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23. 當局者迷
“大忙人啊，能見你一面真不容易。”
銀狐站在自家門口，靜靜看著周金儒的輪椅移動過來，阿米婭表現的非常冷靜，雙方并未發生什么言語上的交鋒。
“就是一點小事，我當初看到你從天臺上掉下去，說實話挺擔心的，但后來聽說你沒事，也就放下心來，我相信作為萊茵生命的分部負責人，肯定能照顧好自己。”
周金儒說著客套話，也不全是表演，其中有幾分出自真心，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你的意思我都懂，無事不登三寶殿，你想說什么就說吧，事先聲明，我沒有什么東西可以給你壓榨了，再者說我也不是你的干員，他們都很喜歡你，我們之間只存在交易，沒有別的什么。”
周金儒根本不去管她說什么話，就連情緒有時候都會說謊，更別說嘴巴里說的話了。
“你不懂我到底是來干什么的，我們羅德島的領袖也在這里，這場會談由她來主持，我就是一個提意見的，你們才是正主。”
銀狐看著阿米婭，小兔子也看著她。
開場白算結束，正是對話開始。
雙方只交流了很短的時間，周金儒就已經弄明白了現在圣馬丁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政客們忙著拋售手頭的資產，另外也在積極準備新一輪的大洗牌。
是的沒錯，哥倫比亞官方并不信任圣馬丁的政治體系，準備洗掉一些人，換上他們自己人。
沒什么原因，只因為此前控制圣馬丁的是一個烏薩斯人，雙方的矛盾幾乎到達的頂點，所以才沒有人在意別的一些什么，比如市民的日常生活。
“這件事我無法插手，萊茵生命本身就是和哥倫比亞綁定在一起，現在他們做什么，我都只能看著，難道你不是這么想的？”
周金儒沉默不語，羅德島不能插手，沒想到萊茵生命也打算袖手旁觀。
“你真的想讓我插手，且不說我現在恢復了多少實力，在圣馬丁的萊茵生命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強大，其次是，你知道有多少雙眼睛正在盯著這塊領域么？”
銀狐表情非常嚴肅：“如果哥倫比亞官方沒有準備出手，任何人介入其中都將被視作一種挑釁，他們不會允許出現別人做到他們做不到的事情，我要是做了，那就只有死路一條，沒有人能救我，連萊茵生命都要殺了我。”
“可是…”
“阿米婭。”
周金儒打斷了阿米婭的話，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感嘆道：“我沒想到竟然爛到這種地步了，他們不想做，也不許別人做，竟然真的會發生這種事情，謝謝你今天給我上了一課，我很滿足，這件事就此作罷。”
“喂，你不會以為我是那種惡毒的女人吧？我只是不能挑戰哥倫比亞的權威而已，換成是你，你恐怕會比我更加保守。”
銀狐看著周金儒，有些不安的問道。
周金儒笑了笑：“我只是沒想到這一點，我太高看哥倫比亞了，我知道你不是，我很清楚。”
“哦？你有多清楚我”
這話一出口，味道就變了，連阿米婭都察覺出一些曖昧的味道。
“好了，不開玩笑了，我來找你還有另外一件事，希望你能告知我。”
“什么？”
“關于塞雷婭她們，你說過，你有她們的信息，還能把人送到我的手上，是的，既然你現在已經恢復了地位，是時候兌現諾言了，我需要知道她們的位置。”
周金儒很關心這一點，因為只有在知道塞雷婭、赫默和伊芙利特的消息后，他才能確認夢境世界和現實世界有多大差別，他能接觸到兩個塞雷婭，將雙方的消息匯總，這樣才能下更多的判斷。
“我就知道。”
銀狐并未表現出不滿，但情緒還是有些低落，她準備好了相關信息，就在周金儒問出來后，直接回答道：“目前你還沒有辦法接觸到她們，一年多以前，她們離開羅德島后，就在哥倫比亞的西北方向定居，目前距離圣馬丁有很遠的距離，我的人在密切關注她們，你知道的，移動城市之間消息傳遞需要花費很長時間，即便你有專屬信使也不行。”
周金儒心中猜到幾分，他也沒有失望，反正現在已經有消息了，這就是最好的消息，總比像沒頭的蒼蠅一樣到處亂竄的好。
“這的確是一個好消息，我能安心了，希望你的人能盡快通知她們，我需要她們的幫助。”
“你先別很高興，你知道她們到底在什么地方么？”
旁邊一直沒有出聲的阿米婭開口道：“鐵銹地帶，哥倫比亞的西北方曾經是重工業基地，盡管現在已經衰敗，但還是有著大量的本地居民，甚至是…大量的感染者，所以信使想要通過鐵銹地帶，要花費更多的時間。”
“什么，為什么她們會在那種地方，萊茵生命就沒有更好的安排？”
銀狐詫異的看著周金儒：“為什么要有更好的安排，一個已經辭職的安保主任，一個是造成災難性事故的研究學者，另一個是實驗的副產品，我能將她們保護起來就已經很費勁了好么，我越是重視她們，那些始終盯著我的人就越是會注意到她們，你不要當局者迷啊。”
阿米婭擔憂道：“博士。”
“我沒事。”
周金儒知道鐵銹地帶意味著什么，貧窮、落后、幫派林立，官方力量弱到了可以忽視的地步，哥倫比亞將重點放在了移動城市上，那些不能上船的被遺棄者，自然也就沒多大心思去過問，只要他們不再本土舉旗造反就行。
他還記得另外一件事，這幾年，林曉熙的美麗新世界一直都在收購那些早就被官方遺忘的造船業，可以說建造陸行艦的老牌產業都握在手中，雖然他已經死了，但美麗新世界卻還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更是滲透到整個圣馬丁，大到不能倒的地步。
“但愿這其中不會發生什么意外。”
周金儒苦笑著，他現在能做的就只有虔誠的祈禱了，祈禱的對象是凱爾希，誰讓她是無所不知的凱爾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