在旁邊幫忙,幫蘇小舅按摩。聽說這樣能防止肌肉萎縮,但其實見效不大,就算這么做,也頂多是圖個心理安慰罷了。
半晌,秀禎端著水盆從二房屋子里出來。
蘇念初凝睇昏迷不醒的小舅舅,依稀還能想起舅舅以前雍容睿智的模樣,但時光總是無情,總有一些東西會漸漸隨著時間而遺忘。
他枯坐半晌,眸色依然很淺。
整個江家院子寂靜無聲,大伙都已經睡下了。
忽然,蘇念初動了。
費力地挪下炕,然后從屋里爬出來,手掌按在雪地上,按出一個個手印。
他來到三房楚家屋門外。
輕輕推開門,然后又慢吞吞爬進去。
屋子里沒點蠟,黑漆漆一片,足足過了好幾秒他才漸漸適應這份不見光的昏暗。
往前爬了爬,接近了炕頭。
他按著土炕撐起自己的身體,卻忽然摸見疊放在枕頭邊的棉襖。
擱著襖子,摸見底下有一卷東西。
他愣了一下。
掏出來,憑手感就已明白這是什么東西,但…這么多的錢,又是哪來的?
念初神色淡淡。
忽然。
“哥…”
炕上的人做了場噩夢,在夢中發出聲夢囈。睡得很不安穩,嬌媚的男人聲聲沙啞,模糊的嗓音像夾雜了萬分心痛。
“不行,哥…”
念初聽著似瑾的夢囈,有短暫怔忡。
他定定地凝視楚似瑾半晌。
室內無光,他看不清楚似瑾的臉,但能清晰聽見二瑾痛苦的呼喚。
徐徐的,他捏緊了手心,薄薄的指甲深深地刺進掌心的軟肉里。
又過了許久。
他將卷成一捆的兩百塊錢放回原來的位置。
然后又如來時那般,輕手輕腳的爬了出去。
但卻沒有直接回二房蘇家的屋子。
而是,去了廚房。
出了渭陽鎮,見四下無人。
齊素雅從空間里取出一輛越野車,她是開車回來的,但在臨近大坪村時便又收起了車子。
雪依舊在下。
她團起袖子哆哆嗦嗦,感覺整個人都要凍僵了。
“這氣溫怕是得有零下三十七八度,簡直像個天然冰窖。”
她嘀嘀咕咕,從空間里拿出一杯關東煮捧在手心里,一邊吃著肉丸子,一邊喝著湯,還能暖暖手,正可謂是一舉三得。
回到位于后山的木屋,將關東煮收了起來,心想出門之前曾交代狗剩鎖門,但這會兒自己回來了,少不了得叫醒狗剩。
都這么晚了,估計狗剩已經睡著了。
她抬起手拍門,可剛拍一下,門竟然開了。
沒鎖?
她愣了下。
“難道狗剩忘了鎖門?”
嘴里嘀嘀咕咕,她轉身關門。
但也正是在這一刻,她簡直驚悚,汗毛倒豎。
同一時間,刷的一下!
一把菜刀對準她后背,狠狠劈過來。
齊素雅縱身一躍,她反應已夠快,但仍是沒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