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他精神一直沒放松,白光出現的瞬間他的手下意識的向左猛打了一把方向盤,腳下配合著踩了一腳油門。
車子‘嗖’的一聲飛出數十米,巧妙躲過白光之后,唐安心有余悸的回看了一眼,紅綠燈路口空蕩蕩的,連個車影都沒有。
還真是大晚上撞了邪。
看了眼時間,距離那個臭道士出現在亂墳崗還有三分鐘。
唐安緊皺著眉頭,攥緊方向盤,余光注意著周圍環境,朝目的地快速駛去。
車子停在亂風崗入口處時,時間剛好到預言的時間。
為免打草驚蛇,唐安把車子停靠在了路旁一棵大樹下,下車后,徒步順著小路走了十幾米,路過一個用來做標志的破石碑,進入亂墳崗之內。
據說百十年以前這附近的村子遭過瘟疫,凡是感染的村民不論死活全埋在這片土地之下。
后來有陸續有幾個房產開發商想買這塊地建商場或居民區,結果先后都出了意外,死的死,殘的殘,關于這亂墳崗的傳說也跟著越傳越邪乎。
此后沒人敢對這片地再動念頭了,畢竟本就富裕的情況下,比起錢來說,命當然更重要。
唐安在黑暗中走了數十米后,隱約看到十幾米外的黑暗中有模糊的影子在活動。
因為天色緣故,看不清他在干什么。
是那臭道士?
唐安放輕了腳步聲,彎著腰躡手躡腳走了過去。
再走近幾米后才發現,果然是那臭道士,此時他正拿著一把鐵鍬在挖地。
看那坑的深淺,應該是剛開始挖。
這大晚上的,他跑到亂墳崗來挖地干什么?就不怕會挖出點尸骨什么的?
唐安疑惑的躲在了一棵樹后,目光死死盯著那個黑色身影。
大約十分鐘后,黑色身影停下了手中動作,將鐵鍬隨手靠在翻起的土堆上,蹲下后俯身開始用手扒土。
扒了幾分鐘后,他從土堆里取出了一根白骨,看長度應該是腿骨。
緊接著,第二根白骨、第三根白骨…
最后被他取出的是一個看起來還算完好的頭骨…
唐安還是第一次在現實中看到骷髏頭,在這樣的環境中,盯著那倆黑洞洞的眼窩還真是有點滲人。
特別是已經十一月多的天氣,腳踝處竄上來的寒氣還真是分不清是自然氣溫還是其它什么東西在吹冷氣。
小道將扒出來的骨頭整理好之后全部放進隨身背著的一個黑布搭子里。
瞬間,扁平無奇的黑布搭子便被撐得滿滿的。
這要是在路上遇到,誰會想到他的布兜里裝的是剛從地里跑出來的死人骨頭。
眼看著他整理完身上的塵土就要離開,唐安一個箭步沖過去,飛起一腳直接踢中了他的后心窩。
小道一個踉蹌,被他自己剛挖的土給絆了個狗吃屎。
唐安也不等他爬起來,上去又是兩腳,猛跺在他的脖頸處:“讓你特么的搞偷襲!會用暗器是嗎!來!嘗嘗你自己的暗器什么滋味!”。
說話間,唐安摸出那天撿回來的那根竹箭,對準小道的腰間猛然刺去。
就在竹箭的尖端將要刺破他的衣服時,一道長鞭抽中了唐安的后背,外套嘶啦一聲破了一個大口子。
就在他走神這一瞬間,小道趁機翻身,連滾帶爬躥出數米,對著他身后喊了聲:“師父!”。
聽到他這聲喊叫,唐安下意識回頭一看。
一個年約四十,著黃袍,持長鞭的中年男人站在幾米外的暗影中。
這長鞭就是被唐安燒過兩根的那種法繩,只不過他手里拿的這根明顯比小道當時拿的那根高大上許多。
再看持鞭人的長相,瘦小臉龐,吊梢眼、鷹鉤鼻、嘴角下垂,一副看什么都不滿意的樣子。
這面相,兇神惡煞的,一點也沒有道家人該有的儒雅氣質,反倒看起來神似英叔的那個反派大師兄。
“無青!一點小事你都辦不好!真是枉費師父這多年栽培!
若不是為師不放心前來探看,你怕是連性命都難保!
還不快帶著東西回去!”。
黃袍道士瞪著雙眼朝那黑色身影厲聲呵斥。
唐安看了一眼那小道。
叫什么無青,干脆叫無情更合適!
無青得了師父命令,一臉慌張的抱著黑布搭子奔向黑暗中。
唐安知道不先收拾了這個師父是不可能去追那徒弟,因此回身瞪著那個黃袍道士,故作兇狠:“臭老道!識相的趕緊滾蛋!我和他的恩怨和你一毛錢關系也沒有,你少往自己身上攬是非!”。
“哼!笑話!我是他師父,師父師父,如師如父,何來的與我無關?他與你的恩怨,我管定了!我看你筋骨不錯,取來煉丹倒是有奇效!”。
黃袍道士話沒說完,長鞭已經飛向唐安脖頸。
唐安一個閃身,輕松躲過他的鞭子,只不過還沒來得及松口氣,第二鞭又飛了過來。
好在他已經復制了香蓮的千年修行,心念動時,竟然能凌空飛起,躲那法繩是輕輕松松的。
“哦?!竟然是披著人皮的gui!看我將你原形照出!”。
黃袍道士看著飛升至數米高的唐安,暗暗一句驚嘆后,從袍內取出一個背面刻著八卦圖案的銅鏡。
手法相當霸氣的將鏡面對準空中飄著的唐安,口中念念有詞,看起來一副信心十足的樣子。
唐安見到銅鏡對著自己時還真有點心慌。
不會被這破鏡子照出香蓮的樣子吧…
畢竟這千年修為的原主可是她。
還好,十幾秒后他的顧慮就自動解除了,因為那黃袍老道拿著銅鏡對著他各種走形換位,又是借月光,又是念咒語,他渾身一點反應都沒有,甚至還覺得有點…舒服?
“你是何方妖孽!竟然能抵擋得住我照妖鏡的威力?!”。
看出照妖鏡對他沒用后,黃袍老道怒目又瞪圓了三分,將鏡子收回袖內后,抽出背著的那把桃木劍,在地上又是一番讓人眼花繚亂的走位后,持劍直沖空中,用力刺向唐安。
唐安當然不可能坐以待斃,腳下仿佛安裝了彈簧似的輕巧彈跳著躲過他的桃木劍。
“休想逃走!”,黃袍老道惱羞成怒,御劍緊追不舍。
兩人在黑漆漆的亂風崗內各種飛馳狂奔,時而躥天,時而觸地。
跑了一會兒后,唐安覺得實在沒意思。
這黃袍老道連追都追不上我,想必本領也沒多大,倒不如停下來好好斗上一番,先把他解決了,再去收拾那個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