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五章:布斯和小骨

　　看著離開的諾曼，凱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快了，這種人渣，就應該得到應有的報應…不，應該是懲罰。

　　“頭兒！你的電話，有人找你！”克洛伊突然跑出來，大聲叫道。

　　“是誰？”

　　“說是FBI的，叫布斯。”

　　布斯，全名希利·布斯，FBI特別調查員，曾經是海軍陸戰隊的狙擊手，退役后進入FBI，因為工作能力出色被成為了FBI華盛頓分局特別調查員。這位典型的美國壯漢在芝加哥和凱合作過，他的軍人作風讓凱對他很有好感，加上其性格不錯，一來二去，他和凱也算是朋友，沒事的時候，雙方也會互相聯系聊兩句。但總體來說，聯系不算緊密。

　　凱回到辦公室，接起了電話。

　　“什么？你要看看海灘上發現的尸體？”結果在互相問候之后，布斯就提出了一個讓凱有點為難的要求。之前他們重案組接到報警，在威尼斯海灘有人發現了一具尸體，尸體被海浪沖到了海灘，雙腳上灌注了水泥，典型的黑幫處刑手段。尸體的主人，正是警方七年前始終的臥底探員勞瑞·史密斯。不過因為尸體長時間受到海水侵蝕，上面的線索已經很少了，無奈之下，凱讓鑒證科的將尸體移交給S.T.A.R.實驗室，希望能夠依靠高科技發現一些線索。

　　“布斯，你也是警察，你應該知道規矩。”這具尸體是這起案件中少有甚至于唯一的線索，按照規定，除非案件相關人員，否者其他任何人都沒有資格接近這具尸體。

　　“我知道，我知道…只是…”

　　布斯當然知道規矩，而且他是FBI，現在這起案子歸洛杉磯警方處理，FBI無權插手。除非布斯能夠提供證據，這起案子處于FBI權限之內。否者凱根本不可能讓布斯參與，亂插手，在警界是非常不受待見的。

　　布斯只是了半天，還是沒想出什么合理的說法，最后一咬牙，說了實話。

　　“其實是這樣的，我和我的搭檔正在洛杉磯度假，那天發現尸體的時候，我們其實就在現場。而我的搭檔，對那具尸體很感興趣。”

　　先不談，度假居然還和搭檔一起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說后面的‘対尸體感興趣’這句話，就槽點慢慢。還有人好這一口？

　　“布斯…你的搭檔…沒什么毛病吧？”

　　聽到凱的話，布斯第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只是隨口說道：“她一直都是那樣。”

　　她？是女的？

　　凱還在考慮這件事，對面的布斯卻回過神來，剛剛凱話里的意思。

　　“不，你誤會了。小骨（Bones）是一名法醫人類學家，專門研究人體骨骼的。她對尸體感興趣完全是職業病。”

　　“等會…你一個FBI調查員為什么會和一名法醫做搭檔？FBI的路子都這么野了嗎？”執法人員和非執法人員搭檔，這超級罕見的，事實上完全違背了執法規定了！

　　“不…這其中有很多事情，總之，事情很復雜，一句兩句說不清楚，但現在她的確是我的搭檔沒錯。”

　　布斯的搭檔名字叫做唐普蘭斯·貝倫，外號“骨頭”一位聰明勤不茍言笑的法醫人類學博士，一位超級學霸，擁有雙博士學位，會多種語言：法文、西班牙文和中文。同時也是一位暢銷作家，非常擅長懸疑類的小說，同時她也是一名科學信徒，無神論者。目前受雇與大名鼎鼎的杰斐遜協會以及FBI。

　　特別是杰斐遜協會非常值得說一說，該機構與1864年成立，最初資金源于英國科學家詹姆斯·史密森對美國的遺贈。它是美國一系列博物館和研究機構的集合組織。該組織囊括19座博物館、9座研究中心、美術館和國家動物園以及1.365億件藝術品和標本。也是美國唯一一所由美國政府資助、半官方性質的第三部門博物館機構。同時也擁有世界最大的博物館系統和研究聯合體。管理和經費來源于由美國政府撥款，其他捐助以及自身商店和雜志銷售盈利也在其中。該機構總部設施位于華盛頓特區。

