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她看向神色陰森狠戾,猶若幼狼的少年江秀禎。
打量兩眼,她這才勾唇一笑,露出一副贊許滿意的表情。
“這是?”
正這時,江老爺子從外面回來。
一見院內的狼藉,當啷一聲,手中的煙桿子掉在地上。
他怔著愣著。
瞬息之間,老人面無血色。
齊素雅風風火火的往回跑,但還是晚了一步。
江家的院子里已滿地狼藉,她看見一些血跡,卻不知是誰流的。
在這零下三十多度的大冬天,只這么一會兒,血跡就已經凍結。
一名男子,他趴在雪地里,他雙腿截肢,膝蓋著地,神色似冰雪,冷淡執拗地往前爬。
哪怕身上很狼狽,額頭烏青了一片,眼眶唇角也有滲血的淤紫,像是剛被人揍過一頓,可那神色卻是難以形容的冷淡。
他聽見齊素雅的腳步聲,徐徐抬首,依舊一副不帶一絲煙火氣的模樣,從容平靜又淡然。
卻忽然從懷里摸出一塊碎磚,隔空朝齊素雅砸去。
齊素雅:“???”
她飛快地側身一閃。
驚訝于男人的殘疾,更驚艷于那一身似清風流云的冷淡仙氣。
豈料。
平和從容的外表下,卻藏匿著不為人知的狠戾?
蘇念初依舊是那副冷心冷情的寡涼模樣,見一擊未重,也沒失望,僅僅是神色很淡地看向齊素雅。
他的嗓音很干凈,似仙曲神奏,天籟之音。
忽然就很清冽地問了句。
“丫丫,你怎么不去死?”
齊素雅審視著。
男人的眼太冷,神太淡。
他太過從容,也太過平靜,就那么不帶一絲煙火氣地看著她。
不悲不喜,不憎不恨。
卻偏偏給人帶來一種難以言喻的壓迫感。
她冷不丁地轉身,再不看男人一眼。
雖然穿越至今這是首次和男人碰面,但她猜得到,這人一定是江家的,而江家出事了。
她小臉微微一黑,然后如之前那般,再一次拔步狂奔著離開。
蘇念初淡然凝睇她狂奔遠去的背影。
徐徐收回視線,神色依舊漠然。
旋即,他像一頭四腳畜牲,四肢著地,膝蓋跪著,爬出江家的院子。
“我呸,你個死癱巴!”
隔壁有人冒頭,出言羞辱的人正是陸志遠。
可蘇念初卻置若罔聞,像聾了一樣,甚至就連一個多余的眼神都沒瞟陸志遠一眼,僅是堅定地目視著前方,手腳并用地往前爬。
陸志遠咧唇諷笑,忽然眼珠子一轉,從陸家沖了出來。
他一腳踹翻了蘇念初。
蘇念初挨了一腳,神色淡淡。
陸志遠惡聲惡氣。
“你看什么看?信不信我挖了你的眼珠子?死癱巴,都說你們江家男人克母克妻,家里女人全是被你們兄弟給克死的!一大家子全是喪門星!”
今日陸志遠在齊素雅那里受了氣,他憋了一肚子火,如今江家出事,陸志遠住江家隔壁,早已聽聞了風聲。
之前躲著沒露頭,是怕引火上身。
人一旦餓極了,真的是不管啥事都能干出來。
就比如大金和王蘭,那兩個決定賣了家中男人換糧票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