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們倆都幾十歲的人了,還天天玩這種誰好人誰壞蛋的游戲,不累么?”看他們磨磨唧唧的,凱有點不耐煩了。
“你…你怎么…你殺人了!!”馬特震驚凱居然殺人,更震驚于凱殺人之后,居然如此鎮定。
“是啊,我殺人了。你去告我啊!”凱不耐煩的說道。
馬特無語了,但內心強烈的正義感,無法做到對這種事視而不見:“我會的。”
“嗯,那我現在就可以判決。我無罪,有罪的是這個家伙,他試圖搶槍襲警,然后被我擊斃了。嗯,就是這樣。”凱非常淡定的將手槍丟給弗蘭克,然后對這件事蓋棺定論。
“你!”馬特指著凱,氣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怎么?”反倒是凱卻若無其事。“你第一天知道警察殺人不犯法嗎?看看社會新聞吧,每年都有警察開槍殺人,可無論如何,警察都不會判有罪的。”
的確,有數據顯示,美國警察每年殺死的平民高達1000多人。記住,這里說的是平民!
可真沒有幾個警察會被判刑的。
這就是馬特相信的美國法律!
“我拜托你們,搞清楚重點好不好,你們的重點難道不是為了保護那些無辜民眾嗎?為什么要在這些人渣身上糾結不停?小紅,你說,你覺得你能改變弗蘭克嗎?你覺得就憑你的幾句話,就能讓弗蘭克忘記曾經的傷痛?你以為你是誰?上帝嗎?你太傲慢了吧?”
被凱指責為傲慢,馬特頓時感到很不好受,他只是想讓這座城市變得更好。可他更清楚,暴力并不會讓世界變得更好,法律才是!所以他從不決定別人的生死,他更愿意將這個最終判決交給法律。他也深信,法律可以給每個人公正的判決。如果不能,那只能說,他做的還不夠,他必須更努力,來消除這些不平等!
“還有你,弗蘭克!為什么要去逼迫小紅呢?他有自己的原則,自己的堅持,你為什么要要求,他和你一樣?雖然我也不喜歡他的婆婆媽媽,可你不可否認,他是一個真正的好人。”
弗蘭克冷哼一聲,其實他也不是討厭馬特,相反他特別喜歡這個傻小子。這家伙明明只比普通人強一點,可卻扛起了普通人絕對無法扛起的責任,哪怕粉身碎骨都在所不惜。有著軍人生涯的弗蘭克,很喜歡馬特這種特質。只是他也很清楚,馬特那天真的堅持,遲早有一天會害死他,甚至會連累他身邊的人!
“總之,你們兩個完全可以各自做各自的,反正你們也不喜歡對方的行事風格不是嗎?”凱做出結案呈辭。
凱走到馬特身邊蹲下,開始給他解開鐵鏈:“這世界上,不是誰都能放下過去,放下家人血仇的。做到了,那是圣人。做不到,那就是普通人。你救不了他,他也不需要你的拯救。”
馬特:“但他這樣做,不光會害了自己,還會讓普通人都誤會他。
凱撇撇嘴:“剛剛說你傲慢,你又來了。他自己都不在乎,你跟他操哪門子心?閑的嗎?他在乎的只有家人,而他們都已經離開了。其他人,那算那顆蔥?”
馬特啞然。
“好好休息幾天吧,別來操心大人的事的。你的那個破律師事務所都快倒斃了,你就算行俠仗義,也得考慮下生活問題,還有,你自己行俠仗義沒問題,可弗吉呢?你不會想把他扯進來吧?”
“當然不!”馬特還算清醒知道,弗吉不應該扯進他的事情中來,太危險了。
“那你就好好的履行下自己身為律師的責任,不要只想著當圣人,當上帝!好好看看現實世界,現實世界,是要花錢的!你自己對錢無所謂,你總不能讓弗吉跟著你一起奉獻所有吧,弗吉是個好人,但不是你為了滿足你自己的道德標準的犧牲品!”
凱的話有點重,可馬特卻無可辯駁,他愿意為那些窮人無償的打官司,那是他自己的事,可弗吉呢?他的確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他覺得做好事是應該的,可卻忽略了弗吉,也需要有自己的生活。比如賺錢!
馬特臉色變了變,最后默默的點了點頭。
凱也沒多說,響鼓不用重錘,馬特其實什么都明白。可他太執拗了,太在乎自己心中的事業,有時候難免會忽略一些東西。
另一邊,弗蘭克顯然也接受了凱的建議。他試過了,小紅顯然比他想象的要固執,不過這也在情理之中。他覺得自己已經做了該做,至于小紅能不能明白,那就是他的問題,他只是看小紅順眼,才會這樣,但不代表他會當小紅的保姆。
所以在凱和小紅說話的時候,他就在一邊整理自己的裝備。
凱看馬特總算冷靜下來了,于是回過頭打量著樓頂一大塊帆布蓋著的幾個大箱子,全都裝著槍械彈藥,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下:“這么多軍火,你想干嘛?”
