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島地處最南方,海城還是天寒地凍時,南濱小島上已是三十四五度的高溫,日頭逐漸烈起來,草木繁盛,蚊蟲便多,傅南禮手背上多了好幾個大蚊子包,耐心逐漸消失。
已經到了中午十二點,叢林里籠著暑氣,傅南禮的保鏢秦北見自家少爺額頭滑過汗水,白襯衫后背早被汗水打濕了。
他上前道:“少爺,不然先回去等著吧?”
傅南禮掃了他一眼,秦北后脖子一涼,“那您站在樹蔭下吧,我回去拿點水和食物過來。”
正說著,維修工順著高塔慢慢往下滑,他走到傅南禮跟前,秦北知道自家少爺性子,連忙代他問道:“請問一下今天能修好嗎?”
那維修工有些不耐煩道:“今天不一定。”
傅南禮道:“和我說一下發射器哪里壞了。”
維修工瞥了他一眼,聲音有些陰陽怪氣:“大少爺您等著就是了,這種粗活是我們工人干的,您就別瞎指揮了。”
秦北咬牙道:“少爺是麻省理工大學物理系畢業的。”
維修工哈哈大笑:“麻繩?我還鐵鏈大學的呢。”
這位維修工,典型的仇富心態。
管理員和他的領導嚇得臉色發白,這島以后就是這位少爺的了,這小子說什么渾話呢。
維修工卸了身上裝備,秦北冷聲道:“你不繼續修了嗎?”
“兄弟,我不得吃飯嗎?吃完飯我還得休息一下,有錢人也不能這么不講理啊是不是?”
說完,大搖大擺地往山下走去。
他的領導低聲下氣道:“傅先生,他就是怪脾氣,您別和他一般見識。”
傅南禮仰頭看了一下信號塔,“給我勞保服和勞保鞋以及防電手套,安全帽。”
眾人一驚:“您要干什么?”
“我上去修。”
秦北嚇一跳:“少爺,您也不用急在這一時吧,這么高,會有危險的。”
傅南禮眉頭微皺:“廢什么話,立刻去拿工具。”
眾人拗不過這位大少爺,少時功夫,便給他準備好了所有他需要的東西,他腰上綁好鏈鎖,每攀爬一階,就把掛鉤往上一鐵桿上勾住,就這樣慢慢爬至月末七八層樓的高度。
秦北在下面捏了把汗。
要是讓夫人和老爺子知道,他這飯碗估計得丟。
可他又不會修這種東西,不然他責無旁貸代替少爺上去修。
真是要命。
所有人都站在塔下,提著一顆心,希望大少爺趕緊下來。
傅南禮爬上去一看,臉色越發難看,那維修工顯然是個半吊子,被他越修越壞了,他還要大費周章,很費時間。
他把鐵索扣好,低頭看腰上的工具,拿起一把鉗子,剪斷兩根電線,有條不紊地開始修起來。
汗水順著額頭大顆大顆往下滴,午后的山中悶熱不已,秦北站在塔下擔憂不已,這樣下去會不會中暑,他家少爺平日里過得可是極致矜貴的生活。
從午后一點,一直修到傍晚五點半,傅南禮用手背擦了擦已經糊住眼睛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