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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雨中的白色身影

  馬彪點頭,用了半分鐘時間組織好語言,然后語氣平淡的開始講述。

  “我跟白合是好兄弟,打小一個胡同里長大那種好兄弟。

  他爸媽離婚挺早的,離婚那年他十歲。

  主要是因為他爸酗酒,喝多了總愛打他和他媽。

  他媽這個人特能忍,經常鼻青臉腫的還出去擺攤兒。

  其實…也不是阿姨能忍吧,是她不忍不行,她不忍,白合他爸就打白合,打得跟不是親生的一樣狠。

  燒紅的鐵絲,就那么直接照著后背抽,有次都把他抽吐血了…

  他們一家三口全靠著阿姨擺攤的收入過生活。

  他家算是胡同里最窮的,因為他爸媽都沒時間管他,他經常一個人嘴里叼根狗尾巴草,沿著墻頭到處溜達。

  我家條件當時還不錯,我爸媽原本是不讓我跟他玩的,說我這人老實,怕跟著他爬高上低的學壞…

  其實他挺可憐的”。

  講到這里,馬彪聲音中有些哽咽感,短暫的調整后,他又接著講:“

  后來他十歲那年,他爸帶了個女人回家,當著他媽和他的面…

  白合當時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沖到廚房,拎著菜刀就照著他爸的大腿砍了一刀…

  他爸就是個紙老虎,窩里橫,經過這次事兒之后,白合逼著他爸同意和他媽離婚,并且凈身出戶。

  你想,他是個未成年,真被逼急了發起瘋,他爸能不明白后果?

  他爸媽離婚后,他讓他媽把房子賣了,可能也是不想再觸景生情,想起那些不好的事情吧…

  你能想象出,一個十歲的孩子能有這么成熟的思想嗎?我反正那個年紀活的跟個二傻子似的。

  雖然他后來搬家了,不過我倆關系一直沒斷過,后來考上同一所高中后,又相互鼓勵著考上了同一所大學”。

  唐安沒想到,那個大部分同學口中樂觀陽光的白合會有這么悲慘的童年經歷。

  被自己的親爸用燒紅的鐵絲抽吐血?

  從小生活在暴力、沒有父愛的環境中,還要看那個禽獸父親和帶回來的女人現場表演?

  這世上怎么會這樣的父親?

  聽到這里,唐安的心里有些憋悶和酸澀,可對面坐著的人沒有給他緩和情緒的時間,依然在繼續講述。

  “白合人長得帥氣,性格又好。

  生活的磨難好像沒有對他造成什么不好的影響。

  他籃球打的也特好~

  每次籃球賽,籃球場周圍都被女同學們圍的里三層外三層,一多半兒都是沖著他來的,蘇南也在其中。

  蘇南跟我們不同系,家里條件也比我們好很多,總是豪車接送的。

  一開始是白合先追的她,說是她看起來安安靜靜的很溫柔。

  誰知道這個蘇南是個…唉…我不是對死者不尊重,是她真的有精神分裂癥…”。

  馬彪長嘆了一口氣,有點不知道該怎么說下去了。

  “精神分裂癥?所以她才待人時而冷漠時而熱情,是嗎?”,唐安小聲確認了一句。

  “是的,她的身體里好像住著一個魔gui,當那個魔gui出現時,她就會控制不住的去傷害白合,傷害他身邊人…

  大學四年,她無數次的闖禍,每次替她的任性和殘忍買單的都是她爸媽和一直替她道歉的白合。

  其實她這種情況早就該退學了,不過她爸媽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愣是多方面溝通后還讓她留在學校…

  白合這人特善良,也特重情。

他當時跟蘇南在一起就是奔著永遠去的  可能也是因為從小父母離異的緣故吧,他很渴望一份一生一世的真感情。

  嗨、說著說著又說多了,還是說蘇南吧。

  蘇南每次變臉之后,不僅傷害無辜同學,連對白合都是又打又罵的,但白合都忍了,還一直哄著她,不離不棄的,我們這些做兄弟的早都看不下去了…

  勸他分了算了,他都是一笑而過,就這么陪著她熬了四年,直到畢業。

  白合他媽媽對他看的很重,幾乎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了,可是阿姨對蘇南一直不怎么滿意,怕她的病結婚后會拖累白合。

  所以阿姨不久前找過蘇南,想勸她為了白合考慮考慮,不要再纏著他了。

  當時蘇南為了這事兒還和白合大吵大鬧了一番,情緒激動時還說出了要讓他媽去死這種話…

  后來沒多久,阿姨死了,就是從蘇南摔死的那座橋上摔下來的…

  Jing方初步認定可能是自殺,但是白合卻一口咬定是蘇南找人做的這事兒…

  這種情況下,他才提的分手。

  倆人鬧了有段日子了,蘇南就像個幽靈似的,天天纏著他,今天哭著喊著求復合,明天又魔gui附身的揚言要把他也弄死…

  你說白合怎么那么倒霉,先是遇上了個王八蛋父親,又遇上個精神病女朋友,現在連他媽也死了…

  我要是他,我估計都得崩潰的從橋上跳下來一了百了算了”。

  講到這里,馬彪的故事算是講完了。

  唐安的內心很受觸動,他家雖然因為他爸屯錄像機這事兒一直過得挺清貧,但好在父慈母愛,家庭氛圍十分溫馨。

  這樣有愛的家庭中成長起來的他,實在是想象不到,同樣的世界里,一個和他同齡的男孩子,是這樣走過的二十二年時光。

  “白合他現在人呢?”,清了清有些發緊的嗓子,唐安望向坐在對面的人。

  馬彪垂著頭回道:“不知道…我看到新聞后,第一時間就想聯系他問問情況,誰知道已經聯系不上了,他住的地方我也去過,沒人…”。

  “你覺得蘇南墜橋這事兒和白合有關系嗎?”。

  “做為兄弟,我當然站在他這邊…只是…如果他媽墜橋的事情和蘇南真的有關系,他最在乎的又是他媽…”。

  “所以你心底其實還是覺得蘇南可能是被白合…”,唐安實在不忍心將這樣的罪名安在那個受盡生活摧殘的年輕人身上。

  他腦海里浮現的是帖子里的那些照片中,白合那張明媚如春的笑臉。

  一個努力想從沼澤中爬向光明的人,真的會一直這么倒霉下去嗎?

  他在心里問了自己這個問題,不過暫時沒有得到答案。

  “如果沒什么其他要問的,那我就先走了,我還有事,就不陪你多坐了”。

  唐安陷入沉思之時,馬彪看了一眼雨中,神色微變,突然就站了起來,急匆匆的說了這么一句。

  出于禮貌,唐安緊跟著站了起來:“好,剩下的錢,我一會兒就轉給你,如果我還有什么想不通的,能不能給你打電話再問…”。

  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被馬彪打斷:“我知道的就這么多了,你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了,再見”。

  他的慌張離開讓唐安的視線忍不住追隨著他進入雨幕。

  唐安看到,馬彪冒雨跑到路對面的公交站牌時,2路車剛好靠停。

  他上車后,一個白衣服的瘦弱身影也跟著他上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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