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片場,四代單傳的方理想因為‘偷情’事件,受到了不小的驚嚇,于是乎,她趁著休息時間,蹲在角落里玩了把游戲壓壓驚。
結果呢?
壓個屁驚,她都要氣死了。
“躲我后面去。”
“快閃開!”
“我去,你手榴彈能不能扔準點,差點炸死我。”
“怎么一天天的凈讓我遇到菜逼。”
是的,身為吃雞王者的她,又遇到了青銅隊友,怎么帶都帶不動,這也就算了,菜逼還喜歡扔手榴彈,專往她身上扔。
幾次都差點炸得她一命嗚呼。
“祖宗唉,你躲起來行不行,你跟著我,我后背都涼嗖嗖的。”就怕一不小心被豬隊友送上了天。
正膽戰心驚著——
“方理想。”
方理想帶著耳機,聽得不真切,好半天才扭頭,然后露出了二傻子的表情:“老、老板。”
她的頂頭大老板——薛寶怡!
太驚悚了,她一哆嗦,沒蹲穩,屁股著地了,手一抖,M249沒瞄準,被敵人一槍爆了頭,游戲界面上,‘老衲法號你祖宗’躺尸了。
薛寶怡瞅了一眼她的手機屏幕,沒生氣,笑了:“公司培養你,可不是讓你去打游戲的。”
方理想覺著這笑,毛骨悚然。
她趕緊把耳機扯掉,手腳伶俐地爬起來,拿出她十二萬分的忠誠:“我這就把游戲卸了。”開玩笑,這大老板沒哄好,這行她就不用混了。
大老板似有若無地從鼻子里發出一聲哼。
方理想瑟瑟發抖,心想,大老板不是要殺人滅口吧,媽呀,她四代單傳啊!現在磕頭行不行?
這嚇破了膽的樣子!
薛寶怡瞧著她膽小如鼠,不嚇她了,拿出了他平時當老總的那套架勢:“好好演戲,少打點游戲。”
點頭哈腰慫唧唧的某人:“是~”
薛大老板用他高貴的眼角掃去一眼,才挪動他的貴腳。
方理想變身小弟,九十度鞠躬:“恭送老板。”
這才恭送了三步——
薛寶怡回頭:“還有,”語氣突然兇狠了點,“以后少罵人家菜逼!”
方小弟:“?!”
大老板生什么氣,她又沒罵他菜逼。
目送老板離開后,方理想決定再玩把游戲壓壓驚,撫慰一下她擔驚受怕的小心臟。
卸載游戲?
呵,這輩子都不可能卸載。
薛寶怡的秘書小莊是個小胖墩,一米六,一百七十斤,走起路來特別像一只滾動的皮球,唯一的優點就是皮膚好,滿臉都是膠原蛋白,特像顆膨脹的水煮蛋,總之,長得挺有特色。
小莊剛接到公司總裁辦的電話,讓他通知老板開會。
老板上車開了把游戲,去哪也不說聲。
“二爺。”
薛寶怡沒鳥他。
小莊把喜慶又圓溜的腦袋從主駕駛探到后面去:“二爺。”
薛寶怡不耐煩了:“打游戲呢,別煩我。”
媽的,還說好好演戲,十分鐘都沒到,就讓他在絕地求生逮著了。
小莊不敢再催了,偷偷拿出手機,玩奇跡暖暖。
車停在地下車庫,很安靜,薛寶怡沒插耳機,游戲的聲音聽得很清楚,游戲里隊友的罵聲也聽得很清楚。
“又遇到你這個菜逼!老子倒了八輩子的霉了!”
臉都氣紫了的薛寶怡:“…”
老衲法號你祖宗。
這個名字,他印象深刻啊,還加了游戲好友呢,為了罵架。
毫無疑問,這把,方理想又死于對手之手,還是那個冤家——一個帥字貫穿一生,到底是什么樣的孽緣,讓她頻頻在絕地求生里被他炸死。
當天傍晚,兩個消息震驚了娛樂圈。
其一,鬼才導演江織擔當十八線美發沙龍特約模特,同款發型一經推出廣受歡迎。
其二,華娛副總靳松被爆丑聞,與旗下多位藝人長期保持不當關系。
晚上七點,仙女下凡店門前人山人海。
老板兼首席發型師程鋅忙成了狗,到現在也沒吃上晚飯,客人絡繹不絕,也不全是來做頭發的,還有來合影的。門口貼的那張海報還是臨時打印的,都沒時間修圖,不過不打緊,江織那張臉抗打,隨隨便便一拍,放那一貼,就是財神爺,托了財神爺的福,仙女下凡也上了回熱搜。
“染什么顏色?”