　　史密森學會董事會由歷屆美國副總統、最高法院首席大法官、3名參議院議員和9名美國公民組成，會長由董事會任命。

　　他是全美最好的學術機構，在某些領域，比如醫學、藝術、工程學等，出于世界頂端。比如凱名下的S.T.A.R.實驗室，在全世界范圍內也屬于頂級學術研究機構，可即便如此除了量子物理之外，很少有領域能超過杰斐遜協會。

　　總之，那里就是一個學霸聚集地，全美最好的學霸和研究者都夢想進入這個協會。

　　而布斯的搭檔卻能在二十幾歲的年紀進入杰斐遜協會，并成為協會內首席法醫人類學博士，毫無疑問是一項壯舉。

　　至于唐普蘭斯·貝倫之所以會想要接近這具尸骨，完全是因為她的一個研究。

　　“好吧，聽著女士們先生們，我可以讓你們參與這件案子。”在S.T.A.R.實驗室的法醫實驗室門外，凱攔住想要走進去的貝倫（之后就叫她小骨）。

　　“直接說但是，凱警官，我們可以跳過那些毫無意義的對話。”

　　說話的正是布斯的搭檔，唐普蘭斯·貝倫，貝倫是一名很漂亮的女人，年紀不大，大約在二十五左右，一頭栗色的頭發，五官非常立體，按照西方人的審美，毫無疑問她是一名美女。同時這位女士身上，凱感受不到一絲世俗氣息，就好像象牙塔里的書呆子。這不是凱的誹謗，這位女士說話做事，強調的是邏輯，語速永遠比人快半拍，觀察力也很敏銳。

　　這不算錯誤，但相應的，從短短不到十分鐘的接觸中，凱能感覺到她對于人情世故極為笨拙，或者說是完全不在乎。

　　這種人在日常生活中并不討喜，但在工作中，凱并不討厭。畢竟這樣看上去很專業，同時也可以降低溝通成本。

　　“好吧，貝倫小姐，你們的身份是協助人員，我希望你們能夠聽從史密斯博士的調遣。”

　　“史密斯博士，我聽過他的講座，也看過他的論文，他是一名極為優秀的法醫人類學家。我愿意和這種權威人士合作。”小骨或許完全沒有理解凱的意思。

　　凱也很無奈，這種人就是這樣，在自己的專業工作上無比的出色，可離開專業范圍，溝通起來就費勁了。所以凱干脆就不去浪費口舌，而是看向布斯。

　　布斯是老警探了，對凱要說的話，非常明白。

　　“我明白，這是你們洛杉磯警方的案子，我們只是以個人身份協助，與FBI無關。”

　　布斯明白，凱能答應他們的請求，已經很難得了。設身處地的想，如果這件案子在FBI，凱像他一樣突然要求參與，他多半會拒絕。畢竟這種事不合規矩。

　　凱點點頭，如果只是他個人，他對有人來幫忙其實一點也不抵觸，人多力量大嘛。可這關系到洛杉磯城市警察和FBI兩大執法機構，凱就算再不在乎那些有的沒的東西，也要考慮基本立場。所以有些事必須說清楚。

　　說白了，達斯汀允許他們參與的前提，就是不允許他們搶功勞！

　　世界就是這么現實。

　　凱是S.T.A.R.實驗室的老板，雖然這件事知道的很少，只有前任S.T.A.R.實驗室的所有人哈里森·威爾斯知道。不過在對外名義上S.T.A.R.實驗室是由韋恩集團注資，所以凱這一次除了以警方的身份之外，還以韋恩集團股東的身份來進行視察。

　　這也是為什么S.T.A.R.實驗室給面子的原因，要不然就憑一個西區警局的面子還不能讓外人隨意出入S.T.A.R.實驗室。

　　史密斯博士對于有人插手自己接手的案子表現的非常不爽，和警察不愿意別人插手自己的案子一樣，這種突然插手的行為，會被解毒為不信任。這是對他本人的能力的不信任。

　　不過在看到小骨之后，史密斯博士的臉色就好看了很多。

　　也是在這個時候，凱才知道，小骨在法醫學這個行當里，算是最頂尖的那一批。屬于權威專家。

　　史密斯博士對小骨的講座、論文都有接觸，并非常認可。

　　不過小骨的個性，注定她不可能會和史密斯博士有多少寒暄，她直接提出想要對尸骨進行檢查。

　　史密斯博士也是搞科研的，對科研狗的各種怪癖了如指掌，甚至他本身的脾氣也不見得有多好。所以對于小骨那幾乎沒有情商的表現，表示情緒穩定。

　　很快一具被清理的干干凈凈的尸體被放在試驗臺上。

　　小骨看到尸骨，就像看到絕世珍寶一樣，帶上塑膠手套就上手了。

　　看到她急不可耐的動作，凱突然感覺一股冷氣吹自己的后脖頸子。凱也是老刑警了，尸體見過不少，一些稀奇古怪，甚至惡心的尸體都見過，但對于尸體，凱最多最多只能做到情緒穩定，不害怕罷了。

