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又應景似的下起了小雨。
陸聞舟將只抽了一半的煙摁滅在煙灰缸里,雙手捂了臉,躬著腰,聲音低沉“王暉,我是不是活該?”
王暉聽得怪難受的,連忙安慰“您別這么說,當初…”
“當初如果我真的不喜歡他,或許我不該屈服于老爺子,違心娶了她。”
王暉嘆氣“那不是老爺子用生命垂危來威脅您了么。”
陸聞舟擄了把臉“從一開始我就錯了,那兩年的時間里,我對她做了很多的錯事,錯上加錯,以至于,我們之間橫亙了太多,是不是我沒有辦法挽回她了?”
王暉“也不是這么說的,人心都是肉長的,周小姐畢竟以前是喜歡過您的,您要是認識到自己的錯了,并且積極去彌補了,我想…”
“真的還有希望嗎?”他似乎將唯一的希望壓在了王暉身上,只要王暉說還有希望,他就又有走下去的動力了。
王暉一時之間不敢說話了,萬一最后真的沒成,二爺肯定怪罪于他。
“如果我說沒希望,二爺您打算怎么辦?您就放棄她了嗎?”
陸聞舟的眼神冷了下來,冷得王暉有些害怕。
他知道二爺在想什么,他在責怪于他,連說句好聽的哄他開心都做不到,他這個保鏢當得未免太無用了些。
“你可以出去了。”陸聞舟的聲音恢復了一貫的清冷漠然。
王暉知道,他家二爺間歇性的茫然,已經恢復了,不需要他來開解什么了,便連忙出了房間。
陸聞舟那一晚抽了一整包煙,站在落地窗前,手指在窗戶上寫字,一聲一聲地問,周桃,我要怎么做,我到底要怎么做?
依然是盛夏,漫長的夏天,溫喬又去了沈家。
陳叔讓她在樓下等著,溫喬眉頭微不可查地跳了一下“怎么了?沈巖還沒起床嗎?”
陳叔笑笑“小少爺在先生的書房里,大概是有事情要談吧。”
樓上突然傳來一聲怒叱,是沈國中的聲音,溫喬想起之前沈國中怒踹沈巖的場景,皺了一下眉頭,又是家暴嗎?
在這種氛圍下成長的孩子,心性能正常倒是怪了。
“你們先生經常責罵沈巖嗎?”
溫喬問得直白,陳叔卻是嚇了一跳,連忙道“沒有的事。”
溫喬指了指自己耳朵“你當我是聾子?你家先生聲音那么大。”
陳叔就不搭理她了,似乎懶得和她解釋。
溫喬按了按太陽穴,沈巖九歲,在這種家庭下長大,他性格能正常,才怪!
“沈巖是又闖禍了嗎?”
陳叔“沒有。”
溫喬皺眉。
陳叔道“溫小姐,你只是家庭老師,別僭越了,該你管的你管,不該管的可別多查問。”
溫喬了然,這管家,是為了維護他家先生的名聲。
沒一會兒,書房的門開了,陳叔道“溫小姐可以上去了。”
溫喬上了二樓,碰到沈國中,沈國中臉上的余怒還沒來得及消去,看到溫喬,也是視而不見,當她是透明的,直接上了三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