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八章:英雄和人性

　　特工間諜之類的人和普通人看待事物的方式完全不一樣，他們更有‘危機感’。簡單點說，那就是他們評估一件事更愿意從負面來評估，也就是做最壞的單算。

　　蝙蝠俠出現的次數并不多，每次出現都是幫助警方懲治罪犯，也沒有過度使用武力的記錄，在一般人看來，非常容易被歸類為好人，可在尼克弗瑞和黑寡婦的眼中，事情就不是這么簡單。

　　他們知道蝙蝠俠的第一反應，就是那是個威脅！

　　沒有理由，如果非要有，那就是蝙蝠俠不受他們控制，甚至他們都不知道蝙蝠俠的真實身份是什么。相較而言，鋼鐵俠和美國隊長這種超級英雄就好多了，因為他們知道他們是誰，他們的弱點，他們的行為方式，以及他們的底線。

　　可關于蝙蝠俠，他們什么都不知道。

　　雖然蝙蝠俠出現是為了打擊罪犯，可誰能保證他下一次出手也是如此？

　　不被掌控，就是威脅！

　　很流氓的邏輯，但卻非常有必要。

　　“那關于托尼…”

　　“暫時不要做什么。我會想辦法。”尼克靠在了靠背上，腦子又開始發散性思維。最近的世道已經變了，各種亂七八糟的人物都開始莫米奇妙的登場。芝加哥三女俠、漢尼拔、蝙蝠俠、鋼鐵俠還有復蘇的美國隊長。

　　雖然尼克弗瑞并不相信所謂的命運，可最近發生的一切，總讓他有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而且他要應對的還不僅僅是如此。

　　霍華德·斯塔克夫婦被害，一直讓尼克有種感覺，那就是有一股看不見的黑暗正在籠罩著神盾局。等他成為神盾局局長之后，這種感覺就更加強烈了。

　　的確，他在神盾局威望很高，他的命令都會被毫無保留的執行。可他總感覺自己在指揮神盾局的時候，有什么隔了一層。這種感覺讓尼克弗瑞有種不舒服的感覺，作為一個多疑的人，他覺得在事情超出自己掌控之前，他必須做好應對措施。

　　復仇者計劃，正是他準備的應對措施。

　　當然，這只是其中之一。

　　尼克這么多疑的人怎么可能把自己希望放在一個籃子里？

　　狡兔三窟才是常態。

　　他之所以被稱之為間諜之王，就是他喜歡比狡兔還要多幾個窟。

　　“那我就沒問題了。”黑寡婦點點頭不再說話。

　　就在機艙陷入沉默的時候，一個穿著神盾局制服的女人走了進來，那是尼克的副手，特工瑪麗·希爾。

　　“菲爾發過來的通訊。”

　　尼克接過平板電腦。

　　上面是菲爾的影像：“洛杉磯變得更加熱鬧了。”

　　沒有寒暄，沒有多余的話，菲爾發過來一段視頻。

　　視頻中，幾個搶劫銀行的劫匪，突然在一陣狂風過后全部被制服，從始至終他們都沒搞清楚發生了什么。

　　“視頻放慢十倍，再看。”

　　視頻被調慢十倍之后，尼克才看清楚，一道紅色的虛影從這幫人身邊擦過，然后這些人就倒地不起了。

　　“是啊…洛杉磯越來越熱鬧了。”

　　城里又出現新的超級英雄了。

　　人們稱之為閃電俠。

　　根據目擊者留下錄像，這位超級英雄喜歡穿紅色緊身衣，速度非常非常快，一旦移動，人類的肉眼根本無法捕捉到他。和高冷的蝙蝠俠不同，這位超級英雄就顯得親民的多。

　　短短幾天時間，這位超級英雄就為這座城市提供了大量的談資。

　　他阻止了三起銀行劫案，說老實話，要不是報紙上講，洛杉磯本地人都不知道洛杉磯銀行這么受歡迎。

　　順便還有十五起強·女干案被他阻止。嗯…大都市嘛，這種事不罕見。

　　另外還有兩起火災，他救了所有人。

　　簡直是勞模！

　　所以閃電俠的名號很快就被打響。

　　不過，現在閃電俠先生卻不得不老老實實的站在西區重案組組長，韋恩探長的面前。

　　“跑得快了不起啊！”

