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猝不及防的抓心撓肺…
他耳尖紅了:“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她‘嗯’了一聲,腦袋栽在他了肩上,蹭蹭。
“別亂動了。”
江織把她抱起來,往臥室走,就幾步路,她打了幾個哈欠,困得淚眼汪汪的,還生孩子呢,眼睛都睜不開了。江織好笑,把她放在床上,掀了被子蓋住。
“不要踹被子。”
掖好了被角,他起身。
周徐紡拉住他:“你去哪?”
“我去洗澡。”
她撒手了,把手放回被子里:“哦。”
江織把床頭燈調暗一些,才出了臥室,等他再回來,周徐紡已經睡著了,他輕手輕腳地掀了被子躺上去。
“徐紡。”
她中規中矩地躺著,燈下,臉頰還是紅彤彤的,睡得很沉,呼吸比平時重。
折騰了一晚上,看來是真累了。
“晚安。”江織親了親她的臉,關了床頭燈。
翌日。
周徐紡早上六點就醒了,那時候外面還蒙蒙亮,她懵懵地看了看天花板,再懵懵地看了看枕邊那張漂亮的臉,然后無聲地嘆了一口氣。
為什么醒這么早?
因為江織。
她躺著沒動,等天光破云徹底亮了,她才動了動抵在墻邊的那半邊身子,順便推了推抱著她左邊胳膊的人:“江織。”
被子里那一坨動了動,就一個頭頂在外面。
周徐紡:“江織。”
那個頭頂拱了拱,從被子里露出來,一頭霧霾藍的短發東倒西歪橫七豎八…宛如雞窩,他沒睡夠,眼睛不睜開,就抖了抖睫毛,嬌里嬌氣地咕噥:“唔…”
江織剛睡醒的時候,最像嬌氣包,還有嚴重的起床氣。
周徐紡盡量哄著他,所以她伸手,像擼貓一樣摸他的頭,表情也很慈祥:“乖江織,你動一下。”
可惜,沒睡飽的江織才不乖!
他胡亂地在她手上啄了兩下,腦袋又鉆進被子里了:“我再睡會兒。”
周徐紡又無聲地嘆了一口氣,然后把他的被子掀開了:“江織。”
他桃花眼睜開一絲絲:“嗯。”
聲音很奶,明顯沒睡夠。
周徐紡側躺著,背靠墻,前面是江織,她被夾在中間,像漢堡里的那塊肉,并且,江織的胳膊橫著搭在她心口,兩條大長腿死死壓著她的膝蓋。
她大概占了整張床的…十分之一吧:“你壓到我腳了。”
睡意朦朧的 已經醒了一個小時的周徐紡:“你把我腳壓麻了。”
睡意消散了一半的 一個小時內一下都沒動的周徐紡:“你還把我擠到邊邊上了。”
她睜眼躺著的這一個小時里,江織翻身了八次,踢了她十二腳,下巴磕了她多少次數不清了。
再說昨天晚上,她大概中途醒了四五次吧,有時候是被踹醒的,有時候是被壓醒的。
江織這下瞌睡全醒了,扒拉了兩下頭發,撒開手腳,良心發現地往后挪,把被他占了一個晚上的大床分出一半給周徐紡。
周徐紡翻了個身,活動活動手腳,還是好麻,她坐起來,捶捶腿,捶捶肩:“你睡相真的好差。”
江織也坐起來,頂著兩綹呆毛,右邊臉上還有被周徐紡的肩壓出來一道印子,睡相太差,睡意被他睡得亂七八糟,褲腿一只在上一只在下,領口也歪歪斜斜地掛在脖子上,露出左邊的鎖骨。
他終于聽明白了,她女朋友在抱怨!
他有點生氣:“你在嫌棄我嗎?”
剛起床的江織最暴躁了,要是沒哄好,會鬧一整天的脾氣,周徐紡立馬搖頭:“沒有。”
這還差不多。
她要是好嫌棄他,他就天天賴她床上。
江織把睡衣拉好,挪到她那邊去,剛想抱著她睡回籠覺,她突然問:“你家只有一張床嗎?”
是的。
江織家里房間不少,但就一張床,他才不好客,怎么會準備客房,就算薛寶怡和喬南楚過來了,也都不準進臥室,因為他有潔癖,除了周徐紡,別人都不可以沾他的床。
看他,多寵愛她!
