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吃過早飯,唐安先是給陳宮打了個電話,問了問他劇本開始寫沒,那邊回話說是已經開始了,會盡快讓他看到前期劇情。
簡單客套了幾句后,又給前進律師打了個電話,問了問酒店收購的事情,那邊回的也是正在洽談中,力爭以最低的價格收購成功。
倆事兒都在穩步進行中,那今天干點什么呢?
要不就趁著這兩天清閑,先把無水村的案子先給幫忙解決了吧。
正準備給大福打電話,突然想起昨晚上答應香蓮今天帶她去買衣服這事兒,唐安又收回了手機,將她藏身的那盤錄像帶裝進運動包后,直奔三樓。
沒想到,香蓮早早就等在門口,見他上來,高興的不得了。
“走吧,先去給你買幾身衣服,下午我還有事”,因為昨天的夢,唐安有點不好意思看她。
一看見她,夢里的畫面就開始循環播放。
為了避免尷尬,說完了話,他就趕緊轉身往樓下走。
香蓮只覺得他今天有些古怪,不過也不知道古怪在哪里,搖了搖頭,緊跟著他身后走了下去,臉上的笑意倒是藏都藏不住。
半小時后。
唐安和隱身后的香蓮一起走進當地最大的冥衣店。
還別說,現在的冥衣款式還真挺多,顏色也不像早年那么俗氣,一眼望去,姹紫嫣紅、長衣短衫,還都挺好看的。
店里一個顧客都沒有,老板正坐在收銀臺后玩手機小游戲,見有人進店,趕緊關了手機小游戲,起身來招呼。
他看不見香蓮,以為只有唐安自己,笑容熱情的指了指衣架上的衣服:“帥哥,看看,都是今年的新款。
過兩天就是‘寒衣節’,今天不買,寒衣節當天可就不好買了”。
“寒衣節?”,唐安并不知道這個節氣,只知道七月十五是gui節。
老板解釋:“你們年輕人不知道也正常,每年的農歷十月初一,也就是陰歷十月初一,那天就是‘寒衣節’,也叫‘祭祖節’、‘冥陰節’,還有的地方叫‘gui頭日’。
這天是入冬的第一天,以后天就越來越冷了,這一天給底下的祖先燒點衣服、紙錢、香燭什么的,讓它們也能暖和和的過了冬,這也是傳下來的習俗”。
“這樣啊…我先挑挑看,您先忙,挑好了叫您”,唐安禮貌的拉開了老板的距離。
他這么一直跟著,還真沒法兒和香蓮說話了。
老板很識趣的又回到了收銀臺后,臉上笑容依舊:“帥哥,那你隨意看看,有合適的我可以給你取下來細看,咱這店里的東西,在底下也算是名牌口碑,祖宗穿上絕對有排面!”。
“好,我先看看”,唐安尷尬一笑。
這年頭,連冥衣都有名牌這一說了?
身邊的香蓮已經笑得花枝亂顫,輕打了一下他的胳膊:“我是你祖宗呀”。
“想見黃符嗎?”,唐安看著那張大餅臉一臉認真的威脅,忘了壓低聲音。
老板剛坐下開始新游戲,聽到他說話,立刻又起身問道:“帥哥,你剛說什么?”。
“我是說…這件黃色衣服不錯,您忙吧,我剛才自言自語呢”,隨口一個爛謊話。
老板看了一眼他手邊那一排紅色衣服,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色盲不是紅綠不分嗎?這年輕人怎么紅黃不分了?
年紀輕輕眼睛就成這樣,還有自言自語的毛病,可憐哦…
等唐安反應過來自己眼前的衣服沒有一件是黃色時,老板已經進入游戲世界,香蓮卻笑的捂著肚子彎著腰。
“再笑我回去就把你關起來”,唐安壓著聲音,蚊子似的嗡嗡了兩句,威脅的意思全放進了眼神里。
香蓮憋著笑,快步走開,裝作看衣服的樣子。
等她轉悠了一圈又回來時,一臉驚訝:“怎么都這么貴呀…我以前拍電影時,衣服可沒這么貴呀…”。
唐安往門口走了走,假意在挑選衣服:“你拍電影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兒了…”
二十多年前的物價和現在的物價能比嗎,那時候大部分人的工資才多少錢,雞蛋才多少錢?
“那怎的呀?”,香蓮一臉茫然,對現在的物價一點概念都沒有,腦子里的物價表還停留在二十多年前。
一句半句和她也解釋不清楚,唐安干脆就不解釋了,喊了老板一聲,然后憑著剛才她在衣服前逗留的時間長短和挑選時的表情,讓老板取下了那些她中意的。
一共十五套,紅色居多,粉紅、玫紅、正紅,還有白色兩套,鵝黃色和黛青色各一套。
“你瘋了呀,買這么多呀!我只要那套鵝黃色的就行啦!”,香蓮揪著唐安的袖子驚呼。
這時候,老板正高高興興的在包衣服。
唐安背對著老板,食指放在唇間,沖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用唇語說了句:“別說話了”。
香蓮盯著他的臉看了幾秒,眼眶突然就紅了,也不說話,轉身走到了門口等著,看背影似乎是在拿衣袖抹眼淚。
活了這百十年,這還是頭一次有一個男人這么舍得給她花錢。
唐安沒看懂她這一波反應是什么意思,有點懵比。
不讓說話就這么大反應?買衣服不是高興的事兒嗎?怎么還哭上了?
正想跟過去問問什么情況,身后傳來老板的開朗聲音:“帥哥,衣服都包好了,你點點,十五套,一件不少,香燭元寶什么的要來點嗎?”。
“不了,只要衣服就行”,唐安接過那兩大袋子的衣服,走到收銀臺準備付錢。
有他這一身的超能力,還用給香蓮燒什么元寶香燭啊…
付好了賬,老板樂呵呵的夸了他一句:“帥哥,你對你祖宗可真好!”。
唐安:“…”。
這種話,還是別接了吧。
沖著老板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了笑后,拎著兩大袋子的衣服出了門。
回到車上時,香蓮已經止住了眼淚,正低著頭攪弄著紅蓋頭。
“哭什么?我選的衣服把你丑哭了啊?”,唐安啟動了車子,隨口開了個玩笑,試圖活躍下氣氛。
沒想到香蓮還真是捧場,‘噗嗤’一聲就笑出了聲。
緊接著,一記輕飄飄的拳頭打在他的胳膊上,她又有些傷感了起來:“你明知道不是這樣呀…我是感動于你對我的好呀…我活了這么多年,所有衣服攏共也沒今天你給我買的多呀…”。
聽明白她為什么哭之后,唐安倒是笑了:“我以為怎么回事呢,你要是喜歡,天天給你買這么一堆都沒問題”。
“真的呀?”,香蓮臉上瞬間陰轉晴,不自覺的伸手揪住了他的袖口。
“真的啊,這么多衣服也沒多少錢,你就是天天這么買,我也負擔得起”,唐安順口就接了她的話,接完又覺得這話怎么說的像是戀人之間才會說的情話。
香蓮也聽出這話里藏著的感情,低頭偷笑:“你的話我記下了呀”。
唐安輕‘嗯’了一聲,沒再多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