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年招待所的負責人心思一動,將一樓食堂改建成餐廳,如此一來生意變景氣不少。
正值飯口。
齊素雅探頭探腦地走進招待所,看見餐廳有一桌人在吃飯,已是酒過三巡,氣氛很熱鬧。
吃的是大白菜燉粉條子,喝的是五糧液二鍋頭,當然也得有幾個肉菜,比如鍋包肉,都是東北這地方的特色。
這年頭老百姓日子過的窮,并不是人人都能下得起館子,但人情往來這方面總有需要請客的時候。
不過,通常敢這么大手大腳的,都是家里有礦的,是有頭有臉有身份的大人物。
普通人家還真不敢像這么敗家,下館子是件相當奢侈的事情。
招待所上下,無論柜臺算賬的,后廚幫工的,還是前頭接待的,有一個算一個,全是女的。
這地方只準女人在外找工作,市面上的那些營生,各個服務行業,也全都是女人在做。
“嘖嘖嘖,沒錢沒票還真是寸步難行。”
瞥眼墻上貼著的紅紙,上頭寫的是菜單。
她小嘴兒嘀嘀咕咕,這世道簡直能逼死個人,就連下館子吃飯都需要糧票,她也是大寫的嘆服。
“你怎么在這兒?”
忽然一個陰森森的嗓音從齊素雅身后傳來。
齊素雅一懵,回頭看向身后,旋即就,眼角狂出。
“瑾…姐姐?”
真是好一個蕩氣回腸的九曲十八彎。
一句瑾哥險些脫口而出,在美人的瞪視下,她好不容易才剎住嘴,臨時改口。
這可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
楚似瑾抱著兩瓶二鍋頭,剛從后廚出來,就看見一抹熟悉的身影。
對方矮咕隆咚的,再加上穿的比較厚,裹得像棉球,乍一看像個矮冬瓜。
齊素雅一臉尷尬。
男人眉眼如妖,貌比花嬌,本就一副俊艷的容貌,如今戴上一頂長假發,故意男扮女裝,更是美得雌雄莫辨,中性十足。
這次他沒戴帽子也沒戴口罩,可能是因招待所這地方流動人口進進出出,但都是身份背景比較大的,與他從前生活的圈子完全不同,因此在這里不必偽裝,不必擔心被人認出來,這才沒用口罩遮住臉。
齊素雅瞅他一眼,忍不住關心地問了一句:“你臉色煞白,生病了?”
是真的很白,本就白皙的男子幾乎面無血色,就連唇色都變淡,眼底更是布滿了血絲。
分明不久之前遇見他時,他還一副很正常的樣子,可過了沒多久,再次重逢,他就好像精神上受了很大折磨,就連本身的艷色都慘淡了幾分。
他瞇了一下嫵媚的丹鳳眼,忽然輕笑一聲,細聲細氣地說:“丫丫,你等我一下。”
然后他冷著臉,抱著二鍋頭,去為客人上酒。
等楚似瑾這邊忙完后,看見齊素雅站在原地,他又是一聲輕笑。
“走吧。”
然后不由分說地拉住齊素雅手腕,力氣很大,抓的很緊,像是生怕齊素雅逃了,幾乎是硬扯著齊素雅走出招待所的。
齊素雅:“…”
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不行,她突然好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