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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1:紡寶懷孕?許九如被下藥

  駱常芳拘留滿四十八小時之后,無罪釋放了。

  關于江家草菅人命、只手遮天的新聞滿天飛,集團聲譽一落千丈,江氏旗下的公司多少都受到了波及,一時間股價暴跌,幾家與江家藥業有合作的醫院都相繼解除了合約關系。

  此番,江家損失慘重,江家老夫人也因此一病不起。

  “林哥兒。”

  江孝林上前:“奶奶您說。”

  床簾遮著,許九如正臥病在床,她精神頭很差,說話少了幾分勁兒,懨懨無力:“輿論那邊多費些功夫,做醫藥的,不能不管招牌。”

  “嗯,知道了。”

  屋里就祖孫二人,很安靜,檀香在燒著,淡淡的香氣撲鼻。

  偶爾,床簾后面傳出幾聲咳嗽。

  “藥監局那個項目陸家拿下了嗎?”許九如問道。

  她喉嚨里有咳不出來的痰,呼吸很重,

  江孝林回話:“沒有,陸家退出了。”

  “陸家居然退出了。”許九如也沒預想到會是這個結果,“便宜誰了?”

  “JC醫療。”

  江陸來我往,斗得不可開交,讓這橫空闖出來的一匹黑馬坐收了漁翁之利。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許九如笑了一聲,沒再提這匹已經騎到江陸兩家頭上的黑馬,“先去忙吧。”

  江孝林出去了。

  不一會兒,江扶汐端了藥過來,與桂氏一道。

  許九如精神不太好,身體困頓得厲害,正在小憩。

  “奶奶。”

  江扶汐走到床榻前,又喊了聲:“奶奶。”

  床上的老人睜了眼:“嗯。”

  江扶汐把床簾掛起來:“起來喝藥了。”

  許九如伸了手,桂氏將她扶起來。

  “這些天織哥兒在干什么?”

  江扶汐把藥碗遞過去,輕聲回話:“好幾家醫院想與我們中斷合作,織哥兒還在同他們周璇。”

  “他剛上任江家就出了這么大岔子,集團那些老東西們,只怕要不服管了。”許九如將藥喝完,往嘴里放了一顆蜜餞。

  江扶汐把藥碗接過去,放在一邊的幾案上。

  “奶奶您別操心了,公司的事織哥兒會看著辦,您就好好養身子。”

  許九如靠著床,眼皮無力地耷拉著:“怎么能不操心,織哥兒心里頭指不定怎么怨我恨我呢。”她唉聲嘆氣,眉間都是愁緒,“我們江家鬧成這樣,陸家該得意了。”

  江扶汐在床邊坐下:“奶奶,您和陸家有什么恩怨嗎?”

  江家和陸家關系不好是眾人皆知的,不過為什么會關系不好,還從來沒人敢在許九如面前提起。

  她抬了眼皮,瞧了江扶汐一眼。

  江扶汐垂首:“是我多嘴了。”她隨口解釋,“我看織哥兒和陸家人關系還不錯,擔心他日后會和奶奶您再生出什么嫌隙。”

  許九如聽聞,凝神正色:“他和陸家誰的關系不錯?”

  “陸聲的男朋友是周清讓。”

  周清讓?

  許九如聽過這名字:“電視臺那個?”

  江扶汐頷首:“他是周小姐的舅舅。”

  還真是巧了。

  許九如沒再說話,躺下歇著。

  她臥床了一天,藥喝了幾貼,還是沒什么精神頭,反倒咳得更厲害了。

  江川端了飯菜過來,人還沒進屋,遠遠就聽見了咳嗽聲:“怎么咳得這么厲害,老夫人,我去請秦醫生過來吧。”

  許九如撐著身子坐起來,平時總梳得一絲不茍的頭發隨意散亂著,兩鬢都白了:“不用了,到了我這把年紀,躺下了本來就很難起來,不知道還能熬幾個時日。”

  “您身子還硬朗著,別說這種話。”

  江川架了把小桌子在床上,把飯菜放上去。

  許九如沒胃口,半天沒動筷,愁容滿面地嘆氣:“林秋楠還沒倒下,我要是就這么去了,不甘心啊。”

  “小少爺那里,得加緊了。”

  “指望不上了,他被我教得太精明,半點都不好糊弄,心里頭怕是早就懷疑我了,哪還會聽我的,再加上那個周徐紡,”

  上了年紀的人瞳孔不清透了,呈現渾濁的顏色,只是她眼神依舊犀利:“那個周徐紡,是我低估她了,恐怕比起我這個奶奶,織哥兒更聽她的。”

  江川不語,把湯匙遞上。

  許九如舀了一勺湯,剛下喉嚨,就吐出來了,她推開架在床上的飯桌,伏到床邊劇烈咳嗽。

  喉嚨嘗到了血腥氣。

  她用手絹上捂著,等她咳完平緩下來,手絹上面有絲絲血跡了。

  終是老了,身體不行了。

  她嘆:“我等不了了。”

  江川見手絹有血,急忙道:“我這就去請秦醫生。”

  秦世瑜晚上八點到了江家,問完診后,開了方子。

  天上月朗星稀,初夏的夜風攜了幾分燥意。

  “喵。”

  “喵。”

  河西趴在窗臺上,叫得無力。

  江扶汐放下畫筆:“叫喚什么?”

  是有客來了。

  河西又叫了兩聲。

  來人自己開了門,進了屋,喊了一聲:“扶汐。”

  江扶汐起身,身上作畫用圍裙上沾了各色的顏料,她問:“咳血了嗎?”

