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南禮垂下手:“情況復雜,我一時沒有辦法和你說清楚。”
溫喬的情況太復雜了,但他要是說出口了,很像是在為她開脫。
不如不說。
葉敏秋皺眉:“南禮,你能清醒一點嗎?”
傅南禮眼神疲憊:“抱歉,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后面再說吧。”
葉敏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回去?這里是你的家,你要去哪里?”
傅南禮眸色暗涌:“媽,可不可以,不要太為難我?”
掙脫開葉敏秋的手,傅南禮離開了書房。
葉敏秋懊惱地拍了一下桌子,眼神復雜。
傅南禮出了門,外面雪停了,很冷,車子沿著法國梧桐小道一路前行,冬季,葉子都掉光了,顯得有些蕭索。
半個小時之后,車子停在別墅門口。
秦北叫住他:“少爺,你的臉…”
傅南禮知道,他媽這兩巴掌打得很重,現在還有印子。
他也顧不上這個了,上了樓,溫喬不像前幾天那樣恍惚了,她站在落地窗前,背影有些可憐孤單。
她向來冷靜理智,男朋友父親的死,直接因為她而導致,她內心該經受怎樣的煎熬呢?
溫喬緊緊握著拳頭,落地窗上霧氣氤氳著,天色陰暗,她的臉倒影在落地窗的玻璃上。
她倏然閉上了眼睛,她無法忍受這樣的自己,不知道用怎樣的面目去面對傅南禮。
今天是他父親的葬禮,她看著他離開的。
她看著他上車,其實想跟他一起去的,但他沒有開口要帶她去,她知道,她這樣的罪人,是沒有資格出現在葬禮的。
她聽到腳步聲,轉頭看到傅南禮,一時之間,嗓子發啞,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
走得近了,她看到傅南禮的臉頰上有手指印,甚至還破了一點皮。
葉敏秋手指上有戴戒指,不小心刮傷了他的臉。
她抬手,摸了摸他的臉:“怎么了?”
傅南禮握住她的手:“沒事。”
他說沒事,溫喬不可能相信真的沒事。
他這樣的人,即便受了什么苦,也都是放在心里,死不可能宣之于口的。
猜也能猜得到,畢竟,誰敢打傅大公子呢?
也只有他的母親和爺爺了。
他是在什么情況下挨打的呢?
溫喬的心揪了一下,所以,他的母親和爺爺已經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而他,為了她扛下這一切。
“那你先去洗澡吧。”
傅南禮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屋里已經沒人了。
“喬兒…”叫了幾聲,無人應答,床頭柜上放著一張紙條。
傅南禮的心顫了顫,給她播了電話,無人接聽,他便發了短信過去[哪里也不要去,就留在家里。]
溫喬沒有回短信,她坐在辦公桌前的椅子上,看著他發來的短信,伸手按了按太陽穴。
她的心情有些復雜,手里握了只筆,在紙上沒有目的性地寫寫畫畫著。
她的表面看不出任何異常來。
三天后,葉敏秋終于讓底下的人調查清楚了,當時溫喬確實在現場,也確實是她把羨遠打成重傷,最后送醫不治,而死亡的。
再沒有任何好說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