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笑了。”
“嗯?”
齊素雅小手按著自己下眼皮,沖著少年扮了個鬼臉。
“笑得太假了。”
然后,她像個大姐大,拍拍少年的肩膀。
“我走啦,去放鞭炮吧,你們可以開心一下了。”
然后,她無視一臉愕然的少年,施施然地走出江家大院兒。
踏出大門那一刻,她足尖微頓。
回首看向身后。
只見江雁洲,楚似瑾,這兩人不知何時從屋子里出來。
一個冷峻,一個魅惑,再加上秀氣靦腆的少年江秀禎,哥仨神色各異的睨視著自己。
齊素雅輕嘆一聲,然后一步踏出,瀟瀟灑灑地沖著背后一揚手。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總之,她走了。
做人還是灑脫一點比較好。
強扭的瓜不甜,這話適用于很多方面。
就比如齊素雅和江家,既然人家煩她,那就別再賴著,做人要自覺。
當然她得承認自己內心是個暴躁姐。
就好比江家的二哥江雁洲。
她理解事出有因,但現在只要一看見江雁洲那張死人臉她就很火大,賊想不管不顧地扇上一巴掌報復回去。
江家怨恨,江家委屈,可她呢?
她又何錯之有呢?
她錯在背鍋,錯在占了原主的身體,錯在繼承那些恨,也錯在沒有選擇的余地。
曾遷就,曾妥協,所做一切不說善舉,但也從未對江家起過任何歹毒的壞心。
可最后卻被扇了一巴掌,臉都打腫了。
她能不惱嗎?
莫名其妙的穿越重生,雖然感激上蒼恩賜的第二次生命,但講真的,她很苦惱原主從前的爛賬。
總之,以目前這情況,還不如眼不見為凈。
齊素雅扛著一個大包袱,乍一瞅像是背著個龜殼。她走出大坪村,慢吞吞的在雪地中挪動。
她的目標是之前王蘭用來關人的木屋。
方才問過村長鐘鳳英,這木屋原是守林人的住處。
但臨江省這地方,似乎自從那場全國性的大饑荒開始,就始終沒見過起色。
往往是連著旱上好幾年才產出一丁點糧食。
以至于,這地方的人口大幅度流失,偌大一省幾乎變成了荒地。甚至就連從前的守林人都被餓跑了,木屋也就空置下來了…
忽然之間。
“嗯?”
她警覺地回頭一看,身后空蕩蕩,只瞧見漫天的風雪,能看到村寨的輪廓。
她狐疑地皺皺眉,“怎么回事?”
難不成,是錯覺?
原地停頓半晌,她這才繼續上路。
直至她走遠后,一名身材頎長,卻衣衫襤褸的男子,他邋邋遢遢,手腳在嚴冬中凍成了青紫。
他身上很臟,似乎是從很遠的地方徒步走回來的,但一對眸子卻儒麗睿智。
他沉默著凝睇齊素雅背影,攢起一對兒狹長雅氣的眉宇,目中透出幾分思量與迷惑。
齊素雅打算在木屋落腳,人生在世總得有個窩。
這事兒她已經向村長鐘鳳英申報過,當時對方的表情很詫異,看她的眼神十分錯愕,就好像她腦子壞了。
也是,原主臉大心黑,賴在江家兩年,真要是想走早就走了,不至于等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