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草漬和泥土隨著自來水掉進瓷白的水池里,她的手又恢復了白皙干凈。
他細致又耐心,連她的指甲縫也沒放過,就像接幼兒園放學回來的女兒,在吃飯前,給她洗手。
大少爺以后有了女兒,肯定是個溫柔耐心的好爸爸。
洗完手,傅南禮拿起一盤小托盤里的毛巾,幫她擦了擦手。
溫喬翻看自己的手:“洗得真干凈,差不多了吧。”
又見傅南禮用毛巾沾了些溫水,幫她擦臉:“看看你自己的臉。”
溫喬眼角余光瞄鏡子:“干農活哪能干干凈凈的,這都是很正常的。”
傅南禮輕輕彈她腦門;“以后不要來干活了,傅家不差你一個干活的。”
溫喬挑眉:“我偏要來。”
傅南禮微瞇了眼:“這么不聽話。”
溫喬聳肩:“就當鍛煉身體的。”
其實她還真不是做給老爺子看的,老爺子那么固執,那么不喜歡她,她不會用這種方法去討他歡心。
她是做給除了老爺子以外的傅家人看的。
至少別人能看到她為了傅南禮什么都愿意做。
她想討歡心的,是傅南禮和他的母親。
她只對對她好的人釋放善意。
亦或者說,這農場她流過汗,出過力,希望老爺子以后吃她的勞動果實時,有那么點‘吃人嘴軟’的感恩之心。
傅懷庸說溫喬是狐貍,有時候也是沒說錯的。
她大動干戈跑到傅家來干活,上到葉敏秋傅南禮,下到這傅家大宅的每一個傭人,哪個不說溫小姐待人接物和善可親,沒有架子,特接地氣。
明面上不說,心底里都在腹誹呢,老爺子對人小姑娘確實是苛刻。
高爾夫球場,老爺子揮桿,小白球飛出好遠,球童揮了一下小白旗,老爺子將抬手,黎叔過來接過他的球桿,又遞上毛巾讓老爺子擦汗。
老爺子擦了擦汗,觀光小白車停在涼棚前,黎叔扶著老爺子上車,自己則坐到了他后邊。
觀光車往大宅進發。
黎叔笑呵呵道:“剛才我去有機農場那邊看了一圈,您猜怎么著?”
老爺子捧著保溫杯,喝了兩口枸杞胖大海,沒什么表情。
“小溫在那兒干了半天的活,早上七點鐘就來拔草了呢。”
老爺子輕嗤一聲:“你想說什么?”
黎叔:“那孩子干活可麻利,一點不裝腔作勢,看到蟲子什么的也很淡定,拔草可利索,不比我們請來的工人慢呢。”
老爺子皺了眉,蓋上保溫杯的杯蓋:“就是想做樣子,表演給我看而已,挺會作秀,你還真當她是來干活的?這丫頭精得很,怪不得能把我們南禮吃得死死的。”
黎叔有些無奈,又道:“老爺子您知道去年咱家那個購物節嗎?”
“怎么?”
老爺子顯然有些不屑:“怎么?是誰?”
“也是小溫。”
老爺子轉頭看了黎叔一眼,“南禮教你這么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