受寵愛的周徐紡:“江織,你要不要再買一張啊?”她以后不想跟江織誰了,他用踹她、壓她。
他的起床氣,被她氣出來了。
他一把把被子全部拽過去,一點都不留給周徐紡,冷著張睡出了印子的臉,氣得眼眶都紅了:“周徐紡,你下去!”伸出腿,踢她小腿,“你以后別睡我的床!”
周徐紡:“哦。”她穿著緊身老年款的深紫色秋衣秋褲,像只笨鵝一樣從江織腿上爬過去,“那我去刷牙了。”
他都生氣了,她居然不來哄,還去刷牙!
江織哼了一聲,陰陽怪氣地說:“我昨天晚上給你刷牙了。”
周徐紡一只腳已經著地,另一只腳剛邁出來,停住了。
江織靠著床頭,抱著手:“給你洗臉了。”
她把一只腳收回去了。
江織:“還給你洗腳了。”
另一只腳也收回去,她筆直坐好,雙手疊放在肚皮上。
“你居然還嫌棄我。”
他的語氣像受了天大的委屈,怨念得不得了,眼睛也跟長了冰錐子似的,往周徐紡身上扎。
宛如,她是忘恩負義、拋妻棄子的負心漢。
周·負心漢·徐紡腦袋一耷拉,誠心悔過:“我錯了。”她撐著床,往江織那邊挪,“江織,我不買床了。”
江織一腳踹開了被子,繞過她,下了床:“別跟我說話。”
他不理她了,直接去了浴室。
周徐紡:“…”果然,早上的江織最難哄了。
她爬下床,去客廳找衣服穿上,翻出包包里的手機,登上扣扣,進入‘小嬌妻正版群’,提問——
“男朋友生氣了怎么辦?”
書友甲:“打一頓就好了,一頓不行就兩頓。”
江織嬌貴,細皮嫩肉的不能打。
周徐紡舍不得。
書友乙:“小兩口的,沒什么別扭不能在被窩里解決的。”
這個書友好色。
周徐紡記住她的名字了。
書友丙:“讓他氣,不能慣著,不然不得膨脹得飛上天。”
不行,她還是想慣著江織的。
書友丁:“別說話,吻他!”
這個…
周徐紡去浴室了,接了水刷牙,站在江織旁邊,他還不理她,但刷完了牙也沒走,杵那里,對著鏡子裝模作樣地在弄頭發。
周徐紡刷完牙了:“江織。”
他不答應。
周徐紡面向他:“江織。”
他還不理,鏡子里,那張漂亮的臉甩到了一邊。
周徐紡:“我可以親你嗎?”
他堅持了五秒,把臉扭過來:“…可以。”
周徐紡去把浴室的門鎖上。
江織一整天的心情都非常好。
不過,薛寶怡覺得他笑得太蕩漾了,晃眼睛,他把手提推過去:“你電影的選角,過目一下。”
江織從沙發上坐起來,翻了幾頁,按鍵的手指停下來:“這個,”他把屏幕轉過去,“是你公司的?”
薛寶怡掃了一眼,搖頭:“靳松被捕之后,華娛就在走下坡,蘇嬋解約之后自己成立了工作室。”他坐在老板倚上,晃著腿,“對她不滿意?”
江織沒表態。
薛寶怡繼續說:“容恒是電影咖,這幾年作品太少,理想又還是新人,他們兩個話題度和流量都不夠。”再說電腦屏幕上的那個,“蘇嬋之前是華娛最年輕的影后,演技和人氣都一流,人物形象跟你電影里的角色也切合,而且她是武打替身出身,打戲很出彩,目前,沒有比她更合適的。”
蘇嬋是因為一段高難度的打戲而出名的,當時她還只是個替身,五層樓的高度,她拽著一根繩子直接跳下去了,然后就一跳成名,又是少數民族出身,樣貌很有異域風情,出道不到兩年就躋身一線了。
她與江織從未合作過,卻是有淵源。
最開始,江織這部電影的女主預定了她,因為靳松的關系,合作破裂,才換成了方理想。
照理說,以蘇嬋的咖位,完全沒有必要退而求其次。
“你去談的,還是她自己找過來的?”
“是她那邊的意向,說想嘗試一下反派角色。”
江織思忖了片刻:“先安排試鏡。”
薛寶怡表示吃驚:“還要試鏡?”他這個當哥們兒的都覺得這家伙很難搞啊,“人家可是影后。”而且一開始還是女主的第一人選。
江織往沙發后靠:“我的規矩,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