　　甚至連堅持平常心都做不到，畢竟這玩意真的很忌諱。作為警察，做大的愿望從來不是走哪哪死人，相反警察是最渴望天下太平。凱以前看柯南的時候，一直覺得這漫畫有點三觀不正，哪有人渴望案件發生的？為了滿足自己的偵探癖好，就渴望案件的發生？這得多喪心病狂才能有這種詭異的想法？那些受害者不是人了？

　　而看到小骨這樣子，凱的第一反應就是摸上了肋下的手槍。這特么完全是一個變態殺人狂才會表現出的狀態，最好的做法就是把她抓起來丟進精神病院。

　　布斯看到凱的動作，冷汗都下來了。

　　他和小骨相處久了，還不太覺得，可看到凱的動作，他才想起來，自己第一次見到這姑娘的時候，也是差不多的反應。

　　“等會兒！等會兒！老兄冷靜點，小骨只是熱衷于研究而已，并不是有什么特別的想法，真的，我敢向上帝保證！”布斯可是見過凱有多猛，如果小骨是看起來像殺人狂，那凱就是真的殺人狂，芝加哥警局的戰斗，他可是全程參與，他還代表FBI招攬過凱。

　　那天光死在凱槍下的匪徒就超過五十人！

　　按照這個來看，凱無愧于殺人狂的稱呼。他真干過。

　　小骨可不一樣，她只是喜歡研究人類學，研究人骨頭。

　　凱看了看布斯，沒有收回動作，而是問道：“你們FBI對她做過心理測寫嗎？”

　　“做過！做過！雖然社交技能非常差，但沒有自閉癥，更加沒有狂躁癥、暴力傾向。她就是一個書呆子，除了呆了一點，沒有任何毛病。”實際上FBI還真沒給小骨做過測寫，不死瞎掰的。至于小骨，那更不可能呆，她只是不太愿意在那些在她看來無用事情上浪費時間，有點像天才病，對自己感興趣的東西可以變得極為健談，但卻偏偏沒辦法和正常的同齡人交流。

　　凱慢慢的收回了拔槍的手，選擇相信布斯。

　　也是，他也只是被小骨的那種熱情給嚇住了，小骨就是一個普通姑娘，能有多大危害？

　　很快，小骨就單憑肉眼開始敘述尸體的特征。

　　“男性，從肋軟骨骨化中心增多，胸骨柄與胸骨體出現愈合的現象上來看，尸體的年齡大約在30歲到35歲左右。”

　　小骨在說的時候，凱也不自覺的拿自己得知的資料和她說的相對比。

　　在考古和法醫鑒識中，利用骨骼判斷性別的方法很多，總體上可分為兩類：對比觀察法和儀器測量法。小骨能單憑肉眼，就準確的說出受害者的年齡，這份本事就說明了她的專業性，不是長期研究，根本沒有這份眼力。

　　“全身多處骨折，身上有三處槍傷，左側第五根肋骨上有明顯彈痕，左側大腿和右側手臂均有槍傷，推測死因為缺血性休克！”

　　“等會！等會！他不是淹死的嘛？”

　　凱打斷道，畢竟他的死因和黑幫處決叛徒的方式一模一樣。為了保持威懾性，一般來說，他們都是將人綁在水泥上活活淹死。

　　“三處槍傷，除了手臂上的傷不致命外，左胸的傷口接近心臟，大腿上的傷更是在股動脈上，這種情況下，想要淹死他都來不及，子彈擊中他之后，最多十幾秒，他就死了。”小骨非常冷靜的說道。

　　“好吧，你繼續！”

　　千萬不要拿你的興趣，去挑戰別人的專業！和專業人士爭辯，無疑是最愚蠢的做法。

　　接下來小骨就開始認真的查看那些彈痕。

　　“有彈頭嗎？”

　　“沒有！”

　　凱和布斯兩個閑人，就這樣看著小骨在那邊操作，連嘴都插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