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
江維爾慌了神,接住了往后栽的許九如,血滴了她一手,她看著江織:“夠了。”她紅著眼,哀求,“夠了,江織。”
江織喜歡乘勝追擊,依照他的性子,不會心慈手軟,但他沉默了。周徐紡走到他旁邊,抓住了他的手。
他手心都是冷汗。
“林哥兒,你留下來收場。”
江維爾留了一句話,和江川一起,扶著許九如先行離場。
江家人不歡而散,可周年慶還在繼續,江氏換主了,宴會的東道主也跟著換了。江氏是誰當家做主賓客們并不關心,他們只要找準是誰站在金字塔的最上端就夠了。
“陸老夫人,這位是?”
前來搭話的,是位大腹便便的老總,這位老總很會審時度勢,臉上掛著十分諂媚的笑容。
周徐紡覺得他笑得很像一朵迎春花。
“我孫媳婦。”
林秋楠聲音不大不小,足夠方圓幾米都聽到。
立馬就有幾雙眼睛齊刷刷地看向周徐紡。
那老總就問了:“是大公子還是?”他看二公子江織。
江織:“我家的。”
“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啊。”
心情不錯的江織:“謝謝。”
周徐紡:“…”
她終于知道江織奶奶為什么要帶她來了。
再說留下來收尾的江孝林,安排好江家幾位股東之后,他去外面撥了幾通電話,剛掛斷,唐想過來了。
“江織和陸家的事兒你知不知道?”
江孝林對她很坦白:“我是幫兇。”
幫兇的話,也會從江織那里分“贓款”咯,唐想似笑非笑:“江孝林,你比我想的要狠得多。”
氣吐血的,可是他嫡親的奶奶。
“江家好人少壞人多。”他指著自己,坦然自若,“而我,是最壞的那一撥。”
他可不是什么好人,也沒什么良心,殺人放火大逆不道的事兒沒少做。
“那我算羊入虎口嗎?”唐想問。
“不算。”他看她時,目光如水,里頭純粹得一干二凈,“唐想,你在我食物鏈的上面。”
他是壞人沒錯,可他也有天敵。
“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
江扶離看著走廊里的兩人,低聲自言自語了一句,她把視線收回,拿出手機,邊走邊撥了個電話。
“唐想那個女人,給我盯緊了。”
這個弱肉強食的世道,自有它的生存法則。
宴會廳里熱鬧繼續,完全沒有因為江家變天而冷了場子,該溜須的繼續溜須,該拍馬的也繼續拍拍馬。
“我現在去醫院。”薛冰雪和他父親打完招呼,又對薛寶怡說,“晚上幫我把江織約出來。”
薛寶怡很為難啊。
喬南楚給了個建議:“這件事你別管。”
薛冰雪遲疑:“維爾怎么辦?”
“那件綁架案的始作俑者是江老夫人,江織手里有證據,若不是他手下留情,人早進監獄了。”
因為江維爾的關系,江織已經退讓了。
“冰雪,你守著維爾就行,江陸兩家的事,別插手了。”喬南楚是旁觀者,拎得清,“你代表的是薛家,只會越管越亂。”
薛冰雪思考很久,嗯了一聲。
第五醫院。
許九如剛急救完,還沒有蘇醒。
江維開這幾天不在帝都,病床前,除了江川,只有江維爾在,她跟著主治醫生出了病房:“我母親怎么樣了?”
主治醫生是秦世瑜。
他摘掉手套:“受了刺激,氣急攻心。”
“五小姐,”江川告知,“老夫人已經吐了好幾次血了,反反復復地咳嗽,身體一直不見好,她也不愿聲張,讓我瞞著你們。”
江維爾見過許九如纏綿病榻的樣子,心里七上八下,很忐忑不安:“秦院長,再給我母親好好查查,看還有沒有別的病因。”
“是,五小姐。”
許九如醒了,在喊“維爾”。
江維爾進去。
外面走廊有腳步聲。
“奶奶她怎么樣了?”
是江扶汐來了。
秦世瑜把病房的門關好,走上前去,低聲,回了兩個字:“快了。”
江扶汐把外套的帽子戴好,沒有進病房,原路折返了。
病房里,許九如剛摘了氧氣罩。
“維爾。”她招招手,把江維爾叫過去。
江維爾蹲在病床前。
“你別說話,好好養病。”
許九如搖頭,聲音無力:“把你堂叔他們都叫來。”
“你先歇著。”
許九如等不及:“你快去。”
江維爾只好就叫人。
江家旁支在江氏只占股4,加上江維爾10的股份,全部轉到江孝林名下,也只有42,剛好比陸星瀾少了1。
許九如全明白了,為什么百德器械會要江氏5的股份,這都是江織下的一盤棋。
晚上十點,江家旁支的幾位老爺子剛走,江川來報:“明董來了。”
許九如從病床上坐起來:“請他進來。”
明洪威提著水果籃進來了:“董事長。”
不對,已經不是董事長了。
明洪威改了口:“老夫人,身體好點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