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提議
百里長歌看著殿中的少女，表情溫和。“重傷我靈山兩名弟子，還敢來上山討債，你這小丫頭膽子實在不小。”
沐芷芙一笑：“我常聽人說，靈山門風十分嚴謹，弟子皆是一身浩然正氣。所以自小，便對靈山甚是欽佩。我相信，像那種仗勢欺人的、夜闖民宅的，想必按門規定是要重罰。芷芙不才，愿替掌門分憂。”
百里長歌聞言笑了：“好一張利嘴！可我靈山弟子即便犯了錯，也應有我靈山自己處罰，斷沒有被外人欺辱的道理。”
沐芷芙眨了眨眼，雙膝跪地，利落的行了個大禮。“弟子愿拜掌門為師！”
“無恥！”三師父一拍桌子又站了起來，指著跪在地上的少女，手指顫抖。“你重傷我靈山兩名弟子，拒不認罪。還敢大言不慚的要拜掌門為師？你當我靈山是什么地方？豈容你這般囂張？”
可能是因為前幾天在虹山，見了太多四象境以上修為的女妖。沐芷芙現在還真不把三師父之流放在眼里。
她需要一個靈山弟子的身份，來展開她之后的行動。還必須是一個有地位的靈山弟子，她不是來靈山混日子的。如果連一個三師父都要懼怕，那她也就難有出頭之日了。
沐芷芙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三師父，聲音冰冷：“芷芙自是不敢在靈山囂張。但這位前輩，你在百里掌門面前似乎放肆得很。”
“你......”三師父想斥責這個不將他放在眼里的小丫頭，可他感覺到了此刻殿內的氣氛似乎不對。
他抬眼看向四周，眾人沒說什么，但看向他的眼神，明顯是認同沐芷芙的話，就連他的妻子的神色也有幾分尷尬。
這些人終究只認一個百里長歌！都不將他放在眼里。三師父心中怒火中燒，表面上卻是越來越平靜。
忽然，坐在最下首位置上的女子嬌笑了兩聲：“三師兄真是個急脾氣！你一心為靈山著想，倒讓外人抓了小辮子。這頂‘對掌門師兄不敬’的大帽子扣下來，可是夠你受了。”
兩句話就為三師父解了圍，又指責了沐芷芙這個外人居心不良。真真的漂亮！沐芷芙在心里記下了這個人。
“哼！是本座白操心了。”三師父順勢做了下去，不再說話。
沐芷芙抬頭再次看向百里掌門：“芷芙當然明白，靈山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胡鬧的地方。昨日之事孰是孰非，其實也不難查明。但有些事情，查清楚容易，說清楚就難了。芷芙認為，當務之急是商量怎么解決這件事。”
眾人聞言，齊齊看向百里長歌。大家心里都明白，這事不論誰對誰錯，靈山絕不能認。自家弟子被人打的半死已經很丟人了，若他們再把這個錯認了…那以后還怎么在江湖上混？
可眾人也知道，百里長歌乃極其忠義之人。若是真的查出自家弟子做錯在先，讓他全力包庇犯錯之人是不可能的。
所以現在，沐芷芙的提議得到了所有人的認同。
百里長歌看著眾人的目光，皺了皺眉。這就是他的靈山，那個他曾經引以為傲的靈山。
“哦？”他輕聲一嘆：“那你說，這件事該如何解決？”
沐芷芙一笑，從懷中掏出一個小本子，恭恭敬敬的呈到掌門面前。
百里長歌疑惑的接過本子。他一邊翻看，沐芷芙一邊給他解釋：“這些都是寒公子昨夜損壞的財物，總價值一百余萬兩白銀，寒公子已經畫押......”
“嘶——”殿內眾人聽了，紛紛倒吸一口涼氣，看向一直躺在地上的蕭瑾寒......怪不得被打成這樣。
蕭瑾寒很郁悶。他都傷成這樣了，這死丫頭還要利用他。他在這里躺了這么久，這幾個師父都沒人說要先給他療傷。
其實，他還真是錯怪了幾位師父。不是不想給他療傷，是沒人能給他療傷。醫藥堂今年的藥品已經用沒了，負責的長老入不熬出，前兩天下山去賺生活費了。
大家都挺拮據的，別說他的傷口明顯精心處理過，就是昨天蘭師妹血淋淋的一身傷，也得自己花錢請大夫。
沐芷芙耐心的陪著百里掌門仔細看完了賬本，眼看著掌門的臉色由白變紅，再從紅變青，最后一片慘綠。
“......本座覺得，寒兒即然是大梁三皇子，這筆賬是不是該由大梁清算？”這是百里長歌長這么大第一次試圖逃避責任。
這不能怪他。別說靈山本來就窮，就是大梁國庫也不一定能拿出這么多銀子。數目太大了！
但沐芷芙豈會輕易放過他。“掌門，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他人在靈山出了事，你不負責誰負責？”
百里掌門扯了扯嘴角，還真的是一日為師，八月初一收的徒弟，八月初二就惹了這么大的事。“這......”
討債并不是沐芷芙的目的，她連忙打斷了掌門的話。“如果靈山一時拿不出這么多銀兩，也沒有關系。芷芙有一個提議！”
“你說！”百里掌門毫不猶豫的問。
“芷芙自幼仰慕靈山劍法，今日得見掌門金面萬分榮幸。我愿與靈山同輩弟子一決勝負，若是我輸了，這一百余萬兩銀子的賬，咱們一筆勾銷。可若是我贏了......”沐芷芙一頓。
“如何？”
“若是我僥幸贏了，便說明芷芙的確與靈山有緣，還請掌門收我為徒！我若拜入靈山，這債......便是我和寒師兄之間的私事了。”
被黑得體無完膚的蕭瑾寒：“......”
百里長歌想了想，又看了看殿內其他人。正色道：“若是你贏了，本座可以代替寒煙收你為徒。等她出關，再正式行拜師大禮。”
沐芷芙心里略有失望，從傳聞來看，夜寒煙并不符合她對師父的期望。但她也明白，這已經是百里長歌最大的退讓，再鬧下去也不會有更好的結果。
“一言為定！”
“決不食言！”
殿下幾位師父各懷心事，有的皺著眉頭，有的欲言又止，但最后都沒有出聲反對。
想來，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如果這丫頭輸了，債務一筆勾銷，靈山也找回了臉面。如果她贏了，以后就是靈山的人，所有的不愉快都會變成同門弟子之間的玩鬧，沒什么大不了。
唯有三師父與眾人的想法略有不同，既然是比試，就難免有失手，這是除去沐芷芙的大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