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界。
木元2233年,下午三點。
“那倆人也該來了吧…”。
唐安躺靠在自家店門口的老藤椅上,臉上蓋著一個棕色牛仔帽,環抱著雙臂正在等人。
旁邊半米處放置著一個破舊的落地招牌,紅底白字,豎寫著一行大字“錄像機大甩賣”。
等了幾個小時后,感受到落在身上的陽光也在逐漸失去溫度,唐安有些心煩的嘀咕了一句。
今天一大早,綁定在身上的‘幸運玩家系統’便提醒,中午時分,會有兩位隊友來找他集合。
這兩位隊友是男是女,是老是少現在還是未知。
他倒是提前向系統打聽過,可惜系統又高冷又嘴嚴,愣是一點隊友的個人信息也沒透露。
唐安唯一知道的是,三人將按照系統匹配,組成‘1號玩家小分隊’,接下來的時間將共同完成系統發布的各項玩家任務。
任務順利完成的話就會有獎勵,失敗了當然也會有懲罰。
按照系統的神秘性格,獎勵和懲罰目前當然也都是未知的,任務結束后由系統隨機抽取。
就在唐安的耐心值即將消耗殆盡時,耳邊終于傳來一聲軟軟的問好聲。
“你好呀老板,你睡著了嘛?老板?”。
聽到這陌生的問好聲,唐安心中微微一喜,迫不及待的揭下蓋在臉上的帽子,一個翻身,站定在地。
等他掀了帽子站穩后,低頭一看。
嗬,一個穿著洛麗塔服飾的小萌妹正忽閃著大眼睛望著他。
小萌妹的身高也就一米六的樣子,站在一米八五的他眼前,更顯的十分嬌小可愛。
‘不是吧…難道這個小丫頭就是系統給我匹配的隊友?這隊友…看起來有點弱啊......’。
唐安快速打量了小萌妹一番,心里暗暗嘆了口氣,默默在心里吐槽了兩句后,并不是很熱情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臉上掛著木得感情的標準笑容。
“你好你好,我叫唐安,唐朝的唐,長安的安,小妹妹,怎么稱呼你?”。
雖說不是對于這位小隊友不是很滿意,但是該有的禮貌也得有。
“我叫…老板你為什么要問我名字?”,小萌妹一臉防備的看著他,不僅不伸出手,反倒把手快速背到身后,向后倒退了兩步。
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不懷好意的怪蜀黍一樣。
感受到她的防備,唐安略顯尷尬的收回了自己的手,為了掩飾這尷尬,收回的手順勢在自己的寸頭上撥拉了幾下。
“小妹妹,有安全意識很好,不過我做為你的隊友,知道你名字不過分吧?總不能以后做任務的時候也一直叫你‘小妹妹’吧”。
“隊友?做任務?老板,你在說什么啊?我只是想問問你那個錄像機怎么賣”。
小萌妹的視線越過唐安的肩頭看向店內,手指屋內左邊貨架上的一款錄像機,一臉郁悶的問道。
“啊?”。
這個瞬間,唐安比剛才被拒絕握手時更覺得尷尬。
弄明白狀況后,倒是也松了口氣,還好這妹子不是自己的隊友,萬幸萬幸。
從尷尬中緩過來后,唐安帶著小萌妹進了店內,走到那臺錄像機前后,眼疾手快的順手從旁邊桌子上抓過來一個半干不凈的破抹布。
三下五除二就拍打干凈了機身上足足半厘米厚的灰塵。
空氣中翻滾不止的灰塵嗆得小萌妹捂著鼻子咳嗽不止。
“不好意思啊,最近實在是有點忙,沒顧上打掃店里衛生,你如果真的喜歡這臺錄像機的話,可以給你便宜點~”。
唐安說話時,飛塵躥入喉嚨,瞬間他也咳嗽不止。
看來這店里的衛生工作還是不能省啊......
兩個人扶著貨架邊緣彎腰猛咳了一會兒,稍稍消停后,再抬眼時都是一副眼淚汪汪的樣子。
“老…咳咳…板…什么…咳咳…價格?”。
“五…咳咳咳…百八…”。
“五…百…咳咳…吧?”。
“成交!”,唐安忍了忍咳意,臉上笑意更濃。
沒想到這小萌妹還挺爽快,一分錢價都不還,頓時心里美滋滋。
等他伸手接錢時才意識到,小萌妹和他在談價格時彼此都會錯對方的意了。
猶豫了一下,唐安還是選擇一聲不吭接過那五張嶄新的大票子。
畢竟‘成交’倆字是自己說的,這會兒再反悔,和一個小姑娘為了八十塊錢扯嘴皮子,就顯得太不爺們了。
給小萌妹把錄像機裝箱時,他多嘴問了句,這年頭買這玩意兒干嘛?收藏啊?
這話完全是隨口一問,就這店里的東西,只能稱為落后產品,和‘古董’二字可沾不上什么邊兒,要是指望收藏這東西升值,怕是得等個百年之后嘍。
沒想到這小萌妹還真一本正經的點頭了。
“老板,你這店里這些錄像機看起來可都比我年齡還大,我拿回家當古董收藏著,那些女生都收藏什么名牌包,名牌衣服,我這樣顯得多特別呀”。
“沒想到你年紀小小,這么有投資眼光!”。
隨口說了幾句好聽話,唐安把小萌妹送出了店門。
沒想到她走出十幾米后,突然又回望著他意味深長的笑了一下......
