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見”,班若嬌緩步走到唐安面前,目光落在他的臉上,輕聲問了句好。
唐安很想大大方方的回她一句‘好久不見’,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嗓子很緊,話到嘴邊始終說不出口,整個人呆愣愣的站在藤椅旁,神情看起來也有些別扭。
這時候,剛才那年輕男人反倒很熱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了唐大校草,不認識我們這些老同學了?”,說著,他指了指自己:“我歐哲!”,然后又拉起身邊女生的手:“她,班若嬌,你以前同桌,你看你這茫然的樣子,失憶了?”。
唐安的視線不由的落在了她被牽的那只手,看起來,她已經習慣了。
壓了壓心里的酸澀感,出于禮貌,還是勉強一笑問道:“記得,一個我同桌,一個我后桌,你們怎么找到這兒了?”。
“嗨、這不是咱那屆的高中同學今年都大學畢業了嘛,前段時間班長聯系到我,說是想進我家公司。
我這人你也知道,好朋友,特仗義,二話沒說就和我爸說了這事,我爸當天就給人事部打了個電話,把班長安排進公司了。
為這事兒,班長非得請我吃個飯表達下他對我的謝意,我一想,我們倆吃多沒意思,干脆直接組織個同學聚會得了。
大家都剛步入社會,也借著吃飯的機會,相互交換下人脈資源,說不定誰能幫誰一把,拉誰一下的,你說是不是!
我聽說你上那大學不怎么樣,所以這幾年一直不怎么和大伙兒聯系?別太自卑,年輕人嘛,不是誰都像我這么會投胎的”。
歐哲自以為最后那句玩笑話說的挺幽默,殊不知他渾身上下透出的那一股子莫名的優越感已經惹了唐安的反感。
“哦,同學聚會啊,我這天天看店,沒時間去,就不去了吧…”,唐安語氣冷淡回了句,朝店里走去。
這意思再明顯不過,就是無聲在表達‘慢走,不送’。
從拿到班若嬌的手機號,到她從車上下來那一刻,他一直心存幻想,但此刻,他決定算了。
倒不是因為歐哲的那輛看起來就價值不菲的豪車讓他自卑。
畢竟以他現在擁有的那幾種超能力,別說豪車別墅,真要是想,成為世界首富還不是分分鐘的事兒?
是她被歐哲牽手時的坦然表情讓他明白了,過去的,終究已經過去了。
以前他看過一篇文章,說人體細胞的更新周期一般為120-200天,也就是六七年會更替一次,很多人的感情熬不過七年,可能是因為雙方都換新了,不合適了很正常。
按這么個理論來說,也許現在站在眼前的這個班若嬌,早就不是當年那個班若嬌了。
“哎!話沒說完,怎么就走了呢,女孩子面前這樣,唐安,你這行為可不夠紳士啊”。
唐安剛進店,歐哲就牽著班若嬌跟了進來。
他們一進來,張飛就看著唐安的眼色問了句:“哥,趕出去不?”。
“不用,你去刷倆杯子,泡點茶”。
如果他倆剛才真的識趣的走了,唐安也就算了,可這個歐哲擺明就是記著當年的仇,故意來找事兒的。
這么一來,他倒還真想看看,這個當年被他在籃球場上次次暴虐的富二代,到底是準備唱哪出戲。
“得嘞哥!”。
張飛一聽安排,手腳麻利的上了樓。
“隨意坐吧”,唐安坐在辦公桌后,朝店門口擺著的幾張凳子抬了抬眼皮,端起張飛給他泡好的茶,吹了吹浮葉,淺飲了一口。
雖然理智已經決定放棄她了,但余光不自覺的還是在追隨著她的身影。
班若嬌倒是不嫌棄,彎腰拎了個凳子,走到離唐安兩米多遠的地方,放下凳子落了座,臉上沒什么表情。
“嬌嬌!你這也不擦擦就坐,這凳子放在門口,也不知道落了多少灰塵!起來,我幫你擦擦”。
歐哲一驚一乍的拍了拍她的肩頭,這矯情無比的神情立馬就讓唐安想到了畫無極那小子。
“都已經坐了,還有擦的必要嗎”,班若嬌說這話時,看的人卻是唐安。
眼神中好像還藏著點怨念。
就在兩人眼神相觸時,張飛兩手各端一個茶杯‘噔噔噔’從樓上走了下來,先給班若嬌遞了一杯,又給歐哲遞了一杯。
班若嬌禮貌接過茶杯后,象征性的用嘴唇碰了碰杯沿。
歐哲則走到了唐安辦公桌前,有些嫌棄的放了水杯,環顧著店里環境,開口:“老同學,不是我說你,你這店里的東西早就過時了,一個月能賣出去一件?
守著這么個小店,以后能有什么發展和出息,當男人可不能這么不思進取。
要不這樣,回頭我跟我爸打個招呼,讓你跟著我當助理,雖然你學歷不怎么樣,但我也是誠心想幫你,一個月開你五千工資,怎么樣?
好好跟著我混幾年,三五年后月薪過萬也不是不可能的”。
看著他那副自以為救世主的樣子,唐安就覺得好笑。
五千?三五年后月薪過萬不是夢?
要是讓他知道我能點物能成金,還能預言彩票中獎號碼,也不知道會是什么精彩表情?
不過唐安沒打算告訴他這些,有時候高調的裝比還真不如低調做人得到的東西更真實。
對于歐哲開出的條件,他還沒來得及回應,張飛倒是先沉不住氣了,一臉驚訝看著歐哲大聲問道:“你想讓俺哥給你當助理,一個月開他5000的工資?”。
“你哥?”,歐哲上下打量了一番這個又壯碩又土氣的年輕人后,看向唐安輕笑道:“你不是獨生子嗎,什么時候冒出個這么土…樸素的弟來了?”。
“老家親戚”,唐安似笑非笑的回了一句。
歐哲一聽,立馬來了勁兒,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看著張飛:“想來城里改變命運這思路沒錯,錯就錯在你投奔錯人了。
你也不看看你哥這開的是什么店,錄像機店,這玩意兒擱九十年代估計還是條發財路,現在?就是死路!別跟著他混到年尾連工資都給你開不出來”。
“歐哲,你怎么這么說話?”,一直沉默不語的班若嬌終于看不下他這副盛氣凌人的樣子,忍不住皺眉責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