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場。
這就是阿列克謝的老巢,很囂張的名字,據說這位俄羅斯大漢的偶像就是俄羅斯的那些暴君沙皇。好像俄羅斯人都對暴君有點特殊情結,畢竟歷史上帶著俄羅斯雄起的幾任沙皇都是暴君來著。
總之阿列克謝就把自己的餐廳命名為紅場。
他日常最喜歡待在這里,很多不明所以的人還以為這個看起來彪悍的俄羅斯大漢真的是這家餐廳的老板。事實上也差不多,別看這家伙五大三粗,兩米高的身高,三百多斤的體重,站在一般人面前,就像泰山壓頂一樣,威懾力十足,可他的愛好就是烹飪。
這不,凱來到紅場的時候,他正在廚房幫忙。
“嘿!阿列克謝!”查普是老油條,常常和那些大佬們打交道,自然認識阿列克謝。
阿列克謝穿著一身得體的廚師服,袖子挽起,正小心翼翼的將一勺黑色的魚子醬抹在剛剛炸好的薯片上,他聽到了查普的叫聲,但沒理他,而是小心的用白色餐巾紙抹掉餐盤上灑出來的醬汁。
“好了,可以把菜端出去了。”說著阿列克謝還對邊上的幾個年輕人說道:“做菜一定要用心,任何一個步驟都要仔細。”
幾個年輕人老老實實的點頭,還有人在記筆記。
這場景看起來更像是一個老廚師在教學徒。
“你確定我們沒來錯地方?”凱小聲的問道。
“這就是洛杉磯!”查普笑著說道:“這里的人都喜歡特立獨行。”
就在兩人扯淡的間隙,其他人都非常聰明的退出了后廚,只留下幾個彪形大漢陪著阿列克謝面對查普和凱。
“查普!我說過,以后你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或者你以為我是在開玩笑?”
阿列克謝的聲音很低沉,有點教父的意思。他慢條斯理的脫掉了自己的廚師帽,然后從旁邊的廚具箱中挑選了一把剁骨刀。
查普對凱搖搖頭,示意不要緊張,交給他。
“嘿,阿列克謝,別這么說,我們之前合作的不錯。”
“合作?”不提這個還好,一提起這個,阿列克謝眼中就充滿了怒火。“那叫欺騙!你欺騙了我,讓我損失了一大筆錢,并且我的兩個兒子還被你送進了監獄!”
“嘿!你不能這么說,是你說只要可以把那幫烏克蘭人送進監獄你什么都肯做的。”查普一臉委屈的叫道。
凱看他們這架勢,立刻就明白了,估計查普之前坑過這個阿列克謝。不過,查普膽子真大,居然還敢來找阿列克謝,看樣子是有恃無恐。凱倒想看看,查普到底有什么底牌可以這么囂張。
“閉嘴!!!”阿列克謝顯然被查普的狡辯氣炸了。他一揮手,將面前餐具廚具全部掃到地上,左手提著剁骨刀狠狠的砍在了案板上。不銹鋼的案板,居然被阿列克謝砍進去四五厘米深!
“我說過,我再一次看到你,就會把你剁成肉泥然后丟進海里喂魚!我說道做到!”阿列克謝嘴角露出了殘忍的微笑,一揮手,一群滿身刺青的俄國大漢就從四面八方圍攏了過來。
“嘿!嘿!冷靜點伙計。”查普一手伸出攔住他們,一手拿出自己的警徽。“我現在可是警察,如果你不想惹麻煩的話,就應該冷靜一點。阿列克謝我們不是敵人,我們…只是立場不同而已,還記得嘛,我們可是朋友。”
警徽果然有用,一群俄羅斯黑幫分子躊躇了起來。
和警察作對,和殺警察,是兩碼事。前者最多是坐牢,而后者…美國警察可是有自由裁量權,由裁量權是指,警察可以自主決定他們在執行具體法律時將采取何種程度的行為,他們可以自主選擇執行或不執行哪些法律。比如,但警察感受到自身安全受到威脅時,可以選擇開槍!