　　在新聞出來的第一時間，凱就猜到是哪個家伙在搞事。

　　“不是…我只是覺得…我既然有這個能力，我就應該幫助別人。”巴里很慌，雖然他不知道自己在慌什么。

　　“嘖…你這么弄，我們警察怎么辦？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你，今天報紙罵警察的報道多了百分之三十！你這么弄遲早有一天會讓很多伙計失業的！”

　　凱其實不太反對巴里坐這種事。畢竟這是好事對吧。

　　只是他不太喜歡這孩子毛毛躁躁的個性，自己本身的能力還沒搞清楚，這家伙就開始到處浪。太不穩重了！

　　“我沒想那么多…”

　　“沒想那么多…我覺得你以后還是多想想為好。”這孩子的責任心讓凱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同時感覺束手無策，阻止他？站在凱的立場，他不太想阻止，可就這樣放任他毛毛躁躁？好像也不太好。

　　“你要想清楚，你真的要當一名游走在法律之外的義警，必須要付出什么代價。”

　　巴里抬起頭看向凱，不太明白這是什么意思。

　　“當你走上這條道路，會被所有人憎恨。”凱覺得有必要說明一下。

　　“為什么？我在幫助別人！”

　　“是啊，你在幫助別人。你犯法了，小子！你自己也是警察，知道我在說什么。你會被警察抓捕，因為你破壞了法律，也讓警察顯得無能！同樣所有壞蛋也痛恨你，因為你是他們的障礙！”

　　“我不在乎！”年輕人就是頭鐵。巴里梗著脖子喊道。“我只是想保護那些無辜的人，讓他們不受到侵害！”

　　“哈，那你有沒有想過，你保護的那些人也會憎恨你？”

　　巴里愣住，這和他的三觀相差太遠了。“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要知道人心可是這個世界最可怕的東西。你能幫助別人，但你能幫助所有人嗎？所以總會有受害者，那些受害者會怪誰？怪壞蛋？當然！這是理所當然的。但你覺得你會好到哪去？他們會怪你，你為什么不及時出現，為什么你能救別人，卻救不了他或者他的親人？”很多時候人類不是只有一個思想，所以，往往當這些超級英雄做的再好，但凡是落下了一個人類的利益，很多時候就會遭到一些人的不理解，甚至是詛咒和仇恨。

　　超級英雄不是神，他們不可能全知全能，更加不可能做到皆大歡喜。但是對于人類個體來說，卻不是這樣，那些人是總會來一句“為何不再去多救幾個？”、“我失去的怎么辦？”這類問題，說到底，這就是一句“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的變相宣言。

　　巴里傻了。

　　他當然知道這種情緒，畢竟對警察來說，被受害者和受害者家屬遷怒是非常平常的事。

　　當然這其中還有更深層次的原因。

　　現在超級英雄雖然層出不窮，但實際上這種事開始的時間并不長，所有人都還沉浸在新鮮感中。隨著時間的推移，人們對待超級英雄的想法會發生很大的改變。

　　人們會開始害怕超級英雄。

　　人們害怕的不是超級英雄本身，而是那些超常的力量。這種力量給他們帶來恐懼。因為警察是有約束力的，但是人們看不到超級英雄的約束力在哪。他們只能相信超級英雄的內心正直…但是這相信的很蒼白啊，你的朋友還有一天可能背叛你呢，你要怎么一直相信一個陌生面具團體呢？

　　依靠超級英雄的自我覺悟？別逗了！

　　這個世界上從沒有無緣無故的信任！連美國開國元勛華盛頓，在獨立戰爭勝利之后也被當時的大陸議會猜忌，華盛頓回到議會，還要將軍隊留在原地，自己孤身一人前往議會！

　　要知道，當時的議會中，不少人都是華盛頓的戰友和密友！

　　你一群不知姓誰名誰，還掌握著巨大的破壞力的蒙面暴徒，怎么可能得到別人毫無保留的信任？

　　人對自己無法掌控的東西都抱有恐懼心理。

　　這是一個無解的矛盾，要求一個往往干著法律和義務之外的危險事情的人，反過來受到人類法律的約束。這就很有意思的了。

　　對大多數人來說，當他們習慣了英雄的無私付出。

　　就會生出一些看起來非常荒謬的想法。

　　“你是超級英雄這事情就應該你來做！”