“江導同款?”
“小川,霧藍的染發劑還有沒有?”
“沒有了。”
“換個顏色成不成?”
“不換也行,去前臺排隊預約吧。”
這,就是名人效應。
晚上八點,浮生居里紙醉金迷。
屏風后,藝伎在彈奏琵琶,飯桌上的菜品沒怎么動,酒一杯接著一杯斟滿。
門推開,來人神色匆匆。
靳松抬抬手,斟酒的女侍應放下酒盞,與奏樂的藝伎一同退出了房間。
“靳總。”
靳松抿了口白酒,微醉:“他說了什么?”
秘書上前道:“董事長讓您暫時不用去華娛了,唐恒的融資項目也暫停了。”
靳松搖了搖杯中酒,笑了:“好一個借刀殺人。”
秘書噤若寒蟬。
咣——
一桌酒宴被整個掀翻,靳松站起身來,走到舊木沙發前:“你合約是不是快到期了?”
這屋里,還有一人。
他回:“還剩二十三天。”
“想不想拿回視頻?”
沙發上的人這才抬起頭來。
靳松俯身,伸手按在他肩上:“幫我做最后一件事,事成之后,我就把那些東西全銷毀。”
肖麟書是歌手出道,簽華娛已經第十個年頭了,是十八歲,到二十八歲。
“幫你做什么?”
搭在他肩上的手,緩緩從脖頸移到胸前,似有若無地撩撥。
“不急,慢慢說。”
咔噠。
金屬的皮帶扣發出刺耳的響,靳松笑著把腰間細長的皮帶抽出來。
肖麟書再出來,是一個小時之后,他一瘸一拐,走得很慢。
林雙剛到,望著他愣了片刻,才跑上前。
“麟書——”
她還沒碰到他,就被他推開了:“滾開。”
他戴著口罩,衣服完好,只是彎著腰直不起身來。
林雙眼睛已經紅了:“先處理傷口好不好?”
他抬頭,汗滾下來:“我讓你滾。”
林雙伸出去的手僵著,到底沒敢扶他。
電話響。
肖麟書扶著墻,盯著屏幕看了很久才接通。
“維爾。”
他聲音壓得很低,在空房的走廊里,回聲很輕。
“我后天就回來了。”
嚴冬已至,晚上落起了冰雹,是大雪將至。
風吹樹葉,呼呼作響,外頭太冷了,江維爾裹著厚厚的羽絨服站在樹下講了很久的電話。
蒼老的聲音在喚她‘五小姐’。
“老夫人在里頭喚你呢。”
傳話的是江老夫人身邊的桂氏,老夫人未出閣前,桂氏便跟在身邊伺候著,后來桂氏喪夫,便隨著老夫人一起留在了江宅。
“晚點再給你打。”江維爾這才掛了電話,邊往屋里去,“織哥兒到了沒?”
桂氏撐傘走在后面,回話說:“還沒呢,說是來的路上落了冰雹,路滑不便利,要晚些到。”
江維爾進了屋里頭。
老太太坐南面尊位,大房長子東向坐,二房次子西向坐,之后,是孫兒依次北向坐,旁支庶出的,就站著。
江家長幼尊卑一向嚴謹。
江孝林與江扶離一人喚了聲五姑姑,規規矩矩地站著,等江維爾落座,她是最不拘的一個,直接拉了把椅子坐在了江家長子江維開一旁。
老夫人沒說什么,旁人自然也不敢說什么。
“小姨,”
是四房的江扶汐,她奉了茶過來:“不知道您口味有沒有變,扶汐擅自做主,給您沏了黃山毛峰。”
整個江家,最會察言觀色的便是四房的姑娘扶汐,她是隨了母姓,在江家寄人籬下,自小謹言慎行,最為穩重。
江維爾接過茶杯,溫度剛好,不燙手:“謝汐姐兒的茶。”
江扶汐笑了笑,回了老夫人身旁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