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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婉見過蠱珠,卻沒見過這么蠱珠,還全都鑲在一個匣子上,這是把全天下的蠱珠都買光了么?
蠱珠與尋常的珠子其實并沒什么兩樣,唯一的不同是在她手里會發光。
董仙兒的反應比她更驚奇,她的目光死死地落在那群熠熠生輝的珠子上,匣子是她的,她自然認得這些珠子,她的眼神告訴俞婉,從來沒有人能把所有的珠子“點亮”。
“你…”董仙兒神色一肅。
俞婉眼疾手快地掏出靈芝,把匣子放在了桌子上,面不改色地道:“你什么也沒看到,你眼花了。”
董仙兒原本愣得不輕,聽了這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話,噗嗤一聲笑了。
“你笑什么?”俞婉用帕子包好赤靈芝,塞進寬袖的小夾層里,問。
董仙兒慢悠悠地坐在了椅子上,呷了一口清茶,不疾不徐道:“我在笑我似乎發現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哦。”
“你不想聽?”
“不想。”
“我偏要說給你聽。”
這人!
董仙兒笑了一聲道:“帝都其實流傳著不少傳聞,其中有一則是說女君殿下的儲君之位藏有貓膩,你雖不是南詔人…”
這也讓你給看出來了?
前任真可怕!
特別想回家!
“不過想必你對女君殿下的名號并不陌生,你應當知道她是為何才坐上女君之位的吧。”也不等俞婉答話,董仙兒自顧自地往下說了,“她為南詔尋到了萬蠱王,萬蠱王被奉為南詔圣物,而圣物認她為主,她成了被蠱神庇佑的帝女,國君因此冊封她為儲君,這一切可以說是眾望所歸,也可以說是水到渠成,可偏偏有小道消息稱…圣物不見了。認主的圣物是不會隨隨便便離開主人的,除非…認主是假的。”
俞婉滿臉都寫著“我真的不想這么多”,“我只想要個靈芝”,“求前任放過我”。
等等,她為什么要和自己說這些?
俞婉的心里涌上一層不祥的預感。
董仙兒站起身來,優雅地走到俞婉身前,探出蔥白的指尖,挑了挑俞婉的下巴:“你知道這個匣子上有多少顆蠱珠嗎?一百零八顆,再厲害的蠱王也不能讓其中一半發亮。”
俞婉神色淡淡道:“你自己沒見識,別怪別人做不到。”
董仙兒莞爾一笑:“你知道我找了多少大蠱師試過嗎?”
就說這個前任不是隨隨便便找個大蠱師玩兒的吧?
“也可能是你珠子壞了呢。”堅決不承認自己有萬蠱王!
董仙兒湊近俞婉,曖昧地說道:“又或者,是你手中擁有南詔圣物呢。”
“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南詔圣物乃女君殿下之物,你胡亂給我扣帽子,是希望借女君殿下的手報了我沒寵幸你的仇?”俞婉不愛吵架,可真吵起來,也是字字見血的。
果不其然,董仙兒讓這話好生地噎了一把,一時間竟不知如何反駁。
俞婉趁她愣神的空檔,昂首挺胸地走出屋子了。
董仙兒回過神來,望著俞婉的背影瞇了瞇眼:“是不是南詔圣物,我總會有法子弄明白的!”
遠離院子后,俞婉長長地松了口氣,這個花魁,可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這么艱難吶!幸虧自己溜得快,沒叫她逮住證據,否則一旦傳出去,藥引沒找到,反而把女君引來殺她取蠱就不妙了。
俞婉帶著赤靈芝回到水榭亭時小郡主一行人已經離開了,岳前輩也有事告辭了,是江海送的他,青巖將岳前輩的話轉述給了俞婉。
俞婉心下駭然,沒料到這個看似不顯山不露水的孟大蠱師竟然這么厲害,幸虧燕九朝將姓余的解決了,不然讓姓余的將他們捏死費羅的事捅到孟大蠱師跟前,這赤靈芝他們今日怕是要拿不到了。
俞婉將姓余的來過的事與青巖、江海說了,二人皆是一愣,這么險的?費羅是孟大蠱師的徒弟?
俞婉道:“沒事,姓余的已經解決了。”
青巖沉吟片刻,去把姓余的尸體處理了才趕車載著俞婉與燕九朝返回赫連府。
有驚無險的一日總算是過去了,赤靈芝成功到手,俞婉回府的第一件事便是找到老崔頭,讓他鑒別赤靈芝的真假。
老崔頭放下啃了一半的蘿卜,抓著赤靈芝翻來覆去研究了半晌。
俞婉讓他弄得心里七上八下:“別告訴我是假的!”
老崔頭眉頭一皺,喃喃道:“世上還真有第二株赤靈芝啊…”
俞婉危險地瞇了瞇眼:“你這話什么意思?你知道哪兒有赤靈芝?”
“咳!”老崔頭恨不得撕了自己這張嘴,怎么關鍵時刻就是管不住話兒呢?
