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西淮緩緩坐進真皮沙發里,衣料和皮料摩擦發出的聲音在這寂靜的辦公室里尤為明顯,目光漫不經心。
“但你該知道我的底線是什么。”
賀西淮抿了一口酒,單手撐著腦袋:“你的外甥女嘛。”
蘇策眼中寒光閃過:“你綁了他一次,如果再有下次。”
賀西淮笑了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他當然不會認,當然不能上了蘇策的當。
蘇策輕呵一聲:“你要報仇,就找對人,不要拿無辜的,不相干的人開刀。”
賀西淮重重放下了手中的酒杯,酒水四溢,灑在黑色的桌面上,外面一聲悶雷響起,屋內氣氛劍拔弩張。
“我知道,你和傅南禮心尖上的人,都是那丫頭,傅南禮把我弟弟害成那樣,而你,害得我…”
蘇策冷漠看他:“顧霄是因為要去殺傅南禮,他的保鏢不過是為了保護他家少爺,而你,你的事,和我有什么相關?”
賀西淮神色倏然凝滯:“你真是個冷血的人。”
蘇策:“彼此彼此。”
賀西淮神色一轉:“你這樣冷血的人也會有在意的人,真是沒有想到。”
蘇策:“你恨我亦或是恨傅南禮,那就直接找當事人,你要是敢傷害阿喬…”
賀西淮笑了笑:“我知道你們國家有句話叫打蛇打七寸,我至少要知道傷害誰才能讓你心痛,很慶幸,你這個冷血的人也有在意的人,挺好的。”
“那么就互相傷害,你能保證對顧霄的保護不會出疏忽?哪天他好不容易醒過來,又死掉的話…”
“你敢!”
蘇策冷冷道:“你敢傷害我的阿喬,我自然就會傷害顧霄,你應該也知道,我在那邊也有不少忠于我的人。”
賀西淮又笑了:“你不會忍心傷害顧霄的,顧霄畢竟跟你學習過,你以前對他多好。”
“對他再好,也沒有阿喬重要。”
說完,起身,“你最好掂量一下。”
在賀西淮陰鷙目光的注視之下,蘇策離開了他的辦公室。
溫喬則去了傅南禮的公寓,他似乎去了南城考察項目,說是晚上九點多才能回來。
溫喬盤腿坐在沙發上,腿上擔著一本筆記本,她拿了支筆,在上面寫寫畫畫,把小舅跟她說的事都寫了下來,千頭萬緒,她需要理清楚。
沒有重生,挺好的。
至少小遲坐牢,小默去世這些傷痛,都是虛擬的,哪怕是上輩子的經歷,她也會覺得心口一陣一陣的痛。
現在小舅說開了,那些都是小舅植入的記憶,她便釋然了很多。
真的是要感謝小舅,畢竟按照她之前的性格過下去的話,一切將會成真。
這也算是小舅給她的一個警示。
如今才感,虛驚一場。
目前,小舅的實驗室在研究合成血液,而傅南禮底下的周靳也在研究。
而她,還有兩年的時間,兩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當一切都真相大白的時候。
她竟然有些平靜。
手中的筆畫到了最后,最后一條線是,兩方的研究都失敗,而她的生命線也走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