　　“你是超級英雄，就必須為此負責。”

　　這是人類潛意識中的劣根性！而這種劣根性往往會伴隨著看不清楚自身和對方的定位而提出一些得寸進尺的要求，在他們的潛意識中超級英雄既然這么厲害，就應該做到最好。

　　這種事可不是臆測。而是現實世界實實在在發生過的。

　　看社會新聞一定會看到，醫生因為沒能救一個病人，而遭到家屬的圍攻。

　　因為在很多人看來，他們花錢將病人送到醫院，醫院就有責任治好他。

　　可問題是醫院能做到嗎？

　　他們可沒想過這個。

　　這種事不僅僅發生在醫院，警察也能遇到不少這種事。

　　“一個人每天上班都會給路邊一個乞丐1塊錢，但有一天身上剛好沒有1塊，所以那一天就沒給，結果那個乞丐咒罵施舍的人沒良心。”這個故事可不僅僅是故事而已。

　　當人類習慣了在有利的方面享受超級英雄們的幫助，但是有時候卻因為一絲的利益受損，往往就會忘記前面英雄們提供的99的幫助，這用俗話來說，就是典型的升米恩，斗米仇的節奏。

　　這就是人性，不論是誰，都逃脫不掉。

　　巴里在那一瞬間，突然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但很快，巴里恢復了正常。

　　“我…我堅信自己的所作所為是正確，保護別人不受傷害，永遠都是正確的。我是在我自己的信念而戰，而不是為了得到別人的贊賞和崇拜！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選擇。”

　　凱笑了起來：“記住這些話，孩子。這對你自己來說會很重要。”

　　凱曾經聽過這樣一段話。

　　什么是英雄？

　　以利益為基點來判斷自己是否需要幫助別人的方式，從來不存在與他們的選擇范圍之內，也正因為如此——這種一定程度上有些“割肉喂鷹”節奏的操作，正是這種英雄們在看透了人性的復雜后，仍然選擇相信并愿意去為了守護人性中的正義和美好而戰，愿意遵守能力越大責任越大的原則，這些才是他們真正被稱之為“英雄”的原因所在。

　　當然這說起來簡單，可實際上做，卻難如登天。

　　凱從不認為自己能做得到。

　　所以他選擇用馬甲。

　　針對漢尼拔、蝙蝠俠的謾罵和不理解，關他凱什么事？

　　“對了，我不管你怎么行俠仗義，哪怕你天天不睡覺跑去當英雄也好，你，巴里是警察！所以該做的事，必須要做，否者我依然會扣你的工資！”

　　“是！”巴里覺得這應該是凱對他的鼓勵…吧？

　　“滾蛋！繼續給我查那件殺人拋尸案！”

　　“是！”

　　趕走巴里之后，凱就開始打電話。他需要訂三天后的機票。

　　還記得嗎？

　　之前在芝加哥的時候，薩吉和肉球就說過他們要結婚了。

　　原本婚禮早就應該舉辦了。

　　可因為兩個五大三粗的糙漢子突然莫名其妙的就起了攀比之心，兩人原本打算錯開婚禮時間，一前一后舉辦。

　　但為了誰前誰后居然爭了起來。

　　他們都不想做前面那個。

　　因為他們覺得這是他們人生中第一次婚禮，想要盡善盡美，如果誰提前舉辦婚禮，后面那個一定會想盡辦法超過前面那個。

　　雖然這很幼稚。

　　可這兩個白癡還真就為此爭論了大半年。

　　最后在兩位準新娘的強力干預下，兩個三十幾歲的男孩終于達成一致。

　　他們決定同時舉辦！

　　這樣就不會有一個人超過另外一個人了。

　　時間就在三天后。

　　凱不管如何都必須要參加。尤其是這兩個家伙每人找他借了十萬美金。

　　說真的，凱實在想到不到，在嘉德鎮這樣的鄉下地方，舉辦怎么樣的婚禮需要十萬美金。或許還不止，畢竟這兩個家伙也有自己的積蓄。

　　這邊凱剛剛把訂票電話打完。

　　巴里突然沖了進來。

　　“頭兒，我有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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