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回到店里后,上二樓臥室休息了一會兒,躺在床上時,腦子里走馬燈似的各種畫面輪流出現。
差點睡過去時,手機鬧鈴響了,提醒他今天是寒衣節。
想到車子后備箱那一堆冥衣得今天燒給香蓮,立馬起身上了三樓。
香蓮正在和花大娘一家在看古代言情劇,看的淚眼汪汪的,很是動容,聽到腳步聲后,立馬回身看他,臉上還掛著兩行清淚。
唐安走過去看了一眼,這部每年夏天都會重播的言情劇也是他的童年回憶,不過近些年已經不看了。
“怎的有空上來看我呀?”,香蓮顧不得擦臉上的淚,起身扯了他的衣袖,將他拉到了僻靜處。
“今天寒衣節,那些新衣服該燒給你了,想上來問問你,有什么講究沒?”。
“有呀,你調一碗陰陽水呀,把我的生辰八字寫在衣服上,燒了之后我就能收到了”。
唐安黑人問號臉,陰陽水?那是什么東西?
以前給爺爺奶奶燒紙,也沒聽說過有這么麻煩啊,不都是在墳頭直接燒了就行。
“我記得以前給我爺爺燒衣服什么的也不用寫什么生辰八字啊”。
香蓮神色黯然:“那是因為你燒在了你爺爺的墓地處呀,那就是他在底下的門牌號呀,燒了之后自然有gui差會送到他手里,我一個孤魂野鬼,不在編不在錄呀,你在這陽間隨手一燒,我哪里收得到呀。
你若是寫了我的生辰八字燒了之后呀,它們就只能穿在我身上,誰搶走也穿不得呀,這衣服也是會認主的呀”。
她這副表情再配上臉頰上未干的兩行淚痕,很是惹人心疼。
“原來是這樣,那你跟我說下你的生辰八字,還有,陰陽水怎么調?”,唐安的語氣不覺溫柔起來。
“取天上未落地的雨水和未見天日的地下水調和而成呀”,香蓮眨巴著眼睛回答。
未見天日的地下水還算容易找,附近有處老宅的院子里有一口壓水井,小時候經常端著洗臉盆子去哪兒壓一盆子涼水回來泡西瓜。
可這未落地的雨水怎么弄?這雨也不是說下就能下的吧。
要是那天白飛飛斗法的時候知道這陰陽水的調配方法就好了,早早備好盆子接點兒也夠用了。
現在還真是有點發愁。
“你千年的修為不能呼風喚雨嗎?”,唐安好奇看向香蓮。
她輕搖了兩下腦袋:“我千年修為厲害的是戰斗力呀,像那樣通天的本領可沒有,那種叫法術,沒學過的gui哪里會”。
“你以前不是還口吐煙霧把張飛給運上樓了?那不也是法術?”。
“不一樣的呀,她們是妖,我是gui,就好似人和gui,都是不一樣的呀”。
“你這么說…我好像…明白了,那你接著看電視劇去吧,我去找點你說的那種雨水”。
“你去哪里找呀,這青天白日的…”。
“放心吧,晚上你就能穿上新衣服了,走了”,唐安已經想好了讓白飛飛來幫這個忙。
上次她帶著小青離開時,不是說了有事一定會相助嗎。
這事兒雖然不算什么大事,但是借此機會試一試她說那話的真假倒是也不錯。
免得一直把她的話當真,等到救命時刻發現是假話,那可就呵呵了。
回到臥室后,唐安坐在床邊陷入沉思。
上次她只說了遇事可以向她求助,沒說怎么找她啊…
這就好比有人跟你說缺錢來找我,卻又不告訴你他的姓名地址一樣。
都是空話…
不過她那副氣質和做事風格,不像是說空話的妖啊。
要不叫兩聲她的名字試試?
說叫就叫,唐安對著墻角壓著聲音開始喊白飛飛的名字。
剛喊了兩聲,只聽身后一聲輕柔問話:“你叫我有事?”。
猛然回身卻見白飛飛依然白衣飄飄,立在臥室正中央處,表情…沒有表情。
唐安一臉尷尬,從墻角起身走到她兩米外:“你怎么知道我在叫你?”。
“你剛才叫的不是我的名字?”,白飛飛反問。
“我是叫了你的名字,我是說…你怎么能聽到我叫你的名字?”。
白飛飛衣袖一揮,門窗悠然關閉。
“因為你身上有我做的標記,你叫我時,我能感應到”。
她說的一臉認真,唐安卻聽得半信半疑的。
我身上有她做的記號?怎么可能…
上次見面時,都只顧著和那莎打斗,和她壓根就沒近距離接觸過,連手都沒相互碰過,竟然說給我做了記號?
“你是能呼風喚雨,可是你也不要這么侮辱我的智商行嗎?咱倆那天見面的時候,你只顧著在天上和黑鷹打架,后來我把小青放出來后,你們就走了,咱倆之間的距離從始至終就沒近到兩米之內,你怎么在我身上做標記?別開玩笑了…
你要是不想告訴我怎么聽到我喊你就算了,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兒,重要的是,你現在確實出現了,我現在也確實找你有事”。
唐安一口氣不帶喘的說完了一大串的話,話音落,不自覺的倒吸了一大口氣。
為了說的順暢差點一口氣沒倒上來給憋暈過去。
“你去照照鏡子,看看你脖頸后邊是不是多了一顆黑痣”,白飛飛淡淡瞟了一眼他門后貼著的那塊兒半身鏡。
唐安將信將疑的走了過去,背對著鏡子,扭頭望了一眼自己的脖頸后邊。
臥槽!什么時候多了一顆黃豆大小的黑痣?
不對,這黑痣…好像從記事兒就有?還是生來就帶著的?反正小時候就有了,長年沒注意過它,差點真以為它是剛長出來的。
小學時候因為這顆黑痣,還被老爸開過幾次玩笑,說是后頸有黑痣的人是魔王轉世,壞的很。
怎么到了她口中就成了她做的標記了?
“你別胡說了,這黑痣我小時候就有,我記得清楚呢”,唐安整理好衣領,走到書桌前,靠坐在桌沿兒,滿臉寫著‘別誆我’三字。
“是小時候就有沒錯,可那也是我給你標記的”,白飛飛走到他床邊,倒是也不客氣,直接坐下。
坐姿端莊,儀態優雅,一點妖的氣質都沒有,倒像是天上的仙女兒或嫦娥。
“你把話說清楚點,我聽不明白”,唐安的好奇心被勾起來了。
聽她話里的意思,難道見過小時候的我?
香蓮也是在我小時候被老爸進回來的…
怎么小時候發生過那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是同一年發生的還是…
腦海中壓根沒有關于她的印象。
還好我不姓許…
正神游之時,白飛飛再次開口:“上次我們不是初次見面,你也不是第一次幫我的忙,卻是你第一次記住我名字,在你幼時,我們見過一次,確切來講,是你救過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