“對面火鳥酒吧,是地獄犬的重要窩點。正好今天他們被我陰了一把,損失慘重,那就順道送他們上路。”
地獄犬,也是弗蘭克的仇人之一。
凱無語的看了看那些軍火,太夸張了,那幫飛車黨混混何德何能啊。于是無奈的說道:“非要搞這么大動靜?大佬,這里是我轄區。你是搞我啊!你知道,你剛剛搞的那一下,已經把一個副檢查官給拉下馬了。你這是…打算把我也搞下去?”
弗蘭克皺了皺眉頭,雖然答應了凱不隨便搞事,可…這么好的機會放棄可惜了。
凱馬上說道:“您先放一放好嗎?這一次地獄犬搞出了這么大的事,各方都關注過來了,你再搞事,我真保不住你。不過你放心,這一次警方損失也很大,只要等風頭一過,我估計上面就會要我做事了。你知道我的風格,雖然不保證把他們全部干掉,但差不多能讓他們完蛋,到時候,你再做事。好嗎?”
弗蘭克有點不情不愿。
凱只好放大招。
“你家人的事,我已經有眉目了。你不會在這個時候讓這件事前功盡棄吧?”
弗蘭克果然立刻看向了凱,把地獄犬丟到了一邊。
“你查到了什么?”
“這次的行動指揮,薩曼莎·雷耶斯,你有印象嗎?”
弗蘭克搖搖頭:“在今天之前,我沒聽過這個人。”
“薩曼莎·雷耶斯就是那次行動的策劃者,她當時是新澤西處總警監,清理相關文件記錄的也是她,所以今晚她可能想借ESU殺了你,讓那件事徹底煙消云散。至于為什么…大概和她想要競選議員有關,或許還有其他的東西,但我還沒查到。”
馬特茫然了:“怎么回事?”
弗蘭克冷著臉,沒吭聲。
凱只能解釋一下才轉頭對馬特把幾年前的公園混戰事件的起因結果說了一遍。
馬特愣了好一陣,才開口道:“那,也不能這樣亂殺一氣吧?你可以走法律途徑…”
弗蘭克氣笑了:“呵…”
他不知道小紅是真蠢還是假蠢。特么的你開個律師事務所都是為了那些受到冤枉的無辜窮人打官司,你現在卻說,要相信法律?真的假的?
“不可能查的。一查,當年策劃行動的雷耶斯會被問責,她的那些手下責任也不小。”凱搖頭:“而且當天在公園的八十多名團伙份子都開過槍,然后又跑掉了。到底是那些人把路人牽扯進來,再也無法查證。”
說到這里,凱示意了下邊上的弗蘭克:“這就是法律的無奈,要不,他就自己動手將這些壞蛋一網打盡。要不,他就只能看著殺害妻兒的兇手逍遙法外。”
馬特嘴張了張,一時間不知該說什么。
這就是現實。
雖然那八十多個團伙份子不會都開槍射擊過弗蘭克的家人,但他們都是參與者。正是他們之間的大混戰,導致弗蘭克的家人死亡。到底誰打死了弗蘭克的家人,其實并不重要,他們是造成了這一慘劇的共同兇手。
事實看起來很清楚,可法律是要講證據的。現在就算這三個團伙的參與者,應該也不知道是誰殺了弗蘭克的妻兒,更別提警察。把他們抓起來又能怎么樣?搞不好,上了法庭,這幫人都要無罪釋放。疑罪從無嘛,沒證據,那就是沒罪。
弗蘭克要是訴諸法律,那就等于放棄。
法律只是一個社會的底線,可從來不是什么萬能靈藥,法律是人制定出來的,那就必定會有漏洞,它具有普適性,卻注定會忽略一些個體,所以它是底線,也只是底線。
所以法律注定無法給弗蘭克一個公正的結果。
讓弗蘭克放下?馬特知道這不太可能。就像凱剛剛說的,他不是上帝,站在一個旁觀者角度讓弗蘭克忘記仇恨?那無疑是一種最為惡心,最為高高在上的自以為是。
一個和諧美好的家庭,瞬間就剩下孤零零的一個人,這怎么讓人放下?