他道:“靖王手中有過一株赤靈芝。”
許久沒想起那個人,乍一聽見這稱呼俞婉還愣了一下,隨后她反應過來他指的是燕懷璟,她心里剎那間平衡了,以燕懷璟對她的心思,她不如去董仙兒手里火中取栗呢。
“行了,東西我收著了,靈芝是有靈性的,沒事別亂碰。”老崔頭說著,找了個白玉做的匣子,鋪了紅綢,將靈芝小心翼翼地放了進去。
想到什么,老崔頭又道,“還有,這次赫連北冥幫了大忙,你可得好生答謝人家。”
俞婉點點頭,不必老崔頭提醒,她也會答謝赫連北冥的,畢竟若不是他找來岳前輩,他們一定很難得到赤靈芝。
可怎么謝他呢?
俞婉摸了摸下巴:“對了,老崔頭,你醫術這么高明,能治我大伯的腿嗎?”
“你大伯的腿不是已經好…”老崔頭話到一半,意識到這丫頭口中的此大伯非彼大伯,他瞪了她一眼,“叫得倒是順溜!他不是病,是傷,筋脈俱斷,醫不到從前的。”
夜深人靜,赫連北冥獨自靜坐書房,手邊是幾份下屬新呈上來的奏章,然而他的目光并未落在奏章上,他面前鋪開一幅畫卷,畫像上是一個與他有著五六分相似的青衣少年。
他指尖撫著少年的臉,眸光變得復雜。
“大伯!”
門外傳來俞婉的聲音。
赫連北冥收了畫插進一旁的簍子,淡聲道:“進來。”
俞婉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就猜到大伯沒歇息,我適才去廚房做了幾道小菜,拿來給大伯做宵夜。”
“你還不歇息?”赫連北冥淡淡地問。
“我高興,睡不著。”俞婉彎了彎唇角。
“一株赤靈芝而已。”赫連北冥渾不在意地說。
俞婉就道:“但也很難到手的,大伯是不知道我們今日遇上誰了,那位小郡主啊…”言及此處,俞婉頓了頓,眼珠子滴溜溜地看了他一眼,“我是不是沒和大伯提過,女君府的小郡主要和我們搶靈芝啊?”
赫連北冥給了她一個“怎么?你以為自己瞞得很好么”的眼神。
好叭。
俞婉清了清嗓子,最近忙暈了,腦子都有些不夠用了,他們人在赫連府,他們的行蹤哪里瞞得過赫連北冥的法眼?怕是在請岳前輩前便清楚他們惹上誰了,可盡管這樣,這個男人也還是出手了,至此,俞婉心中對赫連北冥的感激又多了三分。
俞婉與有榮焉道:“那位女君府的大蠱師很厲害的,機緣巧合是岳前輩的師弟,賣了岳前輩一個面子。”
世上哪里有什么巧合?不過是赫連北冥早猜到來人是誰,也知道兩位蠱師之間的關系,這才把人請出山了,至于岳前輩,他倒的確是蒙在鼓里的。
不過這些,赫連北冥沒說。
俞婉把托盤放到桌上:“這是栗子糕,澆了玫瑰鹵,這是蟹黃酥,這是杏仁薏米粥,我用蜂蜜代了糖,吃了不會睡不著的。”
這還是給燕九朝做吃食做出來的心得,燕九朝十分鐘意她的手藝,只要她做的東西,他全能一點不剩地吃下去,可有時糖分過高會讓他難以入睡,他不睡,她也別想睡,那位小祖宗有一千種辦法讓她抓狂。
“另外,您若是不好甜口,還有這個。”俞婉變戲法兒似的自身后拿出了一個比臉盤子還大的大肉包子。
赫連北冥從未見過如此威武霸氣的大包子,他感覺自己的眼皮子都跳了跳。
俞婉笑了笑:“那…大伯您慢慢吃,我先回院子了。”
老夫人與燕九朝、紫蘇湊了桌葉子牌,三缺一呢!
俞婉麻溜兒地走了!
赫連北冥看著面前的點心,曾幾何時,他挑燈夜讀,也總有人將吃食送來房中,可自打發妻落發為尼后,便再沒人敢堂而皇之地往他書房闖了。
除去那個嚇死人的大包子,旁的幾樣吃食倒也還算精致,金黃的酥皮,紅艷欲滴的玫瑰汁,錯落有致的甜糕…只是這么看著都叫人大快朵頤。
赫連北冥的心情忽然就好了起來。
“吱!”
他腿上的小雪狐醒了。
小雪狐聞到了熟悉的香氣,頂著頭上的一撮呆毛,唰的蹦上桌子,將大肉包子搶到了自己懷里。
小雪狐抱著大肉包子,一臉饜足地在桌上滾來又滾去。
赫連北冥的心情于是更好了。
那孩子是個知恩圖報的,還做了點心來孝敬他。
赫連北冥拿起一塊蘸了玫瑰鹵的栗子糕,滿心歡喜地喂進嘴里。
下一秒,癱瘓的大將軍跳起來了!
麻蛋!
怎么這么難吃!
說好的知恩圖報呢?
這是恩將仇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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