  “嗯。”

  她走過去,捧著他的臉親吻:“杜仲少一錢,茯苓多一錢。”夜里,聲音清泠,“我要讓她也嘗嘗,織哥兒嘗過的滋味。”

  “好。”

  秦世瑜十四歲被父親帶來江家,醫的第一個病人便是江扶汐。

  八點半,薛寶怡電話過來。

  “織哥兒,出來耍啊。”

  江織接電話的時候,手里還拿著張數學卷子:“沒空。”

  方理想這幾天跟劇組外出拍戲了,薛寶怡獨守空閨,十分無聊難耐,他現在是有家室的人了,不能跟外邊兒亂七八糟的人耍,就想把江織叫出來耍:“忙什么呢,大晚上都不消停,快出來,跟我一起浪。”

  江織說:“在趕作業。”

  薛寶怡懷疑自個兒聽錯了:“趕什么?”

  那邊掛了。

  薛寶怡覺得吧,江織肯定跟女朋友在‘辦事’。

  第三張數學卷子寫完,江織抬頭:“周徐紡。”

  她最少有半個小時沒有看他一眼了。

  她埋著頭:“嗯。”

  江織坐在沙發上,兩條大長腿伸著,霸占了整個沙發:“情書寫好了嗎?”

  周徐紡坐在電腦桌那邊:“沒。”她扭頭,終于看他一眼了,“我在想事情。”

  “想什么?”

  她把她畫的那張關系圖拿過去,蹲在沙發和茶幾中間:“駱常芳會無罪釋放,是因為拿到了許九如的把柄。”

  江織把卷子放下,收了腿,把那一坨女朋友抱到身邊坐著。

  她寫情書的本子上畫了江家的人物關系圖,她盯著瞧,認真分析:“我覺得這個把柄,是江家人給的,因為時間掐得太準,外人不太可能。”

  手上拿著筆,她在本子上把江孝林父子劃掉:“駱常芳入獄的話,二房跟許九如就會鬧掰,大房是受益者,不可能是給把柄的那個人。”

  江織拿過她的筆,把江維爾也劃掉:“江維爾也不是,她智商不夠。”

  好吧,除開智商不夠的江維爾,只剩江川、桂氏,還有江扶汐。

  周徐紡把桂氏圈出來:“我覺得她有問題。”

  江織從后面貼上來,抱著她的腰,下巴靠在她肩上:“是有問題,當年和我母親一起出車禍的司機就是她遠房侄子。”

  周徐紡恍然大悟的表情:“這就解釋得通她為什么會幫了。”

  江織揉她頭發:“腦袋這么聰明,怎么就是寫不出情書呢。”

  她扯頭發,很挫敗。

  江織怕她把自己揪成禿子,就拉著她的手放在自己腰上,拿起她的本子,翻到前一頁,上面寫了兩段話。

  第一段:我想帶回我的外婆家,一起看著日落,一直到我們都睡著。

  第二段:就是我唯一,永遠永遠不要懷疑,我把當作我的空氣,如此形影不離。

  字是很漂亮的,就是這話不像周徐紡能寫出來的味道。

  “怎么這么耳熟?”

  周徐紡不說話。

  江織再讀了一遍:“周徐紡,抄歌詞呢。”

  噢,被發現了!

  江織被她糊弄笑了:“寫不出來?”

  她很難辦的樣子:“嗯。”

  “我教啊。”

  他握著她的手,一筆一劃,寫下了一句:周徐紡愛江織。

  周徐紡:“…”她不覺得這個比歌詞厲害,但是她不能打擊男朋友。

  “后面照著這句寫。”

  同樣的話寫三頁?

  周徐紡:“哦。”她去桌子上寫。

  真聽話。

  江織半躺在沙發上,支著下巴看了女朋友半晌,越看越覺得可愛,再看沙發上的卷子,有點頭疼。

  他用手機拍了個照,發給喬南楚。

  喬南楚很快打電話過來了:“發的什么?”

  江織:“卷子。”

  “很閑?”

  江織平鋪直敘:“女朋友跟我女朋友一起接的任務,十八張卷子。”

  喬南楚:“…”

  女朋友接的,能怎么辦?受著唄。

  “物理給我,數學負責。”

  江織說行,把物理卷子全部拍了,發過去。

  還沒到九點,趴在桌子上寫情書的周徐紡就睡著了,筆還在手里握著。

  江織走過去,小聲喊她:“徐紡。”

  “徐紡。”

  周徐紡趴著,蚊子叫似的答應:“嗯。”

  他半蹲著,把她臉上的頭發撥開:“去床上睡,嗯?”

  她把頭歪到另外一邊,繼續趴著睡。

  他看了看時間,還早,俯身抱她起來,放到床上去。

  她澡還沒洗。

  他去浴室接了一盆熱水過來,給她擦了臉和手,她眼睛不睜開,哼哼了兩聲,還在睡。

  他在她耳邊問:“要不要抱去刷牙?”

  她像只貓,頭埋在枕頭里拱了拱:“我要睡了。”翻了個身,背對著他。

  她身上還穿著家居的衛衣,他去給她拿了睡衣,手放進被子里,給她脫衣服:“手抬一下。”

  她不動。

  “紡寶。”

  “紡寶。”

  她推開他湊過來的腦袋,咕噥:“我困。”

  行吧,就讓她穿著衛衣睡。

  江織親了親她的臉蛋:“晚安。”

  周徐紡最近不知怎么了,睡得特別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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