至于這個感受到威脅怎么界定,那就見仁見智了。坐牢他們不怕,可挨槍子…還是算了。
“朋友…”阿列克謝并沒有看上去的那么魯莽,他歸根結底是做生意的,在自己的餐廳殺死警察?他還沒這個膽子。代價太大了,除非,他愿意遠離洛杉磯,拋棄自己奮斗的一切。
“哼!認識你或許是我這輩子做的最錯誤的一件事!”
“別這么說,我也是身不由己。你看,你最后不是什么事都沒有嗎?這就是一個朋友能夠為你做的事。對于你的兩個兒子…我很抱歉,可是他們拘捕,我也沒辦法了。”
查普看上去像是和這幫俄羅斯人勾結在一起,實際上,以凱對這家伙滿嘴跑火車的個性的了解,這貨放過阿列克謝的唯一理由,只能是證據不足!
“說吧,你這條豺狼,又想要做什么?”
沒想到阿列克謝居然真的沒動作了!凱有點吃驚,難道洛杉磯警方的威懾力都到這個地步了?
事實上,是凱想錯了。
這一切源于查普的個人魅力,前面說過,他是一個混蛋,他雖然是一名警察,也有著異乎尋常的正義感,責任感,但也改變不了他是一個混蛋的事實。他真正在行的其實不是查案,而是異乎尋常的適應性,他是那種你把他丟到哪,都能活的美滋滋的那種人,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都已經不能準確的概括他了。
他很適合和那些黑幫分子相處,他天生擅長這個。
比如阿列克謝,其實并沒有表面上那樣討厭查普。至于為什么…或許是混蛋之間的互相吸引?
鬼知道。
查普沒有說話,而是直接拿出了一顆彈殼。
“我想知道,是誰買走了這批武器彈藥,他們在哪,是誰?”
說完,查普又從懷里拿出了一份文件。
“代價是允許你的兩個兒子假釋。”
聽到自己的兒子能夠假釋,阿列克謝眼睛一亮。他接過了彈殼。
阿列克謝有一項能力,那就是能記住自己賣過的每一件貨物。
可沒想到阿列克謝拿起彈頭看了一眼之后,臉色一變,立刻將彈殼丟了回去。
“滾!我不知道這是哪來的!”
“阿列克謝…”
“滾!”阿列克謝根本不給查普任何機會。
查普吃驚的看向阿 列克謝。他的印象中,阿列克謝并不是那種重視榮譽的人,事實上俄羅斯黑幫很少在意這個。阿列克謝更是聲名狼藉。
凱這個時候終于動了,看來必須要按照他的方法了。
“我來?”凱問道。
“不好吧?”查普猶豫。“再怎么說,我們也是朋友。”
“我可以不用搶。”凱猶豫了下說道。
查普立刻松了一口氣。
“那就沒問題了。”
凱搖了搖頭,不知道這貨在想什么。難道他的拳頭就不能殺人嗎?
凱脫下西裝將他交到查普手里。然后挽起了袖子。
“三分鐘,不要讓人打擾我。”
查普想了想自己的子彈數量。
“沒問題。對了,不要搞死人,會很麻煩的。”
查普是一個混蛋,一個混蛋怎么可能會這么慷慨就義呢?明知道阿列克謝恨死自己,還屁顛屁顛的跑過來找死?就算不會死,被揍一頓也劃不來啊。
他真正的底氣來至于凱。
之前在突襲金并手下的時候,查普已經感受到凱能打了。但在見識到凱和那些忍者的戰斗后,查普才明白,自己對待能打這個詞的理解有多么淺薄。
有這么猛的搭檔,他干嘛要怕阿列克謝?
查普搭著凱的西裝來到了廚房門口。一邊吹著口哨,一邊盯著門外的動靜。
“好了,毛熊們,準備好做運動了嗎?”而凱則扭了扭脖子,在一聲聲骨頭咔咔作響中,走向了臉色越來越難看的俄羅斯人。
三分鐘過后。
廚房里一片狼藉,一群俄羅斯人全部滿臉是血的倒在地上。而他們的老大,俄羅斯硬漢正被一個比自己矮十公分的警察提著脖子懟在墻上,一拳接著一拳胖揍。
他的小弟在戰斗開始兩分鐘之后,就被全部撂倒了。他們從沒遇到過一個人的拳頭會那么有力,他一拳下去,他們就感覺自己骨頭快要斷掉一樣,要是一拳擊中頭部,那反倒是一件好事,因為那會讓他們立馬昏厥過去。
短短兩分鐘時間,這些俄羅斯漢子,都需要去骨科掛號,其中大部分還需要治療一下腦震蕩。
凱提起阿列克謝的脖領,用沾滿鮮血的手掌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臉頰。
“嘿!朋友,還好嗎?能聽得到我說話嗎?”
