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自有韻味,自有風采,如儒人雅士,雅人深致。
齊素雅愣著。
“你這…長得,呃,真不錯?”
尤其是他笑起來的樣子,特別賞心悅目,像是春風般柔和。
她撓了一下頭,心里突然有種古怪的感覺。
總覺得,這人…似乎有點面善啊?
她突然狐疑地瞟他一眼。
“燕晨,你真姓燕?你該不會是江家的吧?”
厭宸愣了下,然后一臉無辜地眨眨眼,繼續任由她打量,而那模樣更憨了,更傻了,更像白癡了。
大坪村。
一大清早,住在金家附近的鄰居聽見一陣兵荒馬亂聲。
大金揪著家里的男人一通胖揍,事實上從昨天晚上開始,大金就一直在鬧騰。
眼下,金家的孩子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男人也受了許多傷,卻緊緊地抱著孩子,用自己的身體掩護孩子,隱忍著扛下大金的拳腳。
“沒用玩意!老娘我累死累活還得養活你們這兩個賠錢貨,兒子有啥用?能給我傳宗接代嗎,能給我養老送終嗎?”大金一邊打一邊罵,惡聲惡氣的,可勁地作踐她丈夫。
直至過了好半晌,大金似乎是累了,一屁股坐在炕頭上,同時對著丈夫的腦袋狠狠踹一腳。
“麻溜的,趕緊給我燒火,這炕頭都冷了,你想凍死我?”
男人顫巍巍地爬起來,他抱著鼻青臉腫的兒子,臉上盡是麻木。
他一瘸一拐地向外走,臨出門時,忽然像是從齒縫里擠出一句話。
“金大花,你會遭報應的!”
大金一愣,旋即沖過去再次揪著男人拳打腳踢。
“你個賤人,爛蹄子,你還敢咒我?看我不打死你!”
直至又過了許久,男人面如死灰,他癱在地上。
這雪下的是真大,他的人生也早已從出嫁那日開始就迎來了寒冬。
他寂寥落寞的凄凄一笑,旋即重新抱起兒子,一瘸一拐地走出了江家。
誰能幫他,誰能救他?
錯為男子,這世間盡是蔑視。
他無足輕重,就算被打死,也沒人會為他出頭。
他還有轉圜余地,還有一線生機。
齊素雅喝完一碗粥,凝睇梳洗干凈的男子。
“你說,你到底是從哪來的呢?”
齊素雅一臉困惑地瞅著他,昨兒臟的不像樣,可今天洗干凈之后,稍微倒飭一下,就變得特精神。
本來以為這個家伙是乞丐,可如今?
男人一顰一笑都似透露著良好的家教修養,可偏偏呆滯的眼睛,憨傻的神情,讓這人乍一看真就跟個白癡似的。
厭宸的手修長又好看,白皙像玉石,但他手上有很多老繭,像是干慣了粗活,而且…
大概是凍的,手上有幾塊凍瘡。
此刻,抓著白面包子,他傻乎乎地笑一下,然后薄薄的嘴唇輕輕咬開包子皮。
一副特別珍惜的吃相,簡直就像朝圣般虔誠。
仿佛他吃的,不是包子,是稀世的珍饈。
齊素雅小臉一悶。
這到底是真傻,還是大智若愚?
自己問過他很多事情,想打探他來歷,可碰上不想回答的,他總是很軟萌的傻乎乎一笑,總能笑得人心軟,讓自己不好再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