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喬咬牙:“那我下去,你就在這兒待著吧。”
方朵一邊掉眼淚一邊順著繩子往下順,那些人繞過甲板往她們跑來。
溫喬來不及等方朵磨磨蹭蹭了,她伸手抓著繩子,用力往下滑去,直接把方朵踹在了二層,方朵還一臉委屈:“你踹我干嘛?”
溫喬覺得她實在是個分不清重點的人,一把拎住她的領子:“跳…”
不知道什么時候,游輪已經駛離了岸邊,很遠才能抵達岸邊。
方朵戰戰兢兢,哆哆嗦嗦:“我…我不敢,好高啊。”
溫喬一腳將人踹了下去,方朵狂叫出聲,溫喬正要跳,卻聽得噗呲一聲,痛感隨后傳來,有人從背后給她捅了一刀,她本能回神,一腳踹在那個捅她刀子的男人胸口,然后借力,整個人往大海里掉去。
明明是六月份了,掉進海水里的時候,溫喬卻覺得冷。
很遠的地方好像有亮光,浪花拍過來,海水翻騰著灌進她的口中,后腰處被捅了一刀,海水浸潤,疼得她渙散的意識又逐漸清晰起來。
她聽到游輪的汽笛聲,又聽到方朵的哭泣聲。
方朵在喊她:“溫喬,溫喬…”
溫喬想,她得游到岸邊,她至少得游到岸邊,沉下去就不能呼吸了,她會死的。
她至少得撐到傅南禮過來。
可血流得快,她身上的力氣仿佛被抽干凈了,她雙手雙腳仿佛被捆上了千金重的時候,拽著她往海底沉。
她游不動了,她覺得很累。
傅南禮的嘶吼聲傳過來的時候,游輪離她們已經很遠了。
她往下沉去,一直沉,海面上翻著光,她好像看到有人在朝她游過來,觸底的那一瞬間,他游到了她身邊。
傅南禮一把抱住她,往海面游去,靠近海岸邊,海水并不深。
他抱著他的喬兒鉆出海面,有燈光照過來,才發現她身上早就已經被鮮血浸染了。
一行十幾個保鏢跟過來,傅南禮竟也亂了方寸:“快開車。”
他抱著人上了車,溫喬尚有意識,握著他的手指,虛弱道“你來了,你來了…”
“喬兒,我來了…”
車子疾馳,秦北轉頭道:“少爺,你得幫她止血。”
車載醫藥箱遞過來,傅南禮手忙腳亂拿出紗布,胡亂地按在她腰部,“溫喬,不要睡…不要睡,清醒一點,馬上就要到醫院了。”
溫喬眼前一陣一陣地發花,他擔憂的臉,他粗重的呼吸,搖晃的燈光,還有那神秘的五芒星,最終一切遁入黑暗。
“喬兒…”嘶吼聲也終于歸于平靜。
秦北從沒見過他家少爺有這樣驚慌的時候,手足無措,想要救她,又不敢碰她,怕碰壞她的傷口,怕雪上加霜,他有這么多的顧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叫她的名字,一聲一聲,叫到聲音沙啞,叫到聲嘶力竭。
醫院門口,秦北一早聯絡過這里的院長,一行人在急診室門口嚴陣以待。
便看到一行五六輛黑色的轎車停在醫院門口,院長匆匆迎上去,就看到傅家的太子爺抱著一個渾身是血的女孩子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