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擦拭過口紅的紙巾靜躺其中,在這一瞬間顯得異常刺目。
唐安先是不動聲色的掃了一眼春離的嘴巴,口紅涂的很精致,又看似無意的瞟了一眼桌上的紙杯。
紙杯內還有半杯溫水,應該是張飛之前倒給她的。
喝了半杯水,紙杯邊緣卻干凈無唇印,再加上垃圾桶里那張紙巾,這些都說明她喝水之前用紙巾將口紅擦掉過。
但是.......春離可是個吃牛肉面都不擦口紅的女人…
“喝水”,唐安起身,將紙杯內添了些水后推到她面前后,端著自己的保溫杯坐回原位,故意大口喝了半杯。
按照不知道某個不記得從哪兒聽來的且無科學支撐的理論來講,如果一個人的注意力過分放在另一個人身上就會無意識模仿對方舉動。
果然,在他大口喝水之時,春離嫣然一笑,從包中拿出紙巾,細細擦拭掉口紅后,拿過紙杯輕抿了幾口:“你好像一點也不擔心我和無極會背叛你?”。
她輕聲細語、笑靨如花,唐安卻默默開啟了陰陽眼和測謊耳:“有的事情擔心也沒用,你還記得咱仨上次任務過程中遇見的那個頭能穿墻的大爺嗎?”。
陰陽眼看不出什么古怪,說明假扮成春離的不是gui。
“當然…記得,安,你怎么突然提起他?”,春離神色微變了一瞬間,立馬又恢復如常。
唐安聽著腦海中的‘嗶嗶嗶嗶’聲音,心中呵呵一笑。
記得?記得你個仙人板板你記得!
那老翁明明是手能穿墻,在測謊耳和智慧的雙重測試下,你還裝個毛啊裝。
“我提起他是因為想知道你是誰”。
“你這話…什么意思?最近過的太開心,連隊友都不認識了?”,春離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
唐安懶得再和她演戲,默默起身,繞過桌子走到她正前方,看到她雙拳攥緊的同時,抬腳照著她嬌媚的臉蛋就是一個回旋踢。
“竟然這么輕易就被你識破了!”,春離靈敏閃開數米,原本嬌氣的女聲突然變成了低沉的男聲。
說話間,白皙的皮膚開始膨脹,像是有猛獸要從這雪白之下掙扎鉆出似的。
唐安后退兩步,凝神看著對方,鼓起的肌肉快速撐破皮膚和衣服,逐漸露出真面目。
最后,站在一地破布和碎皮之中的不再是美艷動人的春離,而是一個大力士身材的年輕男人。
身高得有一米九,光頭、黑背心、藍格子沙灘褲,腳踩一雙夾板拖。
頭頂紋著墨黑色的不知名圖騰,圖騰中一左一右鉆出的兩條拇指粗細的黑蛇,蛇頭都大張著嘴巴,作勢要吞眉尾。
再看身材,體格強壯到有些怪異,大坨的肌肉上,條條青筋如蚯蚓般盤繞交錯,看起來著實讓人有些倒胃口。
現在是入冬的季節,穿成這樣,再加上身材和邪魅笑意,渾身上下都透露著三個字:‘神經蛋’。
“2號小分隊的隊長?”,唐安快速打量完畢這位不速之客,時刻緊盯著對方手腳的舉動,皺眉發問,雙手已握成拳頭,隨時準備擊出。
善者不來,來者不善,看這架勢,免不了一場惡戰。
只不過這一屋子的錄像機可都是老爹留下的遺產,萬一在打斗中有所損傷…
還是把這個大塊頭引到個空曠地方解決問題比較合適。
大塊頭點頭承認身份之后,唐安指了指門口:“找個地方再繼續?這街道巷弄里住的可都是普通人,咱倆打起來容易引起社會恐慌”。
“沒問題,那我就帶你見見你那兩個不知好歹的隊友吧?讓他們看著你如何被我打敗,也好心甘情愿的歸順于我”。
“我的隊友要是有什么差池,我就把你腦袋上的圖騰改成招財貓,說到做到”,唐安緊盯著那雙露出狠意的三白眼,冷冰冰的丟出一句。
大塊頭不接話,搖頭晃腦的活動了一下頸部,隨著他的動作響起‘咔咔咔’的骨骼相撞聲。
活動完,嘴角勾起一個弧度,邪惡一笑,雙手揪著自己背心的帶子用力一彈,挑釁似的看了唐安一眼,大搖大擺朝門口走去。
看著他的背影唐安的腳就莫名發癢,腳尖非常想連環親吻那個被圖騰包裹的后腦勺。
忍了忍,還是先用法術將地上那些破皮爛衣給消失了,而后朝著二樓喊了一嗓子:“大頭,下來看店”,聽到應答后,快步走出店門,緊跟著已經移動到街對面的大塊頭。
對街樹下,那個黑影面對大塊頭看起來十分恭敬,沒猜錯的話,應該是他的隊員。
走近一些再看體格和衣著風格,唐安忍不住想笑。
同樣的黑背心、藍格子沙灘褲,個頭一米七五左右,體格健碩,寸頭,花臂,眉釘、鼻釘、唇釘、三釘被光線晃過,閃閃發光。
著裝如此統一,難道是隊服?
因為覺得他倆的形象太過煞筆,所以一直和他們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行走過程中,大塊頭幾次回頭,嘴角都帶著一抹邪惡笑意。
唐安每看到這個笑容一次,心中就‘麻麻批’一次。
走出數百米后,大塊頭突然腳下加速,身影如鬼魅般自在穿行在人群之間。
好在唐安有千年修行加持,心念一動,腳下生風,移形換位之間,一路緊隨那兩道黑影,距離保持的和一開始一樣。
“老大,這小子有點本事,竟然能跟得上咱們!”,快步如飛間,花臂明顯有些力不從心,為了不在外人面前丟面子,愣是鉚著一股勁兒沒拖后腿。
大塊頭悶聲一‘嗯’,腳下又提三分速度:“你比不過他,我來和他比比”。
“是!”,花臂如釋重負,應聲之后,停下了腳步,待唐安的身影從眼前閃過之后才泄氣大喘。
大塊頭用盡全力,一路疾馳至水庫岸邊,快速調整了氣息,腦袋頂細密汗珠瑩瑩泛光。
“你帶我來這兒干什么?我隊友呢?”,唐安追他時連三成功力都沒用上,站定后自然是氣息平穩,雙腿如松。
這個水庫自打建成,每年夏天都得淹死一兩個不聽勸告的游泳愛好者。
死的人多了,傳說也就多了,水gui、河妖、紅鞋子,故事一個比一個渲染的嚇人。
漸漸的,來這里的人也就少了,再加上現在是初冬季節,方圓數里更是連個人影都望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