唐安一臉懵。
這笑是什么意思?
怎么看起來怪怪的?
難不成她是剛反應過來自己給她便宜了八十塊錢?可她的笑容也不像是感謝的意思啊,倒像是......準備看什么好戲的樣子。
小萌妹一笑之后便拎著錄像機蹦蹦跳跳走入人群,等她的身影消失在街角后,唐安從疑惑中回過神,再次坐回藤椅,繼續蓋上了帽子閉目養神,心里卻忍不住隔五分鐘吐槽幾句那倆還沒出現的隊友。
而他身后的這家錄像機店,原本是他爸開的。
當年錄像機最火爆的時候,他爸拿出所有積蓄屯了一倉庫的時髦貨,揚言要在合適的時機成為當地首富。
說是要讓唐安學會先苦后甜,踏踏實實等著當富二代。
沒想到,直到上個月他爸車禍去世都沒完成這個遺愿。
臨終前,他爸握著他的手囑咐說,一定要替他完成這個遺愿,用他留下的這一批寶貝來完成。
當時的唐安通紅著眼,忍著失去雙親的痛苦,在他爸的再三請求下,對天起誓一定會在有生之年當上富一代。
后來從悲痛中清醒之后,他對著這屋子早就被社會淘汰的錄像機足足嘆了兩天的氣。
“嗨~”。
就在唐安差點瞇過去時,一道粘膩的女聲在他耳邊響起,溫熱的氣息直沖進他的耳朵眼兒。
伴隨著這聲音一同出現的是一陣濃郁的不知名花香。
因為這香味過于濃郁,所以躥入鼻孔后,唐安的渾身不由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稍顯驚慌的睜開眼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鈴兒響叮當之速度從藤椅上躥起來閃到了幾米之外。
原本蓋在臉上的帽子也在起身的瞬間從臉上滑落掉地,落在了發聲人的腳邊。
稍微定神之后,唐安用尾指掏了掏發癢的耳朵眼兒,視線移到了幾秒前向它說話的來人身上。
站在眼前的這位陌生女人的凈身高大概有一米七,身材極好,面若桃花,五官神態有一種無法言說的狐貍媚態。
打理的香噴噴的大波浪長發直垂腰間,穿著一身修身棕色皮衣,腳蹬一雙十厘米左右的黑色細高跟,有了鞋子的高度加持,氣場完全飆升至兩米八。
在唐安看來,她渾身上下最惹人注目的當屬那粉白臉龐上的烈焰紅唇,飽滿而熱烈,讓人的視線忍不住停留。
只可惜,他對這個類型的女人免疫,更喜歡清秀溫婉的類型。
所以視線也僅僅是在那張紅唇上停留了幾秒便恢復了理智。
“你是要買錄像機?”。
有了前一次教訓,唐安這次開口沒那么草率,免得再瞎熱情半天后又是一場誤會,還是問清楚來人意圖再說吧。
“no~我當然不是要來買你這店里的舊玩意兒,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好嗎?你是......唐安嗎?”,女人說話時,一雙吊梢媚眼上下打量著眼前這個氣質清朗的年輕人,嘴角漸漸浮現一絲笑意。
被她這種直白又灼熱的眼神看的渾身不舒服,唐安微微皺眉點頭:“是,我是唐安,請問你是?”。
“是唐安就好,那么我就也來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叫春離,是系統匹配給你的隊友,安~以后…請多多關照”。
春離軟糯的話音落下時,順勢又伸出了細長白皙的右手。
指若削蔥根,紅甲添嬌媚。
“你是我隊友?!”,唐安聽完她自報家門后只想罵系統三天三夜。
這華麗麗的女人還不如剛才那位小妹妹呢,最起碼那小妹妹清純可愛,看起來干干凈凈的。
再說,就她腳上穿著的這雙足足有十厘米高的高跟鞋,做任務的時候能不能跑得起來還是個問題。
這系統擺明是要玩我?
還是擺明想要我死?
“手就不用握了,你說你是我隊友,我也不能聽了就信,我先問你個基礎問題吧,你知道系統嗎?”,唐安看了一眼她還沒收回的右手,客氣的說道。
虧了他那保守派的爹媽自幼給他灌輸的那句‘男女授受不親’,導致他至今還沒和異性正兒八經的牽過手,現在自然也不想這么草草的獻出自己的‘初握’。
春離倒是毫不在意他的輕視,淺淺一笑,收回自己垂在半空的右手,聳了聳肩,妖嬈著身子走到藤椅邊坐下,又俯身撿起地上的帽子,吹了吹,戴在了自己頭上。
“我戴上這頂帽子好看嗎?”。
“你好像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唐安沒工夫和一個不知來歷的人調、情。
春離以一種成年人看小孩兒的眼神看了一眼唐安,像是在惋惜他的不解風情,輕輕搖了搖頭后,姿態優美的翹起二郎腿。
從皮衣口袋摸出煙盒和打火機,熟練的取出一支點上后,輕吸了兩口,連吐幾個煙圈兒,從繚繞的薄霧中瞇眼看向唐安:“你剛才提問的那個問題,是問我知不知道‘幸運玩家系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