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天香樓內最奢華的房間里,沐芷芙泡在飄滿玫瑰花瓣的浴桶中,懶洋洋的問一簾之隔的紅簫:“你說我今天是不是太過分了?”
紅簫本來和她一樣,懶懶的躺在浴桶里。見她看過來,優雅的伸出大長腿,隔著紗簾對她拋了個媚眼。
紗簾若隱若現,掩去了大部分春光。可偏偏有些東西,就是越朦朧越是叫人心癢癢。
沐芷芙扯了扯嘴角:“這么香艷!可惜了,我又不是男子。”
紅簫哼了哼:“等我變成男子,一定迷死你!”
“噗——”沐芷芙笑了:“然后呢?”
“然后我就娶你為妻,再迷倒成千上萬的丫鬟小妾來伺候你。你讓她們哭就沒人敢笑,你讓她們往東就沒人敢往西......”
沐芷芙:“......”
總覺得哪里不對…
“紅簫,你這是嫌我死得不夠快嗎?”
紅簫愣住:“為什么這么說?”
“你若有成千上萬的丫鬟小妾,我豈不是分分鐘被弄死?”
“怎么會呢?她們都要聽你差遣啊。書上說皇后就是這樣生活的,錦衣玉食,大權在握。難道,皇后不是身份最尊貴的女人嗎?”
“嗯…”漏洞太多,她居然不知該從哪開始反駁。“那如果我是女皇,封你為皇夫,再收三宮六院無數男寵,你可愿意?”
紅簫想了想:“那你會只寵我一個嗎?會每天陪著我嗎?我殺了所有男寵你也不會怪我嗎?”
沐芷芙:“......這和只娶你一個有什么不一樣?”
“當然不一樣了,人多才好玩嘛。”
沐芷芙斜了她一眼:“給你殺著玩嗎?”
紅簫愉快的一笑,又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大驚道:“我知道了!你今天在山上那么生氣,是因為喜歡那個蘭師妹的未婚夫嗎?”
“?!”
“你別胡說!我怎么會喜歡他呢?”沐芷芙有些嚇到了,幽幽的問:“我今天,是不是真的很過分?”
紅簫不以為意:“當然不過分,是她們辱罵我們在先,又將你推下山在后,打死也是應該的。只是,你以前脾氣太好了,今個兒倒是不像你了。”
“那......會不會下手太重了?”
“不會。你想想,要是當時我沒有拉住你,你現在是什么后果?殺人未遂是她自己沒本事,不是減輕她罪孽的理由。”
沐芷芙真想給紅簫鼓鼓掌,這句話說得太漂亮了!得記下來。
這是兩世為人中,瑤公主第一次這么狠的責罰一個人,多少有些良心不安,可也莫名的舒坦......
紅簫說的沒錯,那個女人是想置她于死地的,所以她反擊也不需要愧疚。
至于打了靈山的弟子以后,還能不能拜入靈山......呃,她現在不想考慮,只想好好睡一覺。
所以,泡完了花瓣浴之后,沐芷芙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沒過一會就睡著了。
熟睡中,她又聽見紅簫招魂一樣的呼喚:“芷芙,醒醒......芷芙——”
“......”沐芷芙郁結于胸,擾人清夢,其罪當誅!
她一開始不想理這二貨,但架不住二貨堅持不懈。最終,還是不情愿的睜開了眼睛。“干什么呀?大半夜的,不睡覺嗎?”
然而,等她看清眼前的情景,卻瞬間清醒了,甚至嚇得不輕......
咫尺處,是一張妖孽的臉。面白如玉,發似潑墨,一雙桃花眼勾魂攝魄,眼眸如綴星辰,鼻梁高挺,唇紅如血......衣衫不整!
這畫面......為毛如此熟悉?
沐芷芙今天是徹底的放飛自我、遵循本心了,她想也不想,抬起腿,一腳將眼前的男子踹下了床。
砰——的一聲,是重物落地的聲音。隨之,是男子的一聲悶哼,聲音不大,極為隱忍。
一旁的紅簫嚇了一跳。“怎么?你不喜歡這個啊?我覺得他長得挺好看啊,比陸容慕那廝更有風情。”
想到什么,這二貨又神秘兮兮的湊了過來,壓低聲音:“而且,我檢查過了,那里尺寸驚人,包你滿意。不信你看......”
說著,就一把將地上的男子又拎上了床。
“......”沐芷芙聽懂之后,臉唰地一下就紅了。幸好有面具擋著,又是黑天,才不會那么尷尬。
“你住手!我才不看!”她連忙阻止。隨后,想到了什么,臉色一沉:“你怎么把他抓來了?莫非,他是來為他未婚妻報仇的?”
床上的男子聞言,眸中閃過一絲不解,但沒人注意到。
紅簫一愣,想了想:“他就是那些人口中的寒師兄?你怎么知道的?”
沐芷芙神色頓了頓,平靜的說:“我猜的,除了那個人,還有誰會來襲擊我們?”
紅簫沒有多想,解釋道:“這個人不是來襲擊我們的。他身受重傷,被人追殺,躲在天香樓里,讓我發現了......”
沐芷芙已經猜到了后面的話,扯了扯嘴角看著她。
紅簫頓時覺得屋子里忽然冷颼颼的,裹緊外袍,對著沐芷芙擠出一抹燦爛的笑容。“他這副皮相,天上少有、地上無雙,死了多浪費?不如給我......”
“那你可有查過他是誰?”
紅簫癟了癟嘴,從懷了掏出一塊令牌:“喏,在他身上找到的。”
令牌呈盾形,由黑色寒玉打造,正面刻著靈山的外貌和一柄長劍,背面是篆書的“寒”字......
雖說,沐芷芙醒來一眼就認出了這個人是蕭瑾寒,但她不能直說。
是以,她將令牌在蕭瑾寒眼前晃了晃,語氣嚴厲:“說!你是誰?是不是來找我們尋仇的?”
對方只是看著她,沒有說話。
沐芷芙一拳打在他胸口上:“裝什么裝?不想活了是不是?”
蕭瑾寒悶哼了一聲,哇的吐了一大口鮮血,但還是沒有說話。
沐芷芙氣極:“哎喲,厲害呀!誰給你慣的?”
說著話,又是一拳揮了出去。
一旁的紅簫都看不下去了,連忙攔住。“芷芙——手下留情!他有重傷在身。并且,我點了他的啞穴......”
沐芷芙:“......點了啞穴你不早說?!”
“咳......咳......”蕭瑾寒又吐了一口血,這次是氣的。
等紅簫解開他啞穴的時候,蕭瑾寒已經奄奄一息了。
現在根本不用擔心他喊人,他沒那個力氣。能咬著牙說出幾個字,就已經是生命的奇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