整整一分鐘,凱都在揍阿列克謝。全部避開了要害,專門往容易痛的地方招呼,這不,阿列克謝都被揍的有點一聲模糊了。
“咳咳…我…我…”
“真夠硬漢的,你們毛熊都是這種硬漢嗎?那你們當初到底怎么被希特勒打掉半個國家的?”
感慨完,凱舉起拳頭準備繼續揍。
簡單粗暴的審訊方式,但在大部分情況下有效。這個世界上還是普通人居多,黑幫其實也是普通人,他們也怕痛,怕死。真正可以視死如歸的人,就不混黑幫了。
“我說!我說!”看到凱的拳頭再次舉起,阿列克謝強忍著身體上的摧殘,用盡力氣大喊道。
他又不是傻瓜,如果猜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他早說了。
凱有點尷尬,沒想到自己會錯意了。
“好吧,我道歉。”凱將阿列克謝放了下來,輕輕的為他整理了下領口。“下次,你應該早一點說。”
阿列克謝張張嘴,想說點什么。最后放棄了。
他倒是想早點說,可問題是這貨一上來就猛揍他,他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
“我不知道他們是誰。”阿列克謝老老實實的說道,他甚至連臉上的血跡都不敢擦。“但我知道他們來自哪。”
“哪兒?”
“黃金圈!”
黃金圈,這是凱第二次知道這個組織,上一次是在芝加哥。那是一個由哥倫比亞麥德林販毒集團最先倡議的毒販組織,具體如何情報很少,但毫無疑問,這個組織似乎開始在到處搞事了。
“他們怎么會找上你,我記得查普說過,你不碰毒品。”
阿列克謝張張嘴,苦笑的說道:“我之前的確不摻和這種生意,可…他們給的太多了!”
阿列克謝對于毒品的確沒什么太大的興趣,因為他主要的走私通道是俄羅斯美國,美國這邊就不說了,他原本開展的是軍火生意貿然進入毒品市場,其難度非常大,其次,俄羅斯…不產毒品。或者說俄羅斯本土的制毒業遠沒有金三角銀三角出名。雖然俄羅斯離金新月那邊不算太遠,可那里不是俄羅斯的地盤,阿列克謝的關系到不了那里。、
沒貨源說個屁!
可黃金圈找上了他,想要和他合作,他們可以從金新月發貨,然后讓后阿列克謝利用在俄羅斯的關系,將貨走私到美國和歐洲。而且給的抽成非常高!
說完阿列克謝連忙補充道:“我現在可還沒開始做…而且看現在的情況,我也做不了了。”
也幸虧他沒跟凱詳說,要不然凱估計只會罵他白癡。
把毒品從俄羅斯運到歐洲和美國?
哪個白癡想的辦法。
俄羅斯和中國差不多,政府力量強大,而且歷來禁毒非常嚴格,并且有死刑,加上國土面積大,運輸成本和風險高的一匹!誰吃飽了會走這條路?
再者說了,金新月一直專供歐洲,那里有一套成熟的運輸路線,安全隱秘,成本小。美國這邊主要是由銀三角主要供貨,還有就是亞洲這邊的貨也會有一部分供給美國。金新月那邊的很少。
那群人這么跟阿列克謝說,要么就是為了忽悠他,要么就是對他圖謀不軌。
但凱對這些事,不置可否:“那群人在哪?”
“比弗利山莊日落大道以南的平地區xxx號。上一次,我就是把貨送到他那里。”
“謝謝配合。”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自然不會再停留。
至于說這些人怎么辦…自然歸他們老大來處理。
“對了…我不希望你通風報信,否者…”
“我明白,今天什么事都沒發生。”阿列克謝老老實實的說道。
“很好!”
凱走到門口拍了拍查普的肩膀。
“你朋友很上路嘛。”