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
刑偵隊和交通大隊的人都在,交通大隊判了寶馬車全責,要吊銷駕駛證并賠償維修費。公子哥不接受,吵著頭暈,說要去驗傷,又說叫了律師過來。
那公子哥估計有點家底,很狂妄,坐在老遠還沖陸星瀾放狠話:“小子,你給我等著!”
陸星瀾無視。
交通大隊的楊隊手里端著杯速溶咖啡:“一看就沒挨過社會的毒打。”他把咖啡給了老譚,“陸公子,要不要也來杯咖啡?”
“不用,謝謝。”
他眼皮一耷一耷,像是犯困。
“你要是忙可以先回去,讓老譚留這兒就行了。”楊隊和老譚是老同學,不然,這追尾的小案子也用不著他親自跑一趟。
陸星瀾:“不忙。”
那行吧,你繼續打瞌睡吧。
十五分鐘后,公子哥他爸來了,還帶了個律師,打扮很精英的樣子。
公子哥立馬站起來:“爸!”
公子哥他爸肥頭大耳,挺著個啤酒肚:“沒傷著哪吧?”
“頭磕了一下,現在還暈,不知道有沒有腦震蕩。”
就裝吧。
楊隊靜靜地看著。
公子哥他爸一聽,火冒三丈:“對方是誰?”
“坐著的那個。”
陸星瀾打了個哈切,眼睛泛潮。
公子哥他爸帶著精英律師氣勢洶洶地過來了:“就是你小子把我兒子撞傷了?”
陸星瀾喝了一口冷水,略微醒神后,回頭。
公子哥他爸傻了。
“陸陸陸少。”
陸星瀾端量:“你是哪位?”
對方趕緊遞過來一張名片。
趙氏地產。
陸星瀾沒印象。
就姑且稱他趙地產吧。
趙地產顯然認得陸星瀾,態度跟剛才天壤之別:“不知道是您,剛剛多有得罪,實在是抱歉。”賠禮陪笑完,趙地產一把把他兒子趙公子拽過來,“還不快道歉!”
趙公子不甘心:“爸,是他——”
趙地產一巴掌過去:“快道歉!”
趙公子被打懵了。
社會的毒打來得還挺快,楊隊悠哉悠哉地喝了一口速溶咖啡。
“快點!”趙地產橫眉怒目。
趙公子就算再蠢,這會兒也明白了,眼前這位,是他趙家惹不起的人,他再心不甘,也只能忍著,他咬著牙道歉:“對不起。”
陸星瀾沒作聲。
趙地產立馬把趙公子抬起來的頭又給摁回去了:“是我教子無方,讓陸少您見笑了,我代犬子向您陪個不是,希望您別往心里去。”
別不服,這世道就是這樣,不碰上大爺,你永遠不知道自己有多孫子。
“頭還暈不暈?”陸星瀾這會兒瞌睡也醒了,手擱在椅子靠背上,好整以暇地瞧著那位公子哥,“要不要再去驗個傷?”
趙公子磨牙。
趙地產朝他后腦勺拍了一掌:“陸少問你話呢,啞巴了?”
這一下拍的,趙公子是真頭暈了,嘴上還得說:“不用了,不暈。”
趙地產嘿嘿陪笑:“賠償方面陸少您盡快開口。”
趙公子立馬甩鍋了:“車不是我開的,是陳德寶開的,要賠也是他賠,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而且我的車也壞了,他得一起賠,”
陳德寶剛要說話,外面的人推開了門。
是陳香臺來了。
陳德寶這才從座位上站起來,見陳香臺一個人來的,立馬冷臉了:“你怎么沒帶律師?”
陳香臺進來,第一眼看到的不是陳德寶。
“陸先生,好巧啊!”
陳德寶揣著兜,目光在陳香臺和陸星瀾之間來回打量:“你們認識?”
陳香臺直接繞過了陳德寶:“陸先生,你怎么也在這兒?”
陸先生:“交通追尾。”他下巴抬了抬,“他撞的。”
老譚覺得陸先生在告狀,但他沒有證據。
小姑娘驚喜的表情變成了擔憂的表情:“那你有沒有受傷呀?”
這姑娘是誰的家屬?
楊隊看不懂了。
陳德寶不滿陸星瀾的說辭:“要不是你的司機突然剎車,我能撞上去?”
司機老譚:“不是突然,前面紅綠燈。”他非常之鎮定,“你瞎嗎?”
陳德寶被懟得氣急敗壞:“還不是因為你一會兒加速一會兒減速。”
司機老譚:“我樂意。”
陳德寶:“…”
陳德寶的家屬:“腰呢?陸先生,你腰有沒有傷到?”
陸先生說沒有。
陳德寶陰陽怪氣地接了腔:“受傷的是我!”他眼神不屑,口氣卻理直氣壯,“你不是和他認識嗎,賠償的事你跟他協商,反正錢也是你給。”
陳香臺這才把目光分給陳德寶。
陸星瀾比她先開口:“為什么是她給?”
陳德寶聳著肩,語氣無賴:“她是我姐,她不替我給你替我給嗎?”
不是前男友。
陸星瀾表情復雜了。
“警察同志,”陳香臺不想陳德寶說話,她問警察同志,“如果不賠錢,會刑事拘留嗎?”
程隊:“會。”
陳香臺聲音很小,清清脆脆的:“那你們把陳德寶拘留了吧。”
她不喜歡陳德寶。
三年前,陳德寶躲在窗戶后面,偷偷看她洗澡。
她討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