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徐紡太誠實:“好難聽啊。”
是很難聽,江織自己也覺得:“嗯。”他這輩子,就為周徐紡哭過,就給周徐紡唱過歌,“好一點了嗎?”
周徐紡點點頭:“太難聽了,忘記疼了。”
當然沒有忘記疼,她騙江織的。
“那我再給你唱一遍。”
“好。”
還是那一首,江織會的歌一只手能數得過來:“Twinkle,twinkle,little
他唱一晚上的小星星,屋外一顆星星都沒有,周徐紡有一顆,很漂亮的一顆。
過了一個晚上,周徐紡好很多了,就算凝血酶原時間因為懷孕變動了,她的恢復和自愈能力也不是常人所能比的,一個晚上刀口和傷口就都結痂了。
刑偵隊的程隊早上就在喬南楚那里打探過,知道周徐紡人沒事了,一大早就來醫院了。
當然,江織沒放他進病房,病房外面十幾個保鏢,各個人高馬大。那架勢,程隊看著都有點頭皮發麻,嘖嘖嘖,果然是資本家。
程隊客套地詢問了一句:“周徐紡醒了嗎?”
江織穿著病號服,臉色也好像個病號,就是眼神太強勢。
他面無表情:“醒了。”
這一副別人欠了他一個億的表情。
程隊也是見慣了大風大浪的人,莫名其妙地有點怵江織,江織某些時候給他的感覺像高智商罪犯。
“能給她錄個口供嗎?”
江織拒絕:“暫時不能。”
呵呵,他這刑警當的,好沒威懾:“那什么時候能?”
江織表情略不耐煩:“等她傷養好了再說。”
程隊想問什么時候能養好,忍住了,主要是江織這態度,貌似不太友好啊。
進病房之前,江織還說了一句很長的話,聲音有刻意壓低,氣場卻全開:“救人的是我女朋友,受傷的也是我女朋友,現在破案還要靠我女朋友,我交那么多稅,還不如拿來給我女朋友花。”
這話的言外之意是:要你們有什么用!
媽的,你怎么不說是你得罪了幾籮筐的人,你的仇人才會找上門!有本事沖周徐紡發火啊,對我橫什么橫!信不信抓你!
程隊咬牙才忍著沒把手銬砸江織臉上。
江織這個人,還好交了個周徐紡這樣的五好三觀正的女朋友,不然就是危險分子,高危分子!
這么回去,程隊不甘心,把耳朵貼門上。
江織進去后就跟換了個人似的,語氣很乖很溫順,藏獒變金毛:“怎么不多睡一會兒。”
“聽見你說話了。”
“不用管,你再睡會兒。”
“睡不著了…”
后面說的什么聽不清楚,過了好一會兒,程隊就聽見江織說:“我女朋友讓你們進來。”
我女朋友讓…
呵呵,挺聽話啊,江金毛。
程隊和副隊一起進去了,還提著一籃子水果:“周小姐,好點了嗎?”
“嗯。”周徐紡是個禮貌的女孩子,“非常感謝您的關心。”
非常感謝您…
程隊下意識瞥了江織一眼,還好,他坐女朋友身邊,挺乖。
程隊說正事:“可以問你幾個問題嗎?”他又瞥了江織一眼,“最多五分鐘。”
周徐紡很配合:“您請問。”
考慮到周徐紡還是病患,程隊很通情達理:“如果你哪里不舒服,隨時可以停止。”江織雖然帶刺,但周徐紡這姑娘沒話說。
“好的。”
程隊把紙筆拿出來,切入正題:“你看見兇手的臉了嗎?”
“沒有,我被人支開了。”
那個“心臟病”的老婆婆應該是個誘餌。
“就是說,兇手是在你被支開的那段期間里把炸彈安在了你車上?”
周徐紡點頭。
程隊又問:“誰支開的你?”
“一位老婆婆,她假裝心臟病。”周徐紡補充,“不過沒有證據,車被燒了,行車記錄儀也毀了。”
“你還記得她的著裝和樣子嗎?”
“記得。”她的記憶力向來驚人,“一樓的監控沒壞的話,我可以指認。”
程隊把這條線索記下來。
還有一點,周徐紡說:“兇手是男性,年紀偏大。”
程隊立馬追問:“你不是沒有看見兇手嗎?怎么知道的?”
“當時有個小孩在場,說看到了一個爺爺在我車后面。”
周徐紡剛說完,病房門被推開,一只白白嫩嫩的小手伸進來:“姨姨~”
目擊證人到了。
目擊證人三四歲大,奶聲奶氣:“姨姨~”
程隊回頭,看見了一對母子還有喬南楚,他沖喬南楚擠眉弄眼:“喬隊,動作很快嘛。”
今天是周一,喬南楚一身警服:“做情報的,不快得喝西北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