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地下都市,周金儒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這回他身邊多了一個人。
“凱爾希!”
“別緊張,我在你的右手邊。”
大猞猁的手抓住了他的胳膊。
迎面而來的火光,炙熱的高溫,幾乎沒有生命能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中生存。
凱爾希瞇起眼睛:“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這里已經毀滅了,存檔損壞時,我和這里的塞雷婭說了最后一句話,我想她沒有那么容易就死掉。”
損壞的存檔,代表劇情進度停止在那一刻,也就是說鉆石女王應該還活著。
地面劇烈地顫動,周金儒一邊穩住身形,一邊辨別方向,幾秒鐘后,他指著前方大聲道:“就在前面!”
凱爾希皺起眉頭:“你想做什么?”
“我要測試一件事。”
周金儒隨身攜帶的背包里摸出了一副棋盤,正是他和命運對弈時的那副。
“年親造的,她又和你達成了什么交易?!”
周金儒盯著棋盤,棋盤上縱橫交錯的線條散發出淡淡的微光,卻沒有任何具體顯示。
“果然是這樣…我的猜測是對的。”
他將棋盤收起來,前后動作用了不到兩分鐘,凱爾希抱著雙臂,等他解釋。
周金儒繼續向前走,緩緩道:“在這里,命運無法窺探,若是在泰拉大地,我抓不住那條泥鰍,無法阻止他觀察命運,說是走出命運長河的魚,他以為我不知道他的背后有外神的影子,詭道之主被我驚退兩次,又怎么會善罷甘休呢?”
兩人手牽手,踏出一步便跨越數十米,轉眼之間便來到了發生激烈戰斗的地方。
鉆石女王堅守著最后一塊沒有被源石結晶吞沒的土地,盡管她很強,強到了以肉身便可以比肩捍衛者的程度,可是面對無窮無盡的異變,失守也只是時間問題。
塞雷婭震驚地看著那兩個人,他們走過來時,連吞噬一切的源石結晶也紛紛退避,半點也不敢停留。
“你們…”
“塞雷婭,真的好久不見。”
周金儒回憶起自己在這座城市戰斗過的歲月,那時候他還很年輕幼稚,時光匆匆,如今他已經是大地上唯二的神意,他人口中的四先生。
鉆石女王比現實里的塞雷婭要更成熟,說話時的語氣和神情也大不相同,見周金儒和凱爾希聯袂而來,暫時沒有危機,便退出了解放力量的狀態,恢復到正常樣貌。
她喟嘆道:“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你,博士,你的羅德島現在怎么樣了?”
“很好,有點好過頭了,塞雷婭,我們直接說正事吧,我需要你的力量,因為我們要面對一個非常強大的敵人,強大到了哪怕集合所有國家的力量也未必能戰勝的地步,我需要一切能找到的高端力量。”
“要怎么做到?我無法抵達你的世界,我們…”
周金儒搖頭:“可以,問題不大,只要你同意,我就可以將你拉到我那里。”
聽到這里,塞雷婭沉默了幾秒:“我同意,不過那里也有一個我吧?”
“這也是我擔心的問題,我那里已經多出來一個伊芙利特了,再多一個塞雷婭也沒什么,但赫默只有一個,萬一你們打起來,我也不好收場。”
“那不是我的鳥兒,我的鳥兒永遠在我的心里。”
“好吧,到時候再說。”
周金儒揉了揉臉,轉頭看向凱爾希,后者也看著他。
他說道:“根據打開空洞的規則,得到什么就要失去什么,凱爾希你和鉆石女王回去,我把你們送出去。”
凱爾希皺眉道:“你打算用自己的身份把她替換出去?”
“理論上是這樣,我會短暫的從現實里消失,但很快就會回來。”
“多快?”
“你出去就能看到我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
周金儒握緊凱爾希的手:“我是神意,這里留不住我,而且有你在,你就是我的錨,我的信標。”
凱爾希盯著男人的眼睛,低聲道:“我不知道你在謀劃什么,別忘了你答應我的那些話。”
“我記得呢。”
周金儒伸出右手,向面前的空地打出一拳,漆黑的裂紋撕開一道小型空洞,他又在塞雷婭肩頭拍了一下,后者的身形逐漸轉化為半透明的光形態。
“這是…”
“捍衛者,這是你該獲得的獎勵,走吧。”
凱爾希松開手,深深看了一眼周金儒,跟塞雷婭頭也不回地進入空洞里,消失了。
做完這一切后,周金儒長長出了一口氣,要是沒有凱爾希,他即便找到了鉆石女王也不能將她送到現實。
凱爾希是觀測者,也是信標,在所有的時間線里都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雙手插進衣兜里,周金儒在一片斷垣殘壁內走了兩圈,忽然大聲道:“出來吧,這里已經沒有任何生命了,我們該談一談。”
倏忽,源石結晶像水一樣流淌,浮現出一個體形巨大的特殊生命。
“泰拉人類的守護者,你要談什么?”
“這里沒有命運的窺視,我知道你們之間本身就不對付,所以這里很適合交流。”
“你想談什么?”
周金儒摘下頭盔,露出本來那張臉,巨型生物體內傳來了劇烈的情緒波動,那個聲音不可思議道:“不!不!你不可能是他!但!像!太像了!你們之間太像了!兩個相似的人!”
“你別管我像誰,我問你,寄生在人間之神的神力中,真的能逃脫結局嗎?”
答案顯而易見。
不能。
名為泰拉大地的船終將墜入無盡深淵,帶著所有生命一起去死,也包括依附在船身上的那些外神。
巨型生物沉默了數秒,回答道:“源石結晶也是生命的一部分。”
“那你和外面的本體也是一樣的嗎?”
周金儒的問題令巨型生物無法回答。
良久,它緩緩道:“好吧,人類的守護者,說出你的條件。”
凱爾希睜開眼睛,男人仍然握著她的手,甚至趁她睡著時,仔細的撫摸著。
大猞猁的臉頰難免浮現起一絲羞紅,怒道:“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