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家許久沒這般熱鬧了,不僅兩家人聚在了一起,還多出了三個乖巧可愛的小家伙。
“他們怎么會來咱們家”俞婉問。
“那個姓萬的送來的。”姜氏道。
姓萬的送來了箱子,箱子里有孩子,四舍五入一下,是他送來的沒錯了 俞婉疑惑地摸了摸下巴“他干嘛把少主府的小公子送來他沒說什么”
“沒有啊。”姜氏攤手。
確實沒有,萬叔被喊了聲萬公公,深受刺激,放下東西便灰溜溜地回府了。
姜氏我真是一個特別誠實的娘親 萬叔為什么這么做是燕九朝授意的嗎還是小奶包想她了俞婉想不通,索性不想了,帶著三個萌萌噠的小奶包,歡歡喜喜地去老宅過年了。
當然是洗過臉、換回衣裳之后的小奶包。
小奶包長得虎頭虎腦,眼睛大大的,睫羽長長的,黑葡萄似的眼珠忽閃忽閃,表情還特別乖,眾人從沒見過這么漂亮的孩子,就連平日里最端著臭架子的俞松都恨不得撲上去親一口了 除了不開口說話,幾個孩子幾乎堪稱完美了。
“不知是不會說,還是不肯說。”俞婉見了他們幾次,從未聽他們開過口。
“貴人語遲。”大伯說道。
大伯母也點了點頭“蓁蓁說話也晚呢。”
俞松給了個小斜眼“臉呢”
“什么臉”會過意來的大伯母捶了他一拳 俞峰沒敢把俞婉與小奶包進了一趟大牢的事告訴家里,但俞婉打拐子手中救下小奶包的事他們是知道的,他們都是老老實實的莊稼人,雖震驚于小家伙的身份,可他們沒存那攀龍附鳳的心,自然不會如履薄冰。
“吃飯吧。”大伯說。
八仙桌還算大,擺了四條板凳,大伯與大伯母被姜氏請入上席,姜氏與俞婉坐一邊,俞峰兄弟坐一邊,幾個孩子太矮了,坐下去人都沒了,大伯母撤掉對面的凳子,在一旁擺了張小桌。
小鐵蛋呼哧呼哧地吃起來了。
小閨女吃得慢,還撒了不少飯,但也在磕磕巴巴地吃著。
原本有些擔心三個小家伙吃不慣他們的手藝,事實卻證明他們完全多慮了。
三個小家伙乖極了,喂什么、吃什么,菜也吃,肉也吃,魚也吃,米飯更是大口大口地吃,就連俞婉不小心喂了點姜片與蒜,三人也大快朵頤地吃進肚子里了。
眾人可太喜歡這幾個孩子了,不由心生感慨,這要是他們家的孩子該多好啊 今晚最受歡迎的菜式當屬花膠魚翅羹,火候拿捏得極佳,花膠被煮到融化,金黃的膠汁與細嫩如豆腐的魚翅融為一體,爽滑細膩,咸香微甜,再拌上幾粒勁道爽口的瑤柱,好吃得能讓人把舌頭給吞進去。
鐵蛋與妹妹吃得飽飽,靠在自家娘親懷里打飽嗝。
小奶包也靠進了俞婉懷中。
俞婉撫摸著他們熱乎乎的小腦袋,只覺一顆心都要化掉了。
吃過飯,俞松在宅子外燃了個火堆,把砍好的十幾段竹子一股腦兒地丟進去,竹子被燒得接連爆破,發出了噼噼啪啪的聲音。
三個小奶包從未見過爆竹,興奮得笑出了一排豬叫 這魔性的笑聲與姜氏的如出一轍。
俞婉瞬間滿面黑線,還道是幻聽呢,可瞧瞧,幾個小的都學會了 老宅熱鬧得不可開支之際,一輛馬車悄無聲息地停在了村口。
燕九朝坐在馬車上,萬叔也在。
萬叔聽見了那不可描述的笑聲,嘖嘖道“誰家的孩子笑得像豬崽啊”
護衛面不改色道“咱家的。”
萬叔“”
萬叔清了清嗓子。
所以自家孩子是會笑的么還是能笑出豬叫的那種 俞松又丟了好幾個爆竹。
不知是爆竹的緣故,還是被三個小奶包的笑聲逗樂了,整個老宅的人都笑作了一團。
馬車籠在暗處,依稀能看見老宅大門口的火光,以及被火光照亮的一群人,穿著最寒酸的衣裳,住著最破舊的屋子,卻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難以自持的笑意。
萬叔不由地想起了多年前的燕王府,那時燕王尚在,也是點了火堆和爆竹,少主像匹脫了韁的小馬,繞著火堆跑來又跑去,王妃從旁看著,笑意里全是滿足 眼下燕王雖不在了,王妃也改嫁了,可有了幾位小公子,也算一種莫大的欣慰了。
“少主。”萬叔望向燕九朝,正要問他幾時下車,就見燕九朝將簾子一合,讓車夫打道回府了。
萬叔一愣“這、這就走了不去俞姑娘家了”
不把小公子接回來了不蹭大飯了其實并不想把小混蛋接回來,但是想蹭蹭俞婉手藝的萬叔特別不開心地離開了 俞松放完爆竹后,一家人回到屋里守歲,幾個孩子守著守著睡著了,俞婉也睡眼惺忪的,耳畔依稀能聽見大伯與大伯母商議著要去給祖父、祖母上個墳,讓他們保佑幾個孩子,也保佑她爹能在邊關打勝仗。
多了三個孩子,姜氏的床便有些睡不下了,好在年前家里添置了新褥子與棉被,俞婉帶著三個小奶包睡在了自己屋。
都說孩子火氣大,這話真真不假,被子里多了三個小暖爐,俞婉的汗都給熱出來了。
就在俞婉掀開被子想要涼快涼快時,屋外突然傳來一陣淅淅索索的動靜。
那動靜極輕,不是自己被熱醒了,定然察覺不了。
俞婉第一反應是遭賊了,可下一秒,一把明晃晃的長刀橫在了她的脖子上。
“別輕舉妄動,否則我現在就殺了你。”持刀的黑衣男子說。
俞婉的眼珠子轉了轉,黑衣人又道“別看了,我們人不少,你跑不掉。”
俞婉閉了閉眼,讓自己冷靜下來,盡量目不斜視,不讓黑衣人注意到自己身旁的孩子“你們想干什么”
“把東西交出來。”
“什么東西”
“別裝蒜”
“沒裝蒜。”
黑衣人的刀又往俞婉的脖子上逼近了一寸,鋒利的刀口貼上了她嬌嫩的脖頸“那日在破廟,玉子歸給了你一個錦囊,把錦囊交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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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婉有一句,不知當講不當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