馬特默然無語,剛剛被凱教育了一頓的他,知道自己沒有任何資格去指責弗蘭克。不經歷別人的傷痛,就讓別人忘記,那絕壁是耍流氓。
世人總是喜歡站著說話不腰疼,因為未經他人苦,自然可以超然物外。但事情落到他身上,他可能比你還要激烈。人都是這樣,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費兩句唾沫,顯得自己很高尚,這種事誰都愿意做。
“好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媽。我還有一堆事要做呢!”
凱把那批軍火用帆布蓋上,然后對弗蘭克說道:“把這批東西盡快解決掉。特么的,這是紐約,不是阿富汗,用得著這么夸張嗎?還有,你告訴我是哪個混蛋給你的這些軍火,老子要把屎都打出來!”
弗蘭克聳聳肩,離真相又進一步的他,心情不錯:“那有點難辦了,他們都已經嗝屁了。”
“那些家伙不是在我轄區吧?”凱牙疼的說道。特么真要這樣,他們十五局這個月的犯罪率要爆表了。
“不在…”
“那就好。”說完凱就撤了,不在他轄區,那就隨便了。
地獄犬的成員現在都被十五分局關押。不管怎么說,這群人都襲警了,而且死了十幾名警察,十五分局的警察自然不可能就這么讓這件事過去。不管怎么,他們都是警察,死了伙計,那就不可能當沒發生過!
所以畢竟搞他們!
凱回來的時候,局里的那些警察,一個個跟打了雞血似的,對那些地獄犬家伙進行極限審問。
還別說,這些家伙都不是善茬,就沒一個干凈的。
凱則要求所有的警員,審問的時候,讓他們問問,幾年前在小公園的那場混戰。
很快,下面就有反饋,還真有人參與了那場混戰。
接下來就是黑警的傳統異能了。
有時候,你真不能對這些渣滓太守規矩。
于是那個參與過小公園混戰的地獄犬頭目,經歷了一次搶槍逃跑,然后被英勇的十五分局警察給挫敗,不過在搏斗過程中,大腿中了一槍。
當凱走進審問室的時候,那家伙疼的冷汗自流。
“在問你之前,我需要給你交代一個事實,那就是你們這次被坑,是因為懲罰者。很不幸,你們被懲罰者盯上了。更不幸的是,如果你不合作,我就會直接釋放你。”
那家伙聽到懲罰者三個字,頓時冷汗都嚇停了。
這幫警察是黑,畢竟十五分局,黑警集中營。可再怎么黑,他們也不會輕易搞出人命。但懲罰者…
愛爾蘭幫的慘狀,道上就沒有不知道的。
真真的徹底死光光啊!
“你…你…你少唬我!”
“不信?”凱立刻收起東西:“那好,來個人給這家伙辦手續,然后送醫院。之后,他周邊不許有警察。我倒要看看,他能不能活過今晚!”
說完來開椅子就準備走。
“等會!等會!等會!我信!我信!”
真是不打不直溜。地獄犬的人,其實還真有人猜到了,畢竟弗蘭克做事,從來不遮掩的。不少人看到了弗蘭克。
“你看,信任才是彼此溝通的橋梁。現在多好。”說完,凱詫異的看了他的大腿一眼:“呀!你大腿怎么了?是不是我們警察刑訊逼供?吶,我這人很公正的,你要不要投訴?”
那人都快哭了,媽蛋,到底怎么回事,你自己不清楚嗎?
“不…是我自找的,我剛剛打算搶槍來著…”
“這是你說的啊,我沒逼過你吧?上面有錄像來著。”
“不…是我自找的,我剛剛打算搶槍…警察為了阻止我才開槍,我認罪!”能怎么辦,中槍總比送死強。“警官,能不能快點問,我感覺,我要死了。”
雖然沒擊中動脈,但…再怎么流血,搞不好真的會要命的。
接著開始審問開始了,畢竟真的讓他嗝屁,也是個麻煩。
“我不知道,我都說了,那是愛爾蘭人找上的我們,他們沒告訴我們賣家的身份。”
“他至少該有個名字。”
沒有,愛爾蘭團伙說交易時就知道了。”頭目有氣無力地道:“但交易還沒正式開始,就出了問題,三方里有人動手了,我們根本不知道賣家的情況。”
這么神秘,那就應該是鐵匠了。這也說明,為什么那天在小公園,弗蘭克會被鐵匠盯上了。但為什么呢?這么處心積慮。
“那晚在公園,哪一方先動的手?”
頭目:“不知道。回來后我們查過,不是我們的人動的手。但有人說,看見是墨西哥卡特爾那邊的人先開槍。”
凱能分辨出這家伙沒撒謊。
“把他送醫院,然后告他,傷人、謀殺、搶劫、非法買賣違禁藥。襲警就算了,這些罪名夠讓你在監獄呆好長時間了。”
接下來,凱要去審問下另外一個人了。
薩曼莎·雷耶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