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周金儒從安德切爾那里拿到了一筆經費,獨自乘車前往龍門外環平民高校,他在那里邂逅了紅豆,還有過一段并不算糟糕的回憶,此行的目的為了解決兩個問題,一是他曾經向門房秦大爺借過錢,二是應鼠王之約,董記磷魚丸,他饞的緊。
“博士真的不用我陪同么?”
安德切爾將借記卡放在周金儒的面前,小心的詢問著。
自從回來以后,干員們都發現了一個問題,博士似乎跟第一次見面時不太一樣,至于哪里不一樣,他們又說不出來。
周金儒笑著將借記卡收進上衣口袋:“我又不是小孩,不會走丟的,你們都辛苦了,好好休息吧,我也不想再被人戳著脊梁骨說黑心老板。”
他的話中另有所指,正是猛男貓貓頭布洛卡,這位總是擺出一副兇狠模樣的敘拉古人至今都未改變對周金儒的看法,尤其是在龜龜擋下那一發微型導彈后,看他的眼神里就更加兇惡了。
由于現在居住的地點過于偏僻,一個多小時后才來到了高校門前,此時學生們都已經上課,門前格外冷清,董伯的早茶攤也收了,只有傳達室的門還開著。
秦大爺坐在電視機前翹著二郎腿,手里捧著溫熱的水杯,活脫脫一副退休老干部的模樣,他一見周金儒的到來,吃驚的說不出話來。
“阿光你怎么來了?”
看來這位秦大爺根本沒想過他會來啊。
周金儒從衣服里抽出一疊龍門幣,數額在1000塊上下,表示了自己的感謝,這是他從附近提款機里取出來的一部分,主要還是了避免出現沒有現金的尷尬局面。
“一點心意。”
秦大爺接過錢,隨意的丟在辦公桌上,重新捧著水杯,搖頭晃腦道:“阿光你跟剛來時相比,變化真是太大了,我險些沒有認出來。”
“經歷的太多了,沒事的,秦大爺我走了,再會。”
周金儒笑了笑,轉身準備離去,背后秦大爺又叫住他。
“阿光你等等,劉老師你還記得么,她找你有些事情,你們不妨聊聊,現在就可以,她這個時候沒課。”
周金儒的腳步頓住了,他記起那個在音樂會夜晚陪同自己的卡特思女孩,高校老師劉麗。
“也好,麻煩了。”
秦大爺翻起電話本,往學校里打了一個電話,幾分鐘后,一名氣喘吁吁的女孩站在了周金儒的面前。
劉麗老師今天梳著高馬尾,由于跑過來的緣故,鬢角的發絲有些亂,白皙嫩滑的皮膚透著健康的紅暈,她來的太急,扶著墻喘了半分鐘才平緩了呼吸節奏。
周金儒打量著這位高校老師,青春靚麗的女老師魅力非凡,她看向自己時帶著甜甜的笑容,抿著雙唇的表情讓臉頰兩側的小酒窩顯得格外可愛。
“你跑那么急干嘛?”
“你是大忙人,我擔心你等不及就走了。”
周金儒愕然,沒想到劉麗已經猜到他想說什么了,兩人之間的對話毫無縫隙。
“所以,你現在看到我了,秦大爺說劉老師找我有事?”
劉麗指了指學校:“我們邊走邊說?”
周金儒沒有拒絕,跟著劉麗走進了學校大門,目送他們離去的秦大爺哼著不成調的小曲兒:
“天生一副好皮囊”
龍門外環的高校收納了一部分平民階層的學生,它的教學力量卻不像周金儒所想的那樣薄弱,學校的經費50來自龍門政體,30來自社會資助,剩下的20才來自就學者,并且提供邊工邊學。
另外,這所學校得到了魏長官個人的大筆捐助,文月夫人親自來此視察,學校里整體風氣良好,極少出現惡劣事件,每年都能向龍門輸送大量人才。
“很不錯,讓我找到了一點當年求學時的感覺。”
他們從教學樓下走往操場,不少中學部的學生排列著隊伍經過,不少人看到劉老師也在時,不自覺的都會將好奇的目光放在周金儒的身上。
劉老師笑著回應學生們的善意,溫暖的陽光照射在她的臉上,眼睛里熠熠發光:“這才幾天時間,你的變化真大。”
“還可以,經歷的有點多而已,都是瞎折騰。”
劉麗搖搖頭,一對細長的耳朵抖動著:“我能感覺到沒有你說的那么輕松,稍微放松一點吧,不用看誰都像敵人,這里是學校,只有純真的孩子們。”
周金儒溫和的笑著,他看向操場一邊的籃球場:“怎么都把我當成窮兇極惡的匪徒了,你想多了,我現在很好。”
這時,球場上一名男生運球過人上籃,但他用力過猛,籃球砸在球框上,斜飛了出去,正巧落在了周金儒的面前。
那名男生看了過來,他注意到了站在旁邊的劉老師,拍拍手,扯著嗓子喊道:“哥們,球!”
周金儒彎下腰,將籃球抓在手掌中,抬起雙臂,手腕使勁,籃球在空中劃出了一道弧線,在眾人的目光中,籃球正中籃筐!
“假的吧?那么遠都能投中?!”
那名大喊著要球的男生瞪大了眼睛,籃球落地時高高彈起,砸在了他的身上,他仍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不光是他,球場一片寂靜,鴉雀無聲!
周金儒回身離開,全然不顧身后那一聲聲“高手”的呼喊,旁邊劉麗滿面紅光,用手肘捅著他:“你還有這本事?”
“運氣好罷了。”
周金儒笑著回應。
他握著籃球時,非但一點悸動都沒有,連熱愛籃球的心情都未能激起。
我拿著球都沒有激情了,曾經那么熱愛,可心里只剩下了平靜,學校里孩子們的歡聲笑語也無法感染我。
我剛剛走下戰場,還在幻聽炮聲槍聲,尸體血肉歷歷在目,詭譎陰險尚未散去,看誰都像敵人。
這是一個真實的世界,并非游戲里作戰失敗還能重新再來,人死不能復生,我必須要慎重的對待每一件事,要拼盡全力去守護那些干員們,守護好他們的燦爛笑容。
周金儒張開雙臂做了一個擴胸的動作:“我很好,你不必擔心我。”
劉麗看著他手腕上的黑曜石腕帶,靦腆的低下了頭,春風拂面,笑顏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